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憶再次對meimei的傻白甜，有了新的認知，并且豎起大拇指，“你厲害。”

    裴如念思考到半夜，第二天，她照例收到方秋南的催命電話，讓她快點滾去工作。

    “方先生?！迸崛缒钚氖轮刂?，期期艾艾問他什么時候交接工作。

    方秋南嘴角抽搐，“我跟卿可言簽了對賭合約，他想開除我，需要支付公司現(xiàn)有資產(chǎn)的一半?！?/br>
    “欸，那你不打算轉(zhuǎn)行？”

    方秋南用一副‘你有病嗎’的語氣問，“我好不容易捧出兩個頂流，憑什么轉(zhuǎn)行？”

    第124章 擁有得天獨厚的臥底條……

    以后幾天, 方秋南確實忙得團團轉(zhuǎn)。

    既要打點裴如念參加各大晚會的事，還要抽空給卿可言買黑通稿。每天生活非常充實，似乎沒時間參與商圈的爾虞我詐。

    然而, 裴如念聽周思憶提起，北商圈那邊方家的勢力越來越大。而且他們總結之前經(jīng)驗, 做好多線準備。

    即便其余幾位大佬故技重施，也無法奈何方家的擴張，基本只能坐以待斃。

    方秋南周轉(zhuǎn)其中，像個情報販子, 卻始終沒有直接下場。根據(jù)裴如念觀察, 他本人分明對買卿可言的黑通稿更加感興趣，每天都玩得不亦樂乎。

    跨年直播前, 最后一場錄播晚會, 矜貴的方秋南破天荒陪同裴如念錄制。

    裴如念出場順序比較靠后, 等待上場前, 她跟方秋南呆在休息室。

    休息室里面非常安靜, 門口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 直到臨上場前，工作人員才會過來通知裴如念。

    方秋南坐在茶幾旁, 打開筆記本電腦, 敲擊鍵盤的噼里啪啦回蕩在整個休息室內(nèi)。裴如念以為他專注工作，害怕打擾他, 都不敢大聲練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裴如念有些無聊，悄無聲息湊過來，想瞅瞅方秋南到底在忙什么。

    方秋南明明有所察覺，卻毫無遮掩的意思, 大大方方讓她偷窺。

    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堆滿聊天對話框。裴如念仔細瞅瞅，發(fā)現(xiàn)備注都是業(yè)內(nèi)有名的營銷號，流量挺大那種。

    眾所周知，大營銷號帶節(jié)奏非常厲害，普通藝人團隊都不敢輕易得罪。他們到方秋南面前，卻顯得恭恭敬敬，千恩萬謝感激方秋南幫他們提前完成kpi。

    方秋南回復說舉手之勞而已，并反手甩過去一個鏈接，讓他們順手發(fā)個卿可言的黑通稿。

    裴如念差點被口水嗆死，咳嗽兩聲才平復過來，疑惑地詢問，“他最近又得罪你了？”

    “沒有?！狈角锬蟝et她的意思，頭也不回回答，“日常任務?！?/br>
    “呃。”裴如念一時間無話可說。

    黑老板竟然是日常任務。

    自家公司未免也太扭曲了。

    方秋南知道她不理解，主動解釋道，“你也是圈里人，應該知道粉黑共存的道理?！?/br>
    “嗯?！迸崛缒铧c點頭。

    明星并非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哪怕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也會遇到挑刺的黑子。

    “從某種層面講，黑粉也算是衡量藝人是否夠紅的風向標。現(xiàn)在幾位大流量明星，基本都是扛過全網(wǎng)黑出來的?！狈角锬锨脫翩I盤跟營銷號談笑風生，同時還能分心跟裴如念聊天，“事實上呢，許多藝人的職黑，都是對家派來的?！?/br>
    “原來傳言是真的啊？！”裴如念瞪大眼睛。

    她確實聽說過，有的藝人團隊會給競爭對手雇職黑，卻一直不太相信。

    為對家花錢，這種情況合理嗎？

    “既然能成為傳言，并非完全捕風捉影。”方秋南說著，突然嘆了口氣，“我老板的問題在于，他太紅了，沒有能夠成為對家的人?！?/br>
    “……”裴如念一時間不知道，他是真的煩惱，還是故意凡爾賽。

    “就用考試舉例，考400分的學生會跟考400分的競爭，并且把目標放在500分的群體。但卿可言考700分還被提前保送，大家自然把他從競爭對手的行列中剔除?！?/br>
    “這，挺好的啊。”裴如念不明所以。卿可言成績好，跟方秋南雇人黑他有什么關系？

    “年輕人，應該多經(jīng)歷幾次坎坷。沒有黑子，粉絲容易成為躺批。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為他制造一些風浪?！?/br>
    裴如念有些聽明白，卻還是覺得奇怪，“其實，你就是想黑他吧。”

    “哦，也有這個原因?！狈角锬虾敛槐苤M的承認。

    裴如念被他的坦蕩和厚顏無恥驚呆了。

    應付完各種營銷號，方秋南打開登錄界面，又重新輸入賬號密碼進去。

    賬號登錄成功，畫風跟剛才完全不同。好友列表都是商圈各位大佬，字里行間儼然是人生贏家的派頭。

    方秋南熟稔的跟他們周旋，套取自己需要的信息，業(yè)務能力非常熟練。

    直到此時，裴如念才意識，方秋南真的是極限打工人，每天要忙許多事。

    “方先生，”裴如念弱弱問，“你讓我看你聊天，難道不怕我泄露出去？”

