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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母聽著這話微微一怔,等反應(yīng)過來,雙眸圓睜,不敢置信地看著阮妤,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 阮老夫人看著她們母女二人,心里不禁又嘆了口氣,說話的時候卻又恢復(fù)成原先那副和藹慈祥的模樣,“今日來得急,如今夜色深了,我也該回去了,等來日尋個時間再來叨擾阮夫人?!?/br> 阮母這會也回過神了,壓抑著心中藏不住的激動,和人說,“原是我們該上門給您請安才是,只是……”想到兩家差距這么大,又停住了。 “沒什么可是,我們兩家都姓阮又有這樣的緣分,只怕是老天都想要我們做親戚?!比罾戏蛉诵φf一句,又握著阮妤的手,和人商量,“可否讓我這不懂事的孫女送我出去?” “當(dāng)然?!?/br> 阮母看向阮妤,“阿妤,你扶老夫人出去。” 阮妤笑著應(yīng)了一聲,扶著阮老夫人出去,祖孫兩慢慢往外頭走,路上阮老夫人握著阮妤的胳膊說,“你這個母親看著不錯,瞧著疼你?!?/br> “她是很疼我。”阮妤笑著應(yīng)道。 “你父親呢?”阮老夫人想到?jīng)]見到面的阮父,皺眉問。 阮妤便笑,“爹爹也不錯,他一心管著書齋,有時候是古板了一些,對我卻很好?!?/br> 阮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想到什么,又問,“我記得你還有個哥哥?” “哥哥前陣子去參軍了,”想到他如今在的軍隊(duì)又笑起來,“就是在忠義王的軍隊(duì),還救了忠義王,被封了個千總?!?/br> “哦?”這倒是阮老夫人不知道的,驚訝之后又點(diǎn)點(diǎn)頭,“參軍也不錯,千總官職雖不高,但武將建功快,日后若是能當(dāng)上將軍,倒也算是熬出頭了?!?/br> 不像先帝重文輕武,如今武官和文臣的地位一樣高。 她還欲再說,阮妤卻笑著握住她的手,“祖母,不必?fù)?dān)心我,我在哪里都能過的很好,誰也沒有辦法欺負(fù)我?!?/br> 明知如此,可阮老夫人哪里能真的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她在月色之下看著阮妤,最終卻還是拍著她的手背嘆了口氣,“我依了你的意思讓你留在這,可你要記住,我永遠(yuǎn)都是你的祖母?!?/br> “誰給你受委屈,誰欺負(fù)你,你都要同我說?!?/br> 看著她如今孑然一身又皺眉,“我回頭讓紅玉白竹過來伺候你。” “不用,”阮妤笑道:“正要和您討個恩典,這兩個丫鬟從小就陪著我,如今她們也到了成婚的年紀(jì),我想放她們離開,或是您做主幫著相看兩門好親事。我如今無需人伺候,何況我這處也不夠人住?!?/br> 阮老夫人看了眼身后的院子,皺起眉,“那我給你重新買個宅子?!?/br> 說完見眼前少女仍笑盈盈看著她,卻不接話就知沒戲,難得跟個老頑童似的發(fā)起脾氣,“你呀,看著溫和,其實(shí)比小馳要倔多了。” 認(rèn)定了的事就不回頭,從來都如此。 “之恒,你真不考慮了?”她又說起徐之恒,想再爭取下。 阮妤卻搖頭,“不了。” 語氣溫柔含笑,卻帶著沒有商量的余地。 見阮老夫人看著自己不說話,她笑著抱住人,“我啊,不想嫁人,就想多賺錢,以后買好多好多宅子,帶您還有爹娘去那邊住。您不是喜歡太湖嗎?回頭我就太湖那邊買一間!每日和您泛舟湖上,釣魚吃?!?/br> “長安您老朋友多,也買一間!” 阮老夫人從前哪里見她這般豪爽模樣,怔了一會又笑起來,“……好。”眼中卻閃爍著淚光。 “之恒那邊我會說的,你不必?fù)?dān)心,倒是你,若真有喜歡看中的也不必在乎門第,只要人好就夠了?!比罾戏蛉苏佌亣诟?。 阮妤想說不用,她這輩子都不想嫁人,腦中卻閃過一個青色的身影,恰在此時外頭響起阮靖馳的怒喝聲,“站??!” 抬頭看去,便見阮靖馳手握馬鞭攔著一道青色身影不準(zhǔn)他過來。 第65章 (一更) “住手!” 阮妤剛扶著祖母走到門外就看到這副情形, 她神色微變,立刻出聲阻攔,心里也不禁油然而生一陣nongnong的無奈,也不知道這兩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真有什么天生看不順眼這一說法? 上輩子她跟霍青行定親后, 阮靖馳每次看見霍青行就要上去掐架。 不過上輩子至少還有原因—— 雖說霍青行是為救她才跳下湖中, 但到底因此兩人被捆綁在了一起, 按照阮靖馳的想法就是覺得霍青行害了自己, 致使她不得不嫁給他,所以才會一味地針對霍青行。 沒想到這輩子她跟霍青行什么都沒有,這兩人還是這樣。 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她伸手點(diǎn)點(diǎn)眉心, 和阮老夫人站在門前, 看著兩人被籠罩在大紅燈籠投射出的橘色光線中,一個清逸淡定,被鞭子指著也面不改色,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像一汪溫潤的春水,一個張揚(yáng)恣意, 一身紅衣一手馬鞭, 就像濃烈的火一般, 她看了眼霍青行見他還無礙便沖阮靖馳說道:“好端端的, 你又發(fā)什么瘋?” 阮靖馳一聽到這話立刻就炸了。 他原本就因?yàn)槿铈ゲ豢细麄兓丶倚那椴缓?,此時被人這么一通訓(xùn)斥更是火冒三丈, 轉(zhuǎn)過頭, 因?yàn)閼嵟鴿q紅著臉,也不顧身邊這么多人,直接沖阮妤嚷道:“你怎么不問問他鬼鬼祟祟靠近我們做什么!” 阮妤覺得阮靖馳真是胡攪蠻纏, 縱使心里念著前世的好,此時也不禁因他這般模樣而冷了臉,沖人說,“他是我父親的學(xué)生,還是我的鄰居和朋友,且不說這條路不是你開的,便是他來我家,又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