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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驚華:一品毒醫(yī) 第326節(jié)

    尸身肩頭那一片如同紫色蛛網(wǎng)般的痕跡吸引了冷玉寒的注意,他立刻屏住了呼吸將尸身側(cè)過來一看,箭傷?而且還淬了劇毒!

    為何沒有任何一個人提過此事,幽王并非只是卷入泥流這般簡單!

    “冷千戶莫非是來流云城執(zhí)行要務(wù)?真是巧?!?/br>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冷玉寒眼神一變,下一秒屋門打開,那似海上明月般的男子已然面帶淺笑的跨了進來。

    此時冷玉寒已經(jīng)收起了那悲傷的表情,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冷峻疏離,他雙手抱拳行了一禮,“見過明王殿下,卑職正好途經(jīng)此地,聽聞王爺護送幽王的尸身回京,就順道過來看看?!?/br>
    “看出什么名堂了沒有?”順道?

    慕云霄也不戳穿,他知道錦衣衛(wèi)最近忙得焦頭爛額,因為慕瓏淵一死,辰皇不得不將原本屬于幽王的那些職責(zé)交給他們。

    而幽王手里的活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哪怕是訓(xùn)練有素的錦衣衛(wèi),也吃了不少苦頭。

    冷玉寒緊抿著唇,慕云霄的目光落在他緊緊握緊的雙拳。

    他緩緩靠近棺木,面上帶著惋惜的神情,“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這皇侄兒從小受盡冷眼,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卻又落得這樣的下場,每每看著他,本王都有種如置夢中之感?!?/br>
    他的模樣,像極了一位真心疼愛侄兒的叔叔。

    冷玉寒有所動容,“卑職替幽王,感謝王爺這一路悉心照顧?!?/br>
    要知道他找到這兒來也實數(shù)不易,明王命皇家隊伍兵分三路,各自護著三口空棺返往京都,就是為了分散那些企圖對幽王不利的勢力,而真正的尸身則由普通的民間鏢局,以運送絲綢織物為幌子,另辟蹊徑回京。

    護送幽王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任務(wù),一不小心連自己的性命都會搭進去!

    “我這皇侄兒的性子……能有你這樣的摯友,也算值得了。”

    “王爺說笑了,如幽王這樣的性子,怎么可能有摯友?卑職不過是受人所拖,前來看看他死得慘不慘而已?!?/br>
    冷玉寒的語氣中盡顯冷漠和厭惡,好像他也是巴不得幽王死無全尸的那些人之一。

    慕云霄面露無奈,“是嗎?那真是辛苦冷千戶了。”

    “卑職就不打攪王爺,告辭?!?/br>
    留下這么一句話,冷千戶毫不避諱的跨出了屋子,很快,劉侍衛(wèi)出現(xiàn)在慕云霄的面前,“王爺,可是要命人跟著冷千戶?說不定他已經(jīng)懷疑我們……”

    “不必,懷疑又有何用,他沒有證據(jù)??ぶ骺墒撬??”慕云霄十分自信,這冷玉寒不擅撒謊,處處都是破綻不足為懼。

    從柳大夫那里回來,慕云容的情緒就十分不穩(wěn)定,那孩子終究是被他保護的太好,經(jīng)不起一點兒風(fēng)吹雨打。

    劉侍衛(wèi)猶豫了片刻,連他也感覺得到小主子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王爺可是要與郡主解釋?”

    “為何?她早晚都要習(xí)慣。”

    是的,他隱忍了這么多年,如今時機已到,又何須再顧忌任何人的想法?

    第六百二十六章 這是婚房

    曾經(jīng)清冷詭密的幽王府籠罩在一片黯淡悠遠(yuǎn)的星光之中,偶有路過的百姓忍不住抬眼望著那好似依舊透著威儀的匾額,不由得嘆息。

    “金軍大舉壓境,如今沒了幽王,不知何時就要打到京都門前!”

    “別說這種晦氣話,太子不是已經(jīng)與鎮(zhèn)國鎮(zhèn)軍兩位將軍領(lǐng)兵前往邊境御敵了嗎?”