    她雖然沒有涉足生意場，但跟那些個大佬都認識，擁有得天獨厚的臥底條件。

    “要是卿可言，我也許會避諱。至于你…”方秋南瞥了她一眼，意思非常明顯：

    你的智商，不足以勝任泄密工作。

    謝謝，有被內(nèi)涵到。

    縱使裴如念不太甘心，也必須承認方秋南說的是事實。她繼續(xù)坦蕩蕩的圍觀，偶爾還跟方秋南交流一兩句。

    “…所以，你以后會回去繼承家產(chǎn)嗎？”

    “繼承這個說法不太準確，我跟方家是合作關系，他們付我報酬天經(jīng)地義?！?/br>
    “界限劃的好清楚?！迸崛缒钚÷晢魡簟?/br>
    “那是自然，畢竟我們所處圈子不同?！狈角锬贤蝗幌氲绞裁?，正兒八經(jīng)告訴裴如念，“他們總看不起娛樂圈，覺得明星就是戲子。實際上，娛樂圈比商圈復雜多了，每個人心思彎彎繞繞。真的打起來，不見得會輸?！?/br>
    “會打起來嗎？”

    “目前來說不會，因為圈內(nèi)明星都是資本捧起來的。等到明星積累家業(yè)成為真正資本，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狈角锬险Z氣平靜，內(nèi)心卻希望他們快點打起來。

    裴如念莫名讀懂他的心思，覺得不寒而栗。

    她似乎明白，為什么方秋南選擇留在娛樂圈。

    因為他喜歡搞事。

    “今年的閑聊份額已經(jīng)超標了?！狈角锬咸嵝?，“接下來只能談工作?！?/br>
    “??？好吧。”裴如念絞盡腦汁思索良久，問他自己跨年直播那天，要跟誰合作。

    “馬上就要最終彩排了，我還不知道自己搭檔是誰?！迸崛缒钜呀?jīng)把自己的部分準備好，就等著跟搭檔磨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狈角锬线€是亙古不變的回答。

    “怎么還要到時候？他工作有那么…”裴如念說到一半，腦子里靈光閃過，突然意識到什么。

    自己的搭檔，該不會是卿可言吧？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卿可言從不參加商演，今年怎么會破例？

    裴如念想來想去，沒有得出結論。工作人員過來敲門，通知她該去錄制，裴如念才收起心思匆匆離去。

    休息室只剩方秋南一個人，他回復完所有消息，拿出手機撥通卿可言的號碼，直接了當告訴他，“老板，你那個計劃，老板娘好像猜到了。”

    卿可言沉默幾秒，“你告訴她的？”

    “倒不必把我想的那么壞，保密協(xié)議我還是會遵守的。”方秋南嘴巴毒，說話不留情面，“你露出那么多破綻，她直到現(xiàn)在才反應過來，真令我意外。”

    卿可言對他嫌棄裴如念的智商，表示非常不滿，冷冷回應說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方秋南聽到無情的掛斷聲，竟然笑得挺開心。

    事實上，方家那邊多次表達出想讓方秋南回去的意思，都被他拒絕了。

    倒不是他生性淡薄視金錢如糞土，主要是他喜歡更刺激的生活。

    像這樣，每天捉弄貓咪似的逗逗裴如念，再懟懟卿可言，就很有趣。

    養(yǎng)寵物嘛，總要負點責任，怎么能丟下他們一走了之？

    方秋南這么想著，又打開文檔，開始給卿可言寫開年的第一份黑通稿。

    那邊，裴如念錄制過程出現(xiàn)一些意外。

    節(jié)目組臨時搭建的舞臺遇到坍塌事故，有位倒霉的藝人栽下舞臺，不慎擦傷，后續(xù)錄制環(huán)節(jié)全面叫停，媒體也被要求保密。

    即使明面上同意封口，但現(xiàn)場工作人員和記者那么多，消息怎么可能擋得?。繘]多久，便有人跑到匿名論壇曝光。

    曝光者不敢說的太仔細，連晚會承辦臺都沒有爆出來。但今晚錄制的晚會就那么一場，網(wǎng)友們稍微推理就能猜出來。

    猜出是哪場晚會后，大家又翻出節(jié)目單，推測‘身受重傷’的倒霉蛋是誰。

    當天晚會采取錄播形式，錄制完畢的藝人會提前離場。化身福爾摩斯的網(wǎng)友根據(jù)離場順序，從錄制名單上一個個排除，將范圍縮小到四分之一。

    有些還未錄制的藝人，害怕粉絲擔心，便主動在社交場合報平安。

    吃瓜群眾繼續(xù)排除，剩余的倒霉蛋候選人只剩下四五個，其中人氣最高的是今年剛剛躥紅的裴如念。

    裴如念粉絲急瘋了，哭天喊地祈禱不要是自家寶寶。有對接渠道的大粉找上公司，詢問裴如念情況。

    方秋南收到消息，匆匆去找工作人員打聽，得到‘裴如念去醫(yī)院了’的回復。

    “哪個醫(yī)院？”方秋南似乎沒有慌張，冷靜且理智的打聽醫(yī)院位置，交代他們暫時不要透露訊息，然后匆匆借了個車去醫(yī)院。

    途中他接到卿可言的電話，顯然也是看到消息，不放心過來問問。

    方秋南本來打算瞞著他，卻實在瞞不過去，干脆老老實實招供。

    卿可言的聲音，隔著聽筒都能聽出急躁。他火速結束那邊的彩排工作，準備趕往醫(yī)院。

    “老板，雖然我知道時機不合適，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請注意交通安全?！?/br>
    “我知道?！鼻淇裳詯瀽瀾寺暎胝f些什么，又什么都沒有說。

    方秋南跟他合作那么久，大概能判斷卿可言的想法。

    只是這種時候，沉默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卿可言所處的地方比較遠，他竟然到的比方秋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