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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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暮遲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啊?”抱著腿屈起膝來。 “想殺了你唄。”成懌沒好氣。 滴滴答答的,像是水聲。 成懌突然開口。 “我以前憎恨過很多人,都是與你交好的,暮秋,鳳旅,青痕甚至師父,但是我卻有些依賴暮遲。” 我回過頭去,成懌的面容模糊不清,其實(shí)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也可以點(diǎn)起光明,但不知為何我倆都沒提起,想給對方自己一個(gè)可以藏身之處。 “我,是不是不回來,比較好?!?/br> 死去的人就好好地入土為安,干嘛還冒出來,隕了一個(gè)人的命,還打破這已經(jīng)安穩(wěn)下來的秩序。 暮遲只是開頭,后面會有越來越多不想見卻不得不見的故人,或笑靨或刀劍。 果然往事不可追,故人不再見。 那才是對的。 我仰頭抬起眼,努力寬慰自己突然郁悶的心情。臉頰有些疼,現(xiàn)在結(jié)了層冰霜。 我的血不可以流下。 淚也一樣。 突然心情擠出一隙空縫,那不住的惡趣味涌上來。 我回頭對著成懌背影。 “要不你們把我埋回去吧!記得立個(gè)碑!”想來也是好笑。 “不行?!背蓱肋h(yuǎn)不能感受到我的趣味,硬邦邦地拒絕。這人總是不解風(fēng)情,我當(dāng)初咋就撿了他呢? “紅洲前尊主凰鐘,是死無全尸的。哪來的地,埋你?!?/br> 酸楚突然咕嚕咕嚕地冒出來,浸得我眼都酸了。 不住揉揉眼,這家伙有進(jìn)步。 “所以師兄。”他背影變得遼闊,隱在黑暗里,無限延綿著。 他嘆出一口氣。 “老天從來都沒有滿足過我什么愿望,所以我從小到大也沒有什么敢想要的,唯獨(dú)這件事,我是希望你回來的?!?/br> “你還是回來的好,至少我能得償所愿?!背蓱仡^看我,帶著綿綿的溫柔,眼角不再冷冰冰的,有些疲累卻是舒心放松的。 “歡喜?!辈蛔杂X帶上哭腔,沒白養(yǎng)你??! “咳咳咳!惺惺作態(tài)!” 暮遲醒過來了,黑著臉蹬腳去靠墻角,他呼吸很沉重。 大概是剛才打狠了。 “暮遲。”成懌開口,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很愿意對上暮遲,現(xiàn)在他站起來靠近暮遲。 “師兄死后,我,一直發(fā)脾氣,鬧得所有人都不悅。暮秋也避開我,師父也不愿意見我,只有你。”說著他抬起眼看向他眼。 “勸我留有余地?!?/br> 成懌迅速伸手掐住他肩膀,直逼他眼睛。 “我以為你是不忍我再頹喪,現(xiàn)在想來是否……”成懌手掐得更緊,暮遲一瞬間白了臉。我向前走了幾步,想了想停下。 “你是不是參與了?” 那聲音很輕極淡,心里突然一沉。 卻也沒什么痛覺。 “那時(shí)候師兄說他要去百妖谷一趟,沒有幾個(gè)人知道的,偏偏在入芷江就遇到截殺,那幾個(gè)世家子弟為什么突然發(fā)難?又為什么后來被屠殺?你說!” 暮遲額頭汗水密布,卻猶帶著一絲笑意,不是囂張輕蔑而是慘淡狼狽。 “這過了許久的事還問個(gè)什么勁!”他盡量抬頭看了我一眼。 輕嗤了一聲。 “他都死了。還有什么用?你以為他如今就能活?” 突然間心神一亮,我捂住臉,那道傷! 暮遲看著我目光幽深,我連忙去找那把匕首。 “不用找了!”成懌掐住他脖子,暮遲猛烈咳嗽起來。 “沾了鳳凰真血心頭血的刀刃和傷口,足以讓人知道紅洲的秘密,不是嗎?” “你!你怎么……” 心神大亂,他知道!知道…… 司家,暮秋,還有離合鏡! “你們一開始是打算獻(xiàn)祭!暮秋是祭品!” 暮遲瞬間眼底充血,幾乎怒吼出來。 “暮秋不是祭品!不是!” 我退后一步,幾乎是踉蹌傾倒一般。 “是與不是,有什么要緊!” “終究是白瞎了好心!” 成懌突然心上一緊,他說出這句話的語氣神情以及那眼神。 像極了凰鐘,已經(jīng)成為尊主的凰鐘。 無限的恐懼后怕密密麻麻地爬上皮膚,激起一層疙瘩,他幾乎禁受不住心里洶涌而出的冷意膽顫。 成懌站起來卻跪趴下去,那動靜很大,不知暮遲都愣住半晌。 眼看他半滾半爬地吃力撲到不知腳下,伸手扯住她衣角。這時(shí)他呼吸聲已是很重,像是經(jīng)歷了窒息一般。 “歡喜……” 我一驚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蹲下,他就一把撲過來,緊緊扯住我衣襟,那力道幾乎掐得我喘不過氣。 “歡,喜……咳咳” “師兄!師兄!不要,不要生氣!” 他好似脫力。 心上一揪,趕忙抱住他,安撫地拍拍他后背。他幼時(shí)在鬼窟里被我揪起來后,偶有心悸的毛病,隨著年齡漸長,這病癥已是痊愈,怎么又犯了? “沒事沒事,你放慢呼吸,安神不要急。師兄在這里?!?/br> 我抱著他拍拍,他漸漸安靜下來,還是不停地有些抽搐。 看太久他在人前孤傲如高山冰雪,清逸無塵謫仙般的人物。他突然如此,有些心里不好受。 成懌就該目下無塵,高高在上的。傲氣得惹人生氣才是。 暮遲也安靜下來,看著成懌。他剛才伸出手來,也踉蹌著要站起。成懌發(fā)病也是嚇到他了。 “你,還好吧?”我試探地出聲。懷里成懌深深呼出一口氣。 暮遲白的毫無血色的臉上恢復(fù)一些,只是呆滯點(diǎn)點(diǎn)頭。 這是怎么了? “你,差點(diǎn)要發(fā)狂?!蹦哼t后仰靠著墻上,渾身無力地靠著。 “很可怕。” “我?” 不明覺厲。 果然不能激怒他,暮遲握住那匕首,閉眼擲出去。 我撿起來,刀刃上的血結(jié)了一層冰霜,但這種匕首制作奇特,能吸入血液。 所以現(xiàn)在刀鋒呈現(xiàn)一種淡淡的血色。 “你是怎么得知的?” “司家在獻(xiàn)祭邪神上可以說是鼻祖,黑海,也曾經(jīng)是司家掌管過。有些記載,我自己發(fā)現(xiàn)的?!?/br> 說完又閉上眼。 什么發(fā)現(xiàn),估計(jì)是黑海那老家主賊心不死,還想著跟司家有聯(lián)系。 我看向他,撇撇嘴。 “是因?yàn)槟呵飭???/br> 暮遲果然睜開眼睛。 “哼!果然!自己meimei的命就是命!其他的就是活該!” 聞言暮遲瞬間爬起來。 “那有什么錯(cuò)!哥哥本就該護(hù)著meimei的!我只能顧及到她!” “那你就推我去死?。∥乙彩怯卸鬟^你們兄妹的!”氣死我了! 不對,我在說什么,不是說好了不說這些的嗎,以前都忍了現(xiàn)在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