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好了！”君同猛的撞進(jìn)來，禁音被隔擋開了。

    “公子?！本荒芘闹舯?，手舞足蹈的。

    “你家的有急事啊！”

    成懌袖子一甩收回結(jié)界，幾個(gè)長老忙背過身去。

    “公子！家主他，他回來了！”

    “阿兄？”

    “可是是抬回來的！”君同臉一皺，就要哭出來。

    “這又是為哪般？”不知拉著君同，“快帶我們?nèi)タ纯?！?/br>
    “還有，跟著回來的還有一個(gè)人?！本ㄑ?，“那個(gè)花樓姑娘。”

    “熒惑？”

    “放開老娘！信不信我把你這地方拆了！”

    果然紅衣熒惑被綁著破口大罵。

    “你怎么回來了！”看了看一旁昏迷不醒的成期。

    “你干了什么？”

    “我好心好意把人給你們送過來的！為什么要綁我！”

    我上前看了看成期，臉色紅潤的，脈搏也有力，就是昏睡不醒。

    成懌看著熒惑，似乎有些奇怪，再靠近了些。

    我伸手?jǐn)]擼袖子，就探到成期懷里去摸。

    “你這姑娘忒不矜持了吧！”熒惑倒是大叫起來。

    “怕什么都是……，咳咳，隔著衣服呢。”探索著，終于夠到了！

    “我找到了！”

    一面黃銅鏡，鏡面被布條包起來，估計(jì)是成期發(fā)現(xiàn)了異樣。

    “這就是罪魁禍?zhǔn)祝　?/br>
    “離合鏡！”成懌接過打量，實(shí)在沒什么新奇的地方，甚至比普通鏡子還不起眼。

    “你哥也中招了?！?/br>
    “現(xiàn)在去找舒清河！”

    “所謂離合鏡就是無妄海中間一個(gè)孤島叫普度崖，那是一位尊者偶然經(jīng)過，雷鳴電閃之間，天空破出一塊來，白光閃過。竟是天生的幻境，傳言入境者不老不死，青春永駐，歲月停滯?！笔覂?nèi)燭火微曳，舒清河緩慢地述說，搖椅吱呀吱呀地晃動，夜里起了風(fēng)，窗扉搖搖。

    “那名尊者看著島中白骨森森，皆是誤入其中卻不愿離開沉于幻境的人骸骨，尊者憐憫眾生苦楚，便揮劍把幻境砍去，頓時(shí)鬼哭狼嚎，死者禁錮其中的魂魄都被消弭，這可是罪業(yè)。”

    舒老說到這嘿嘿大笑。我也跟著應(yīng)景幾聲。引來成懌側(cè)目，他乖乖倒茶，茶氣氤氳中。

    舒老接著說。

    “那尊者慌忙中不慎把一枚銅鏡跌落，看見鏡中倒影，突起一念，把幻境收納入鏡中。這就是離合鏡。后來尊者回到四方，那鏡子也就流落出去。”

    “但凡照過那鏡子，若是心有執(zhí)念，有所愧于心，那么就會困于鏡中，除非夙愿得償，不然不會離開?！?/br>
    舒清河吹了吹茶沫，很是享受地喝了一口。

    “所以你們要是焦急，就自己進(jìn)去把人拉出來就是了。”

    有這么簡單的嗎！

    “可是我們怎么進(jìn)去?！背蓱珕査?/br>
    “無妄海，普度崖！”我跳起來。搖著舒老。

    “是不是！”

    “嗯。的確要去那里，不過也不是這樣就能去?！?/br>
    故作高深地看了我一眼，很是欠揍。

    “那如何去！”

    “我可以幫你們，不過有一個(gè)要求?！?/br>
    死老頭！這么多事！

    “說吧?！?/br>
    “你們要幫我找到一樣?xùn)|西，我們落云山的一位祖師曾經(jīng)是第一個(gè)上島的，他在那留下一枚玉牌。你們幫我?guī)Щ貋怼！?/br>
    “祖師？”我托下巴，落云山的祖師？玉牌？

