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桂芝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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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賈市儈!” 李沅鼻子里輕哼了一聲, “有識之士當出仕報效朝廷才是正途。” “哎哎” 李云石徒勞伸手沒拉住甩袖離開的長子,只得自己往前擠了擠,對田樹滿揚聲道, “田兄弟,有空去我鋪子里喝茶!” 田樹滿忙站起來拱手, “李大哥,我下午就去拜訪!” “我先走了,你忙你忙!” 李云石高喊了一嗓子就追兒子去了,這兒子被父親從小管教,一肚子的酸迂,多沒意思??!自己可得往回掰掰。 遠處那餛飩攤子上,里面的位置坐了三人,看著那跑遠的京里最有名的紈绔子弟,坐在下首的一個漢子搖頭嘆息, “王五栽的不冤?!?/br> “他們活該!那丫頭倒也沒說錯,幾貫銅錢迷了眼,” 坐在陰影里的袁青冷聲道, “一瘸子一幼女敢來此處擺攤他們就沒想過為什么?那是他們心里有底氣有依仗?!?/br> 那還真沒有,純粹是父女倆小白無知罷了! 左下首的兄弟身子往大哥面前一側(cè),低語道, “大哥,那張翰林家小公子可要教訓一下!” “啪!” 那前傾進讒言的嘴臉當場挨了一記狠狠的耳光, “你忘了前幾個月死了多少人了嗎?他們?yōu)槭裁此赖模磕切∽由磉叾嗌匐p眼睛盯著你不知道嗎?你再看看今天的集市多了多少眼睛!” 另一邊的兄弟忙勸和, “大哥息怒,李四也是心急了些才會考慮不周!” 袁青怒瞪了那個蠢貨一眼, “昨夜幾個洞子已經(jīng)被官兵放火給燒了,近些日子風緊,讓兄弟們都在家安穩(wěn)過個好年,過去這陣風再出來!” *** 張宅 張騏從走廊往前面院子一探頭又縮了回來,母親怎么還在院子里? 回去自己的院子,他看著那墻頭,拍拍手,‘哈’了一聲,就要往墻上沖,卻被王師傅拽著衣領動彈不得, “二公子,你可莫為難我們,老爺太太可都說了禁足三日!” “師傅,我就出去轉(zhuǎn)一圈,” 張騏伸出一根手指頭保證道, “就一圈?!?/br> “騏兒!” 一個溫柔的聲音從月門處傳來,母親站在那里朝他招手, “你若是得空過來幫我看看禮單,我這眼睛有些乏了,你幫我念念…” “母親,我不懂那些禮單…” “沒事,不需要你懂,你只要念字就行…” “可兒子要讀書!” “這就權(quán)當讀書了!” *** 今天半天多的買賣是昨日的兩倍,今日周圍的攤子上多了很多草簾子圍攏的小天地,田樹滿把兩個舊的筐子往里挪挪,挑著所剩無幾的紅紙先到了李記雜貨鋪。 后院里李云石正在里屋扎傘骨,他的妻子是名門貴女,對他的這個愛好真是看不過眼,奈何這人性子已經(jīng)掰不過來了,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只不許他到自己臉前編,這鋪子就是他的小天地了,再偶爾和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聚聚,小日子過的很是悠然自在。 看田樹滿進來,忙招呼小廝沏茶,兩人坐在屋里聊聊閑話,田桂芝就坐旁邊拿起那已經(jīng)扎好還未糊紙的傘骨開開合合,上頭一端略粗正好卡住撐開的傘,她瞇著眼睛找了半天沒找到卡扣,終是沒忍住, “李伯伯,你這傘柄里面是中空的嗎?” “不是。 ” “喔!” 桂芝就把那傘骨放了下來,又去看角落里那桐油,靠墻的案幾上一卷卷潔白厚實的桑皮紙,顏料、毛筆,看來這油紙傘真是他親手做出來的,一點都沒有假手他人。 田樹滿看女兒左看右看,擔心她無聊,只略坐了坐把昨日所遇之事說了說就告辭了,早上李大哥特意到自己攤子上招呼,自己就臉大的認為他關(guān)心自己好了。 田樹滿只是自嘲,桂芝卻聽不得, “爹,你倒不是臉大,那混混比起你那自然是云泥有別的?!?/br> 她才不信那個李伯伯真如外面說的那樣傻白甜呢,誰信才是傻! 回家后,爺倆開始點貨,若照今日的買賣,紅紙還能賣四五日,這剪紙不管是賣的還是送的都不夠了, “爹,咱先多剪送的小‘?!郑莻€簡單,幾剪刀就成了,實在不夠咱就少收一文錢也使的,至于紅紙,咱捎個信回去,讓爺爺早點來京城送貨給咱帶些?!?/br> “行,我現(xiàn)在就寫信,等下到客棧找找又沒有咱村的人給捎回去?!?/br> “爹,你也問問我娘驛站那邊集市賣的怎么樣?