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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獵證法醫(yī)2懸案組在線閱讀 - 第68頁

第68頁

    “哦我——”唐喆學(xué)打了個磕,把后面“看你最近狀態(tài)比之前好多了嘿嘿這都是我的功勞”的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話鋒一轉(zhuǎn),“你晾我那的衣服還沒收呢,我剛想起來天氣預(yù)報說有雨,呃……先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過去幫忙收下。”

    “那替我謝謝嫂——咳,伯母?!绷侄攘艘宦暣虿?,背過身頂著股幽怨的注視收拾東西。

    叫嫂子就差輩分了,雖然他不介意可唐喆學(xué)卻超級不樂意。

    —

    龔勇他們是去家里抓的人。眼瞧著警察給兒子上銬,吳村長老命都嚎丟了半條,一個勁兒地求情,還要下跪,讓副隊長眼疾手快一把給抄住了。

    比起父親的歇斯底里,吳昌河倒是顯得很平靜,仿佛早已預(yù)見了這一刻的到來。然而平靜并不一定是好事,坐進縣公安局的審訊室里后,他沉默得如同一座雕塑,任由訊問人員好賴話說盡,就是一聲不吭。

    “你以為一個字不說,我們就查不到了?”龔勇瞪起牛眼,“嗙嗙”敲打?qū)徲嵟_,“你小子現(xiàn)在是背上人命官司了,明不明白?早交待早立功,要不等我們順藤摸瓜把人揪出來,你包庇兇手到法庭上那就是從重量刑,照著十年判!”

    吳昌河不為所動,塌著肩膀,眉眼低垂。林冬在監(jiān)視屏前看著,思索片刻朝旁邊招招手。唐喆學(xué)坐在椅子上滑到他旁邊,只聽林冬小聲說了句“把褲兜里翻出的那張紙片拿來”。

    搓著被熱氣吹起寒栗的胳膊,唐喆學(xué)奔出去拿物證。那張紙早給泡爛了,因為夯土?xí)r要大量澆水,給弄得完全就是一團重新凝固起來的紙漿。又經(jīng)過多年微生物降解作用,上面的字跡根本無法還原,只能大致判斷出,這曾經(jīng)是一張火車票。

    林冬拿到證物袋后,敲開了審訊室的大門。

    “這張車票的主人就是兇手,我們只需要查詢購買記錄,按目的地排查必然可以追蹤到他——”林冬將證物袋拎到吳昌河低垂著的臉前,“火車票實名制,恰好在案發(fā)前開始實行,你知道這為警方破案省了多大的力氣么?吳昌河,現(xiàn)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為我們再節(jié)省一點時間……有一個好的認(rèn)罪態(tài)度,才不枉你父親為你cao的心,灑的淚。”

    隔著單向玻璃,唐喆學(xué)的目光始終聚焦于林冬的一舉一動。和面對指責(zé)自己的人時的隱忍不同,林冬對待犯罪嫌疑人的態(tài)度永遠(yuǎn)是銳利的,即便他語調(diào)平和毫無攻擊性,卻依舊像把利刃,悍然割入嫌犯緊繃到極限的神經(jīng)。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在唐喆學(xué)看來,林冬似乎特別善于鎖定人性的軟弱之處。就好像被龔勇他們?nèi)绾伪P問也不吭聲的吳昌河,在聽到林冬提及自己的父親時,顫抖著將頭埋進雙臂之間,嘶啞著聲音哭了出來。

    他崩潰了。

    —

    “陳昌富,他比我小不到一歲,是我二叔家的孩子,二叔走的早,他被他媽帶著改嫁了,換了繼父的姓?!?/br>
    平靜下來,吳昌河開始緩緩陳述事情經(jīng)過。

    “就算改了姓他也是吳家坎人,每年春節(jié),他都會回我們家一起過三十……出事那天晚上,我正在村衛(wèi)生所里睡覺,睡著睡著突然聽到有人敲窗。我起來打開窗戶,昌富從外面跳進來,一身的血,手里攥著個手機,跟我說碰上起車禍,見人已經(jīng)死了就把手機撿了回來?!?/br>
    林冬問:“你相信他么?”

    “……不太信……”吳昌河又垂下了頭,“所以我翻窗出去,找到那個死了的女人,發(fā)現(xiàn)她的包被翻得很亂,就墊著衣服收拾了一下……回去之后昌富見瞞不住我了,說了實話……他是偷跑出來想去鎮(zhèn)上網(wǎng)吧玩,結(jié)果路上看到那個女人躺在排水溝里,那女的胳膊腿都被撞斷了,求他救救自己,說包里有手機讓他打個電話報警叫救護車……昌富三歲就沒了爹,我二嬸特別慣著他,他要什么,只要能力所及一定會滿足,那手機我之前就聽他提過很多次,特別想要一個,可當(dāng)時賣五千多塊錢,二嬸剛給他買了件名牌外套,就……沒余錢再給他買手機了?!?/br>
    聲音頓了頓,他惆悵地嘆息著:“他是我堂弟,我爸又是村長得要臉面……這種事要是鬧得人盡皆知,別說我爸了,我們一大家子人都抬不起頭來……我是長子長孫,從小家里就教育我,當(dāng)大哥的得能扛得起事,撐得起這個家,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幫他把這件事掩蓋住?!?/br>
    龔勇皺眉問:“陳昌富給你描述過具體的行兇過程沒?”

    “他說那女的見他拿著手機不打電話,開始喊‘救命’,他一著急就去捂對方的嘴,等撒開手卻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氣了……”吳昌河抬起眼,用一種自責(zé)的目光看向他們,“直到你們給我看那些現(xiàn)場照片,我才知道他當(dāng)時沒跟我說實話。”

    “那你還包庇他?”龔勇又瞪起眼。

    吳昌河苦笑:“……我畢竟……我是他哥啊……警官,像我們這種一個村都沾親帶故的,堂兄弟之間跟親兄弟沒區(qū)別,而且他依然在祠堂里的家譜上有一席之地,二嬸也承諾過,等將來昌富結(jié)婚生了孩子,還姓吳?!?/br>
    血脈,宗親,即是值得尊重的傳統(tǒng),可在這起案件里,也是綁架道德觀的枷鎖。

    透過單向玻璃,唐喆學(xué)看到,林冬的眼中隱隱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

    追捕陳昌富的工作林冬并沒有去爭取,而是將執(zhí)行的權(quán)利交給了龔勇。唐喆學(xué)對此表示不滿,明擺著的事兒啊,他們辛辛苦苦折騰一溜夠,最后抓人倒不去了,功勞沒有光??鄤诹耸前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