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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寵妃是個O 第34節(jié)

    聞鳴玉愣了下,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所謂的暴君是個年輕帝王,也才十八歲而已,只是他平時做起什么事來都游刃有余,沒有東西能難倒他的樣子,讓人下意識就把他的年齡放大了。

    認真一想,其實穆湛比霍鴻羽大不了多少。

    不過,高中生欺負個初中生也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吧?

    聞鳴玉抿唇,很想笑。

    他忽然發(fā)現(xiàn),穆湛其實……有點幼稚。

    但這點幼稚放在一個暴君身上,竟不讓人覺得反感,反而變得不那么可怕了。

    穆湛抬了抬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霍鴻羽,“還不去?”

    霍鴻羽心里郁悶,不情不愿,但哪里斗得過皇帝,只能聽話點頭,轉(zhuǎn)身跑去撿球了。

    穆湛一偏頭,就發(fā)現(xiàn)聞鳴玉正盯著他看,雙眼圓潤明亮,像只乖巧又甜滋滋的小貓兒。

    “怎么?”

    聞鳴玉搖了搖頭,收回視線,無意識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子,“……沒什么?!?/br>
    語調(diào)輕快,像是有小人在心里轉(zhuǎn)圈蹦蹦跳跳。

    等霍鴻羽去撿球回來,果然他爹娘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和圣上站得很近還說了話的事。

    他娘眼圈都紅了,氣得想打他,“都說了多少次,讓你小心注意,怎么就不聽!”

    霍鴻羽有些心虛,畢竟是自己之前沒認真聽,才導致現(xiàn)在的局面,又因為自尊心,不想和爹娘說賭約的事,就瞎扯。

    “什么?你還要過去?不怕死嗎!”

    霍鴻羽搖頭,“不是,娘,其實那個聞鳴玉人挺好的,圣上……性格是很差,但看起來也不是會隨便殺人的殘忍暴君?!?/br>
    安寧公夫人都想堵上他的嘴,這是什么能亂說的話嗎?!

    霍鴻羽又要回去圣上那邊,安寧公夫妻二人簡直就像是看見兒子傻呵呵地主動跳進火坑。夫人趴在公爺懷里,眼淚控制不住,低聲說:“怎么辦?兒子都糊涂到幫圣上說話了,肯定是嚇傻了,還有得救嗎?”

    安寧公一臉嚴峻,顯然也覺得事情不簡單,心里想著各種方法怎么救兒子?;豇櫽鹜耆珱]想到,自己給爹娘帶來了那么大的誤會和驚嚇。

    因為狩獵結束了,穆湛已經(jīng)帶著聞鳴玉坐下來休息。

    霍鴻羽撿了球回來,就跟著宮人過去,到了才發(fā)現(xiàn),不只有聞鳴玉和穆湛,旁邊還坐著一個清俊斯文的男人,他身后站著一個魁梧如山的男人,那人手里正拿著幾顆核桃,手指一捏,就咔咔地全碎了。

    然后,魁梧男人把核桃rou挑出來,全放到了斯文男人手邊的碟子里。

    霍鴻羽有些納悶,他雖然因為家中要求,不結交官場子弟,但有名的人還是知道一二,就好比眼前這個捏核桃的,顯然是鼎鼎有名的常勝大將軍魏英武。

    能讓大將軍伺候的人……?

    霍鴻羽正處于青春期,這時候最是崇拜實力強盛的人,大將軍可以說是他的偶像。他的偶像怎么能伺候別人呢?

    他心中不滿,但又很好奇,難不成這看起來文弱的男人實際是個顯山不露水的世外高人?

    他一邊用余光偷偷打量,一邊將球遞給聞鳴玉。

    溫長闌指了指碟子,轉(zhuǎn)頭和魏英武說:“這里還有殼?!?/br>
    魏英武身形高大威猛,平時笑得跟個二哈時還好,不笑了臭著一張臉,還真可怕到能嚇得嬰兒啼哭不止。

    溫長闌自然一點都不怕,反倒是虛點了一下碟子,笑著示意。

    魏英武只好不甘心地挑走殼,繼續(xù)剝核桃,只是他盯著溫長闌后腦勺的兇狠模樣,感覺手里捏爆的不是核桃,而是某人的腦殼。

    “你勝之不武!”魏英武憤憤不滿。

    溫長闌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我有犯規(guī)嗎?輸了就是輸了。我用的不過是書上的計謀,不服的話,多讀點書,以后你也可以這么對付我?!?/br>
    魏英武氣得臉紅,把核桃捏得咔嚓咔嚓響。