若是不好賣就別讓我小姨和樹根叔去受罪了!” “知道了,這才出來三天我感覺就跟一個月似的…” *** 卻說驛站集市上 一大早田樹根挑著擔子,程麗麗背著背簍,來到田樹滿慣常趕集的攤子上,隔壁的大爺一看換了人就走過來關(guān)心的問了句, “怎么是你們倆?田老弟呢?” 放下背簍,程麗麗壓低聲音道, “我姐夫進京城了,他舅舅在京里做官,他趁著年前生意好就住到舅舅家多賣點貨?!?/br> 這可真讓人羨慕??!不要說什么舅舅做官給外甥送點銀子花花這種話,日子就是要自己過,救急不救窮只要明理的人都明白,能接外甥的腳,讓人住著去趕集已經(jīng)是很大的情分了。 “那敢情好” 這位大爺幫他們把地上石頭壓住的破草簾子抖開圍了起來, “你倆在這放心擺攤,遇到什么難事就喊我?!?/br> “謝謝大爺,” 程麗麗笑盈盈的, “我姐夫也是這么囑咐的,說大爺人可熱心了,有啥不懂的都問你就行?!?/br> 兩個竹筐的蓋子都是為了趕集特別編的,田樹根把活扣一打開,兩側(cè)展開,就是一個簡單的小桌子,擺到兩個竹筐中間和竹筐連起來,就是一個像模像樣的高攤位。 他們沒帶大件,田樹根把些小的竹編果盤、笸籮一根麻繩拎起了一串,掛在了挑高的竹竿上,這些東西年底也好賣的很,他們兩個小財迷不肯放過機會,帶了些小件的來摻和著賣。 程麗麗抱了一刀紅紙擺到竹筐上,這樣數(shù)紙的時候不費力,這冬天的寒風非常的雞賊,有這攤子擋一擋,坐在里面的人腿上就感受不到那寒風嗖嗖,桂芝真的是無處不在的小機靈,讓她每次都見到后恍然大悟,但輪到自己卻絕對想不到的小聰明。 “十二文一張,兩張送個小‘福’五張送個大‘?!旨艏?。” 這時田兆升在家往外賣紅紙的價錢,比京里便宜一文錢,田樹根學著桂芝的樣子站在攤子前亮著嗓子張羅,他雖然以前傻傻的啥都不會,但是他有個優(yōu)點,就是學啥像啥。 程麗麗裹著棉袍坐在后面都要笑死了,你個男孩子學桂芝的樣子,可真是太好笑了! … 鄭少勇因上次圍剿金國的暗探有功,已經(jīng)從都頭升為此地的都巡檢使,在此年關(guān)之際,京郊的巡查更是不容一點失誤,他們的大營拉到了驛站附近,負責驛站附近周圍十里八鄉(xiāng)的巡查治安,每到趕集的日子他就會出現(xiàn)在此處集市上,靠近驛站的這個集市位置非常特殊,各地的探子可不少,今天他們也不穿常服了,都是一身戎裝,他眼神犀利的觀察著兩邊的攤主,這幾個月下來人都熟悉了,甚至腦海里會自動跳出來這人是哪個村的,哪個是嫌疑探子! 路過那個機靈的小丫頭的攤子,今天竟然換人了? 估計天太冷沒來吧,他掃了一眼就過了,卻在走過后步子頓住,后面緊跟著的兩個手下撞到了他身上,手迅速摸到了刀把上,警惕的眼神迅速掃了周圍一圈,卻見巡檢使回頭把他倆往兩邊一扒拉又回到剛才路過的攤子。 隨著柴榮登基為帝后,科舉一直如期舉行,百姓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各地的讀書人年年都在增加,前朝開始興起的春聯(lián)也慢慢走進千家萬戶。 一張兩張的紅紙讓過年的辭舊迎新變的更紅火,手頭寬裕的人們還是樂意花這個錢的。 程麗麗頭戴著自己織染的紅色羊毛線帽子,手上戴著露出指尖的同色羊毛手套,雖然有點刺撓人,但和這嚴寒相比那還是保暖最重要。 利索的數(shù)了兩張紅紙,雙手快速的抽出來把紅紙疊的方方正正的,中間夾上一個小‘?!旨艏?,站起來遞給前面的婦人, “大娘,你收好?!?/br> 婦人滿意的接過去,程麗麗收了錢剛想回頭坐下,卻不妨旁邊響起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 “他是誰?” 鄭少勇指著那邊正收錢的田樹根問她,程麗麗接受到他的眼神下意識的回道, “我姐夫的弟弟?!?/br> “田家莊的?你姐夫咋沒來?” “他進京趕集了,那邊買賣大,這邊過年買賣有點不舍得,我們就來試試!” 鄭少勇點點頭,面色一貫的冷峻嚴肅,話語卻柔和很多, “年底扒手多,你們看好錢袋子,若是有人搗亂就大喊,這邊一直都有人巡查的。” “多謝軍爺!” 程麗麗一臉感激之色,真心實意的道, “就是有你們在我們才放心來趕集的?!?/br> 她把桂芝說過的軍人保家衛(wèi)國,因為他們的存在百姓才能安居樂業(yè)的話變了變說法。 鄭少勇就感覺那句話如一碗guntang的烈酒入了自己的心,一向淡漠冷硬的眼神里淡淡的笑意暈開,直到眼角眉梢,舉起拳頭放到嘴邊假意‘咳’了一聲,他轉(zhuǎn)身離開! 鼻尖、臉頰凍的紅通通的程麗麗回頭坐下,雙手捂著莫名熱乎乎的臉蛋在心里給自己翹了個大拇指,自己這馬屁拍的挺成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