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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形容這種心情呢? 就是既覺得這家伙還是有點配得上阮妤的,但又有種被人碾壓的感覺,憋屈極了。 阮靖馳不說話,許宿也沒覺得奇怪,這位阮家小公子一向是這樣的脾性,他笑笑,剛要再說幾句,岳青霓卻不耐煩地嘟囔道:“哎呀,表哥你快帶他們?nèi)ス鋱@子吧,別打擾我們!” 她可好一陣沒見到阿妤了,才不要被表哥他們浪費時間呢。 岳青霓語氣嬌蠻,可許宿卻始終目光溫柔地看著她,語氣無奈地說道:“你啊?!钡挂矝]攔著她們,只和許意蕊溫聲說,“那你和小霓帶著阮小姐進去吧?!?/br> “是,大哥?!痹S意蕊柔順點頭。 岳青霓卻已經(jīng)一手挽一個,帶著她們離開了。 許宿目送她們離開,轉(zhuǎn)頭的時候剛要招呼他們繼續(xù)往前,就瞧見霍青行也在注視著那處方向,那眼中透露出來的溫柔讓許宿頗為震驚,雖然今早才跟這位霍公子認識,但相處至今也能察覺出這個少年的心防很重。沒想到……又瞧見旁邊陰著一張小臉的阮靖馳,想起先前那副畫面,心下倒是了然了。 他笑笑,只當沒看到,招呼道:“走吧,我們繼續(xù)往前走?!?/br> “好?!?/br> …… 許意蕊的屋子。 丫鬟送了茶水、糕點就都退下了,偌大的一間屋子只剩下阮妤三人。岳青霓直接脫了鞋子,盤腿坐在軟榻上,雙手抱胸看著阮妤哼道:“若不是我們聯(lián)系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回頭直接回去了?” 卻是在氣阮妤沒主動聯(lián)系她們。 阮妤正捧著一盞茶,聞言直呼,“那你可真是冤枉死我了,便是你們不來信,我也是要來找你們的?!彼f著喏一聲,指著桌子上的那些東西,“我阿娘做得臘味,知道你們喜甜,便讓阿娘多包了些臘腸,我可是特地給你們拿過來的?!?/br> 岳青霓打開瞧了瞧,還真是她最喜歡的臘腸,臉上的笑意一下子沒藏住,但又覺得不能這樣饒了她,哼道:“你可別以為這樣就能原諒你了!” 阮妤喝一口茶,偏頭笑睇她一眼,“那岳小姐怎么才能原諒我呢?” 岳青霓原本就是同她玩鬧,要真讓她正正經(jīng)經(jīng)說,卻也說不出來,只能鼓著小臉說,“你得請我們吃飯!你那個酒樓,我們還沒去過呢!” 說著偏頭去看許意蕊,攛掇道:“表姐你說是不是?” 許意蕊是她們?nèi)死锬昙o最大的,性子也要更加包容,笑著看她們玩鬧,這會也附和地應(yīng)了一聲。 阮妤自然應(yīng)好。 這一程總算過去了,三人又說了一會話,等岳青霓把臘腸拿出去囑咐丫鬟送去廚房,午間讓婆子蒸上的時候,阮妤放下茶盞,低聲問許意蕊,“我聽祖母說,你的婚期定下來了?” 許意蕊點點頭,“是?!?/br> 阮妤見她臉上始終是一抹清清淺淺的溫柔笑,也看不出她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不由微微蹙眉,“你喜歡嗎?” 大概是沒想到阮妤居然會問這樣的話,許意蕊難得驚訝了一下,半晌才柔聲說道:“對我們這樣的人家而言,喜歡從來不是最重要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家又都是世交,日后來往也方便。” “何況我也見過那位王六公子,是個不錯的青年才俊,想來日后我嫁過去,也能過得不錯?!?/br> 阮妤一直都覺得,她們?nèi)齻€人中,許意蕊才是活得最聰明最通透的那個人,可聰明的人最是會讓自己受委屈,她忽然很想問一問她。 “你和寧宥……” 這是前世的阮妤絕對不會問出來的話,前世的她和許意蕊一樣。 覺得成婚只要兩家門第相投,性子相投就夠了,至于喜歡不喜歡,這實在不重要。 看著身邊這個溫柔的少女一向波瀾不驚的臉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微微顫動的眼睫,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她又回歸平靜,阮妤輕輕抿唇,看懂了她克制的情緒。 “我和他啊……”軒窗外的風輕拂一枝還未開始長新葉的桃樹,屋中響起一個少女難過的聲音,“可能就是有緣無分吧?!?/br> 那一年,江陵府少了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年,也同樣讓一個溫柔的少女失去了她的情郎。 “可阿妤,”許意蕊偏頭去看阮妤,“我從來就不相信他會做那樣的事,他那個人,其實最是敬仰他的父親,平時得他父親一句夸贊就能高興得睡不著,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 阮妤自然也相信寧宥不會做這樣的事。 只是比起許意蕊的信任,她是單純覺得寧宥還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在那樣的日子和自己父親的小妾搞在一起,即使寧宥再恨他父親,想讓他生氣,也不至于做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那日之后,我去找過他,我說我信他,可他和我說……”屋中沉默半晌后,響起一道少女的哭音,“他說,許意蕊,我累了,不要再抓著我了?!?/br> 許意蕊第一次和旁人說起這樁事,那個時候她才十一歲,情竇初開的年紀遇上這世上最好的人。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有著一樣的喜好,他是最懂她的人,知道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他會在上學的時候等在她必經(jīng)的路然后遞給她一串母親不肯讓她吃的糖葫蘆,也會在喧鬧繁華的街道,在她仰頭看煙花的時候悄悄握住她的手。 她永遠記得那年星空下,少年如玉般臉上的緋色,也永遠記得,那天她如雷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