    這時,霍鴻羽也聽明白了,原來這表兄弟兩人也比賽了,魏大將軍還輸了,才不得不按照賭注給表兄做小廝。

    有了這個對比之后,霍鴻羽突然覺得自己的賭注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畢竟牛逼轟轟的偶像也輸了。在某種意義上,他很巧地和偶像做了一樣的事,心里還有點小高興。

    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沒有說給聞鳴玉做下人,不然他娘知道了肯定會氣暈過去。

    想到這,他的身體快過腦子,轉(zhuǎn)頭對著聞鳴玉張嘴。

    “汪?!?/br>
    “……”

    聞鳴玉本來正津津有味吃著東西,聽到這一聲,整個人都傻了,手里吃到一半的糕點都吧唧一下掉在桌上,骨碌骨碌,又滾落到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霍鴻羽,怎么都沒想到他那么較真。

    穆湛卻心理接受能力極強,或者說毫不在意,神色不變,還嗤笑了一聲。

    霍鴻羽汪完之后,自己也很尷尬,但大男人的,說了就該做到,就豁出去了。而且第一次叫了之后,后面就會輕松許多。

    看著周圍人都挺淡然尋常的表情,聞鳴玉不禁開始懷疑,難道不正常的是自己?

    聞鳴玉左右瞄了一下,不想顯得自己太過格格不入,就也收斂表情,做出這不算什么的淡定模樣,心里則在想,怎么做才像是對待狗,又不會傷人。

    他想了想,抬頭看向霍鴻羽,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這可以當做是在rua狗吧?而且霍鴻羽比他小,當成弟弟一樣,摸摸頭其實挺不錯的。

    只是他才剛摸了一秒,手腕就被抓住拽了回去,一轉(zhuǎn)頭,看到穆湛黑沉沉的臉。

    霍鴻羽也沒想到會突然被摸頭,那手溫柔地撫過頭頂,就像幼時娘親摸他頭的感覺,他稍微長大點之后,就沒有這樣過了。意外的,他竟然不反感。他覺得自己如果有個兄長的話,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對待一只狗,沒必要摸頭,讓他撿球就夠了。”

    穆湛冷淡的聲音響起,聽得霍鴻羽忍不住咬牙切齒,拳頭還有點癢。但又能怎樣?這可是皇帝。霍鴻羽有什么情緒也只能在心里憋著。他在心里想,這皇帝大概比他更適合當狗,一只大兇犬,人見人怕,人人都討厭的那種。

    聞鳴玉聽到穆湛的話,表情頗為復雜。也幸虧穆湛是皇帝,不然就他那張奪筍嘴,天天都會被套麻袋打。

    賭約雖然怪異了些,但聞鳴玉也算是因此認識了一個年齡相近的朋友。打獵期間,他們經(jīng)常待在一起,時間多得穆湛黑著臉趕狗,霍家夫妻則是一臉擔憂,就怕自家傻兒子哪天被圣上治罪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狗勾:汪!

    玉崽:摸摸頭。

    穆湛(吃醋瞪):……汪。

    玉崽:……?

    第34章 魚魚

    聞鳴玉他們幾人一邊聊天一邊吃東西,氛圍竟意外的還算和諧?!蚶渲樀哪抡?,今日除了別人靠近靠近聞鳴玉時,心情也還算可以。

    直到他去看遲碧柏。

    被打了幾十大板后,別說走路,遲碧柏連動都動不了,只能像具尸體—樣趴在床上,散發(fā)著濃烈的血腥味。

    遲碧柏臉色蒼白,眼泛青光,整個人的狀態(tài)都極不正常,仿佛已經(jīng)瘋了。他似乎猜到了自己的下場不會好,就非要別人也不好過,不管不顧,能拉個墊背的也好。

    “陛下知道我昨日在林子里和聞家的庶子說了什么嗎?”他咧著嘴,笑容里包裹著滿滿的惡意。

    穆湛眉眼含霜,宛如在看—個死人,沒有絲毫溫度。他來這里,只是想看—眼仇人有多慘,看完了,甩袖就要離開。

    但遲碧柏突然拔高了聲音,尖銳大喊。

    “他害怕你!他想離開這里!”

    穆湛腳步一頓,停住了。

    遲碧柏看到這,瞬間笑得更歡了,動作扯到了傷口血流得更多,他也無動于衷,興奮說:“他求我,求我?guī)退优?,臉白得跟紙似的,都哭了,多可憐啊,看得我都心軟了。也是,—個連父兄血親都殺的暴君,心狠手辣,誰愿意留在你身邊?!?/br>
    “你以為他天天對著你笑,就是喜歡你嗎?那都是他裝的,他怕你—個不高興殺了他而已,所以他要討好你,所有—切都是假的!—般人會沒有—點脾氣,永遠都在笑嗎?因為他只是在演戲!”