    “等等！難道是云起代那代的人！”

    舒老拍著手掌，笑著。

    “正是正是！哎呦！小友果然記憶超群，這都記得！不愧是，咳咳。老朽都有些后悔了?！?/br>
    “沒門！臭老頭！”我叉腰，真是虧本買賣。

    “那是什么時(shí)候！圣獸隕落四方大亂的危急關(guān)頭！我記得，那個(gè)，哦！就有一個(gè)落云弟子渡海去找封印之法，那就要到那個(gè)無妄海的！天吶！那可是地獄??！邪修的大本營！你讓我們?nèi)ニ退啦怀?！?/br>
    “別生氣嘛！當(dāng)初是當(dāng)初，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沒有邪修了，破破爛爛的誰還住那！最多就是那些土著怪物可能就，就還有吧?！?/br>
    成懌皺眉，我搖頭。

    “真是的！臭小子！我還能坑你！就去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遺留的祖師遺物。”

    “不想救你師父了！”舒老生氣了，吹胡子瞪眼的。

    “我們登上島以后要如何才能進(jìn)去幻境?！?/br>
    “只要雷鳴時(shí)分，自有洞府可入。海上天氣變化無常，雷雨很是常見?！?/br>
    舒清河嚴(yán)肅起來，理了理衣服，突然鄭重其事地對著他們二人拱手拜了拜。

    “您這是！”

    “有勞兩位，實(shí)在是此生難償?shù)馁碓?，你們不知落云山的弟子入不了無妄海，那是云起代尊師立下的誓言。所以只能求助于二位。”

    “為何不得入？”

    “不知道?！笔媲搴訐u頭。

    “這是刻在規(guī)戒法則里的，不能破壞?！?/br>
    所以還是得走一趟了。

    “舒老給我們地圖吧，還有你的勞什子玉牌，祖師啥的也給一份詳細(xì)介紹?！?/br>
    “這個(gè)有的！”舒清河目的達(dá)成，笑得瞇縫眼。

    我怎么覺得好像被騙了呢。

    “不對呀！你就算自己不能進(jìn)去！總不會找個(gè)別的什么人都不能吧！你徒弟白蘇不就可以！他不是已經(jīng)脫離落云山了嗎！”

    “那個(gè)，順便嘛！你們順路！”舒清河心虛地?fù)蠐项^。

    “臭老頭！”

    成懌擋住我，拉住我手，盯著舒清河。

    “舒老能給她看看嗎？她身體，很是不對。”

    成懌睫羽輕扇，蓋住一切情緒。

    “這我治不了。她如何能走能跳的已經(jīng)是福氣了?！?/br>
    “她為何會如何！”

    那個(gè)成懌啊，你。我扯扯他衣袖。

    “他！你問問他自己！他做了什么！再好的底子也不經(jīng)他糟蹋?！?/br>
    成懌回頭看著我，燭火倒映眼中，竟是可見光澤琉璃宛轉(zhuǎn)。

    “你……”

    “我，我就是身體不好而已。”

    而已。

    凰鐘是如何死的。

    我自己都愿意去回想那些事。

    若真的世間有幻境可以挽回過往，沉淪其中。

    “嘿嘿！你們也餓了吧！我們吃飯去！今天我偷聽到廚房有rou！我們?nèi)ネ党?！?/br>
    成懌垂首看著不知笑臉，默默伸手捂住。

    留下不知眨眨眼。

    “不要笑。”

    再眨眨眼。

    “不想笑就不要笑?！?/br>
    燈花爆了一聲。

    燈邊舒清河面容模糊不清，成懌的睫羽清透可見，那眼里的悲傷是我看著都不忍說的。

    舒清河站著有些尷尬，挪挪腳。

    “那個(gè)，什么時(shí)候吃rou。”

    “你就不能閉一下嘴！”

    破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