    “太子打過幾場仗?這次是金軍,下一次還不知是汴國還是云國,你說……幽王怎么就……”

    如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指責(zé)幽王心狠手辣滅了昌興侯滿門,人心便是如此隨風(fēng)而擺,一面看不慣幽王平日里的做派,一面又希望永遠(yuǎn)得到他的庇護。

    只要事不關(guān)己,他們便能站在道德的最高點,一旦自己身陷險境牽扯其中,誰能幫他們誰就是人間正義。

    “縣主,不用理會風(fēng)言風(fēng)語,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如畫擔(dān)憂的守在夏淺薇的身邊,如今她實在不放心自家主子獨自出門。

    “無礙,起碼不是所有人都恨不得他尸骨無存了?!毕臏\薇淡淡的笑了笑,想起前段時間百姓們一提起幽王就滿臉咬牙切齒的模樣,如今不過是抱怨幾句,又算得了什么。

    不過……

    “如畫,你也覺得他還活著?”她看向自己身旁的婢女,如畫則抬起眼,一字一句無比堅定,“奴婢信縣主所信?!?/br>
    信她所信?

    夏淺薇心中一動,隨后再望向前方寧靜的幽王府,冰涼的夜風(fēng)拂過她柔軟的發(fā)絲,是的,她直到現(xiàn)在都還相信這是慕瓏淵逗弄她的又一個戲碼。

    倘若她真的傷心難過,才是真的上了他的當(dāng)。

    只是待他回來,夏淺薇定要認(rèn)認(rèn)真真的讓他知道,自己真的氣惱了,她一點兒也不欣賞慕瓏淵的這一份惡趣味的幽默。

    熟悉的書房中,夏淺薇久久的站在那副棋盤前,看著上面激烈相殺的黑白棋子,她的目光落在那已落入死局的黑子中。

    曾經(jīng)慕瓏淵問過一句,如何讓黑子看起來像是一敗涂地,其實又留有一線生機?

    如畫安靜的守在外頭,忍不住看向那出神的女子,終于鼓起勇氣走向門口的侍衛(wèi),“齊侍衛(wèi)還未回京?”

    自家縣主一直都在等他的消息。

    “是的,如畫姑娘?!?/br>
    待回過神來,屋子里卻沒有了夏淺薇的身影。

    一道安靜的身影緩緩的穿梭在無聲的幽王府,若非府中還有侍衛(wèi)把守,夏淺薇差點兒就要以為這座宅子已經(jīng)廢棄了。

    王府地牢前依舊森嚴(yán),她疑惑的站在一名侍衛(wèi)跟前,對方卻是恭敬的回道,“王爺臨走前叮囑過,此地必須滴水不漏,尤其是里面那個還未咽氣的云國太子妃,若讓人將她救走,永樂縣主會不高興。”

    “……”這編排的語氣,確實是慕瓏淵的風(fēng)格。

    夏淺薇的嘴角似有一抹苦澀,她猛然發(fā)現(xiàn)自從那名男子忽然從自己的世界消失,她好像連報仇的心思都遺忘了。

    這絕對是千不該萬不該的事情,可偏生,腦海早已被慕瓏淵所占據(jù),好像只有他在,她才能專心的應(yīng)對她曾經(jīng)視為一切的仇恨。

    夏淺薇顯然并不打算進去地牢里見見舊人,她轉(zhuǎn)身繼續(xù)漫無目的游離在這微冷蕭瑟的院落中,總覺得好像不知何時,角落里就會突然出現(xiàn)那道熟悉的身影。

    這算不算是一種魔怔?

    “縣主請留步?!?/br>
    卻不想拐角處,竟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夏淺薇柳眉一蹙,她記得慕瓏淵說過,這座幽王府她想去哪就去哪,因為她是未來的女主人。

    眼前的兩名侍衛(wèi)猶豫的對視了一眼,直到其中一人讓開了一條道路,“縣主……若王爺回來了,請不要告訴他是屬下讓您進去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也透著一股隱隱的哀傷之意。

    若王爺回來?所以,他們也不清楚慕瓏淵能不能回來。

    眼前的院子坐落于離王府馬場不遠(yuǎn)的竹林里旁,夏淺薇從前只是經(jīng)過,倒不覺得是什么神秘的地方,而今踏進來卻發(fā)現(xiàn),院中竟種滿了許多花草。

    幽王府是個連擺樣都懶得放的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冷冰冰的柱子,沒有絲毫生氣,如今慕瓏淵居然命人在這院落中種了這么多的花……著實有些奇怪。

    越往里走,夏淺薇便覺得這座院子好像讓人精心重造過,一草一木居然都是她喜歡的樣子。

    假山錦鯉,雕花小橋,六角掛燈,一派溫馨愜意之景。

    夏淺薇停駐在一間緊閉的屋前,她有了一種別樣的預(yù)感,伸手推開,一抹艷麗的紅色當(dāng)即躍入她眼簾。

    堂中碩大的喜字刺痛了她的雙眸,美輪美奐的帷幔,價值連城的玉雕,桌上的龍鳳燭臺……

    這竟是一間婚房!

