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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她對沈燃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是真正把他當陌生人的,可也正是因為那些話和他說了,就不自覺的把他劃分了到了朋友那一欄里。 而且,還是可以說心事的朋友。 現(xiàn)在還是交換了名字的朋友。 雨淅淅瀝瀝的下著,阮粟安靜的走在沈燃身邊,手臂偶爾會碰到他的。 阮粟覺得之前壓下去的那股燥熱又升了上來,她縮了一下肩膀,剛想往旁邊走一點,一輛汽車便從她身側(cè)疾馳而過。 等阮粟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站到了里側(cè),手腕被男人修長的手指握住。她幾乎站在他懷里,男人身體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服,侵入她的呼吸。 沈燃聲音很低:“小心點。” 阮粟望著他怔了下,輕輕眨眼:“謝謝……” 沈燃唇角微抿,眉梢微揚:“明天下午幾點下課?” “三點。”阮粟說完后,想著那時候他應該還在睡覺,正想要說晚點再過去。 沈燃道:“三點半我在教室等你?” “你不用睡午覺嗎?” “最近不怎么睡得著?!?/br> 阮粟鼓著嘴,輕輕點頭。 沈燃腳步停住,看著她身后的宿舍樓:“到了,上去吧?!?/br> 阮粟往后看了一眼,又轉(zhuǎn)過頭來,聲音軟軟的,但是語氣很認真:“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再吃一道藥,這樣感冒才會好得快?!?/br> 沈燃凝著面前的小姑娘,音調(diào)溫和緩慢:“好。” 第26章 沈燃一定覺得她很啰嗦,很老套。 回到宿舍,阮粟把大提琴一放,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想起離開前男人唇畔的笑意,覺得有些懊惱。 她每次生病,mama都會叮囑她要記得吃藥。她真的很感謝他,但卻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來表達,只能說了這些聽起來毫無營養(yǎng)又略顯累贅的話。 沈燃一定覺得她很啰嗦,很老套。 阮粟輕輕捶了捶枕頭,在床上撲騰了兩下。 這時候,門被打開,安楠提著大包小包東西進來,見她睡在床上:“西米,你回來了啊,這么大的雨,我還以為你要晚點呢。我?guī)Я撕芏喑缘模阋渣c嗎?” 阮粟掀開被子,露出一個頭來,聲音有些悶:“我還不餓?!?/br> 她話剛說完,安楠的腦袋就出現(xiàn)在她床邊,笑瞇瞇的:“怎么了,心情不好啊?!?/br> 阮粟停頓了一瞬,整個下午,甚至是周末,她幾乎都被壓抑的快要窒息,完全喘不過氣來,可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那股包圍著她的壓抑感竟然被她忘記了。 或許是從沈燃教她打游戲開始,或許是沈燃送她回宿舍的路上,或許是她因為說了那番話都而獨自懊惱的現(xiàn)在。 見她不說話,安楠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乖啦,你就是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適當?shù)姆潘梢恍┞铮覀兠魈煊秩ビ螒驈d玩兒啊。我本來說今天去的,可是這雨下的不停,只能明天了?!?/br> “我……”阮粟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阿楠,我現(xiàn)在……” “等等啊?!?/br> 阮粟話說到一半,安楠電話響了,她跳下椅子去接電話,是她家里人打來的,問她到學校了沒。 掛了電話后,安楠又道:“西米,你剛才要說什么來著?” 阮粟笑了笑,搖頭:“沒什么。” 一旦沈燃在幫她練習的事說出來,那她有演出障礙的事也瞞不住了。 她真的,開不了口。 一整晚雨都不停的下著,到了后半夜,開始打雷閃電,阮粟將自己縮成一團,把腦袋埋進了被子里。 快要睡著時,男人沉黑的眸子在腦海里越來越清晰。 那雙眼睛明明是那么明亮耀眼,卻安靜的沒有絲毫波瀾。 阮粟翻了個身,將那只從游戲廳帶回家,又從家里帶回學校的粉紅色兔子緊緊抱在了懷里。 游戲廳。 等人都走完了之后,林未冬打著哈欠湊過來:“沈爺,外面下那么大雨,我今晚不想回去了,在你這兒湊合一宿?!?/br> 沈燃正在兌感冒沖劑,沒理他。 林未冬看著他旁邊的感冒藥,嘴角抽了抽。沈燃以前生病從來不吃藥,隔個幾天就好了。畢竟年輕,身強體壯。 他道:“沈老板,我發(fā)覺你最近挺修身養(yǎng)性的啊,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 沈燃拆了兩顆阿莫西林放進嘴里,嗓音沙啞含糊:“你懂個屁?!?/br> 看著他把那杯感冒沖劑喝完,林未冬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談戀愛了?” 第27章 是她先有了逃跑的想法。 第二天下午,阮粟到教室的時候,沈燃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她走過去,輕聲問道:“你感冒好些了嗎?” 沈燃聞言微微挑眉,嗓音低沉,還有些沙?。骸昂枚嗔恕!?/br> 阮粟點了點頭,說了聲“那就好”之后,轉(zhuǎn)身走到椅子坐下。 她慢慢取出大提琴,手拿著琴弓,視線凝著色彩斑駁的墻面,思緒慢慢沉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的陽光西斜,逐漸拉長了余暉。婆娑的樹枝被微動輕輕吹動著,映照出斑駁的影子,透過窗戶落進了教室,搖搖曳曳的晃動著。 沈燃靠在墻壁上,靜靜看著在那里坐了許久的小姑娘,黑眸深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