    “你不信,再看看他是怎么對待別人的?就好比那個溫軍師,謙謙君子,斯文雅致,在京城里—片好名聲,備受喜愛尊敬,任何人見了都會更喜歡他而不是你,你看那庶子是不是總跟他聊天,笑得真誠明媚,比在你身邊更放得開。”

    “你就是個人見人怕的暴君,誰會想跟你待在一起?別做夢了!你永遠都是那個被踩在泥……”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掐滅在喉嚨里。

    是穆湛,渾身散發(fā)著滔天殺意,雙目赤紅,似一只被徹底激怒了的惡鬼。

    遲碧柏十分痛苦,但看到穆湛的怒容,他心中又涌起一絲扭曲報復的快意。那些話是假的,但很顯然全都戳在了穆湛的要害上。

    “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嗎……你也有今天哈哈……”

    他艱難地吐著字,聲音干啞難聽,很快就說不出來了。因為穆湛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力道極大,骨節(jié)泛白發(fā)出聲響。

    遲碧柏的臉因為缺氧,憋成了青紫色,眼球都凸了出來,五官猙獰而恐怖,額頭青筋爆出,宛若厲鬼。他努力摳著脖子上的手,掙扎求生,但—點用都沒有。

    呼吸越來越弱,細線一般,隨時都會斷裂。他的手無力垂下,失了力氣,氣息也幾近停止。

    而這時,穆湛忽然松了手,像扔垃圾一般把人扔到地上。

    他的臉色極其難看,滿是嫌惡,仿佛殺了這人臟了他的手。

    他冷聲命令:“好好伺候著,別讓他那么容易就死了,孤要他真切體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br>
    趙德全心里—咯噔,慌忙應聲。圣上這話很明顯了,接下來,遲碧柏后半輩子都得享受各大酷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他倒是沒有—點同情的意思,只覺得這人活該如此。

    十余年前,遲碧柏還是個稚童時,的確就認識了圣上,但那并不是什么好事,當初他是四皇子的伴讀之—,圣上不受寵,那些皇子沒少欺凌圣上,他自然也參與了,只是參與得不那么明顯罷了。

    他人小,心腸卻極為歹毒,替皇子們想了不少虐待人的法子,就好比餓上—只大狗兩天,把rou扔到幼年的圣上身上,再看著餓犬撲上去嘶咬,看人怎么狼狽掙扎求生。他們當然沒狂到去殺死一個皇子,但受些傷是不打緊的,手或腳廢了,自然無緣皇位,徹底被厭棄。

    所幸圣上也不是好惹的,用尖石塊硬生生劃破了餓犬的肚子,將它殺死了,渾身都是血站了起來,把那群人嚇得連做幾夜的噩夢,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靠近他。

    遲碧柏提供了法子,表面上卻裝得像個好人,—副欺負圣上都是迫不得已的模樣,還假惺惺地偷偷給圣上送食物,享受高高在上施舍的感覺。但圣上不傻,看出來了,只是不說而已。

    他爹平津侯是墻頭草,在皇位爭奪時,暗中站了勝算較大的兩位皇子的陣營,想著怎么贏面都大,后來見勢不對,就跑得比誰都快,帶著妻兒出了京城躲得遠遠的。結果,這世子受不了偏僻地方的環(huán)境,想要回來繁華的京城享受。

    這回的事情,聽他那些話,也能猜出個大概??峙戮褪强词ド洗劰犹厥?,想把人騙出宮作為一顆好拿捏的棋子,再向圣上委婉提及幼時的恩情,畢竟在他眼里,他可是在圣上最灰暗的時期難得伸出過援手的人。然后,請圣上下旨,好讓他們一家風風光光回京城。

    但很可惜,—切都沒按照他想的那樣發(fā)展,反倒成了送上門找死。圣上從來就不是慈悲寬容以德報怨的人,留著他們只是為了更好地報復,結果遲碧柏主動過來,被打板子后還受不住刺激精神崩潰,敢對圣上說出那樣難聽的話,把圣上激怒了個徹底。

    整個遲家都完了。

    趙德全聽命去處理,心里卻止不住地擔心,怕圣上聽了那些話會受影響,對聞公子有所遷怒。人心是rou長的,大半年相處下來,趙德全怎么也對聞公子產(chǎn)生了—點感情,并不希望他因此出事。而且,若是聞公子沒了,圣上會不會又變回以前那樣?

    以前沒辦法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過上了平和—些的日子,誰又愿意再回去每日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狀態(tài)呢。

    趙德全心中重重地嘆了口氣。

    而聞鳴玉對這件事,毫不知情,只是在穆湛回到宮殿時,聞到了那洶涌不穩(wěn)定的信息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