    夏淺薇的身子有些僵硬,她立刻想起之前慕瓏淵興致勃勃的命人準(zhǔn)備成婚之物,當(dāng)時她便覺得這男子高興過了頭,明明遙遙無期的事情,卻還如此費心。

    而后來他漸漸消停,本以為是勁兒過了,卻不想那些東西早就被放在了這兒。

    夏淺薇好不容易才邁開步伐往里走,她看著那張精致的紅檀梳妝臺,臺上整整齊齊的擺著一堆首飾盒子。

    打開一看,各種雅致的玉簪珠翠,瓔珞耳飾,瑪瑙鐲子應(yīng)有盡有。

    那明亮的銅鏡里照印出自己素雅的發(fā)髻,她仿佛看見了慕瓏淵不可一世的表情,聽見了他霸道的聲音,“本王的王妃當(dāng)然要富貴逼人,別讓旁人說本王小氣?!?/br>
    再看看手邊這些令人愛不釋手的物件,她好像又看見了慕瓏淵千挑萬選時候的模樣。

    “這支太浮夸,她不喜歡。”

    “這支俗了,她不愛金飾?!?/br>
    “最好是玉蘭梅花的圖樣,再拿此等庸品糊弄本王,小心你們的腦袋!”

    想到這,夏淺薇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是的,當(dāng)時的場景一定是這般,她完全可以想象誰做幽王的生意,誰都要嚇出一聲冷汗的樣子。

    慕瓏淵確實是一個動不動就要人命的客人。

    夏淺薇忽然覺得自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他究竟是以什么樣的心情布置這間屋子?

    可如今……

    第六百二十七章 毀她希望

    原本喜慶的婚房,早已彌漫開一股隱隱的哀傷之氣,隨處可見的鮮艷紅色如同體內(nèi)流淌的血液一般,刺痛了夏淺薇的眼睛。

    一滴熱淚不知不覺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夏淺薇恍然回神,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許久沒有嘗過這種心痛的滋味。

    “鴛鴦樓的喜服已經(jīng)送來了,可是要他們拿回去?”

    屋外隱約傳來了一陣小心翼翼的聲音,只見兩名侍衛(wèi)與前來通報的王府下人面面相窺,似乎誰也不敢拿這個主意。

    “取進來看看?!?/br>
    不知何時,夏淺薇已經(jīng)站在他們身后,那下人得了命令,趕緊將喜服捧進屋內(nèi),隨后不忘給鴛鴦樓的人些許賞銀。

    兩件內(nèi)襯繡著并蒂蓮,袖口紋著金龍飛鳳的喜服高高掛在夏淺薇面前,這就是那時候慕瓏淵命人來為她量體裁衣做的華賞,一針一線巧奪天工,奢華得如同龍袍鳳裙。

    竟敢用龍鳳圖樣,慕瓏淵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囂張狂妄。

    只是……

    兩件喜服的衣襟處留著大片空白,與奢華的廣袖和衣擺形成鮮明對比,看起來就如同還未完工的半成品一樣。

    “縣主,王爺說了,這空白處是留給縣主您發(fā)揮的,聽聞您擅長雙面刺繡,所以……”守在一旁的下人忍不住脫口而出,夏淺薇立刻明白了什么。

    慕瓏淵是希望由她親手來完成這兩件喜服?

    仔細(xì)想來,別人家的閨秀們出閣前多多少少都會繡一些鴛鴦被套之類的隨嫁之物,她倒好,清閑得好像成親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而且與慕瓏淵相處了這么長的時間,她好像從未為他做過什么衣裳鞋子,連手帕也不曾送過。

    ……看來,他很在意,所以才給她安排了這么一個任務(wù),想讓她也表示出一點兒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