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女桂芝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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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樹滿從缸里舀了一瓢水,給女兒的小手沖干凈, “爹,水瓢給我吧,我也給你沖沖!” 程氏看閨女那矯情勁,背過了身子眼不見為凈,今天的早飯?zhí)睾唵?,一鍋白面糊糊,蒸了昨日剩下的鍋貼,都沒往堂屋端,直接坐在灶前吃了, “洗碗、喂雞、喂狗都交給你們,我去幫著做豆腐了!” 放下碗筷囑咐了幾句,程氏拿著自己的圍裙快步走了,今天公公又要兌色(shai),還是老樣子,順便做篩子豆腐。 田桂芝在心里估算著時間,豆子磨好了,煮好豆?jié){了,那邊爺爺開始兌色了,嗯,差不多好了! “爹,我去趟爺爺家!” “去吧,等下回來吃飯?!?/br> 田樹滿看了眼日頭的位置,也放下了手中的秸稈,中午吃啥好呢? “知道!” 留在那里吃飯看白眼嗎?那還不如回家吃水煮青菜呢!田桂芝可不去討這個嫌! 田桂芝背上自己的小背簍,里面裝了兩個洗刷干凈的小陶罐,又塞了些稻草在空隙里,以防這陶罐倒了,她要去爺爺那里要點兌好的色(shai),不想讓娘替她要,不想讓她看奶奶那黑沉沉的臉色,還是自己去吧,反正自己臉皮厚,拍拍自己的臉頰,桂芝嘿嘿笑著出了門。 田桂芝到老宅時,程氏和王氏已經(jīng)在大鍋上開始壓豆腐了,她在大門口先探頭看了看院子,這大太陽曬的,奶奶果然沒在,透過窗戶也沒看到人影,估計躺床上呢! 她掂著腳尖一溜小跑到了刷紙的院子里,程氏正在灶房里往包豆?jié){的包袱上壓石頭,從窗外跑過的身影好像是自家閨女,這丫頭來干啥? 夏季是刷紙的好季節(jié),田兆升一大早涼快的時候帶著幾個兒子去地里鋤過草后,白天安排了兩個案子在刷紙,桂芝一進院子就看到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顏色的紙飄滿了院子。 一邊是純色的白紙,這是田兆升為了省錢買的便宜紙,要想刷成紅紙需要再打底,不然吃色嚴重既浪費染料那顏色也發(fā)暗賣不上價,京城附近可不止自己一家刷紅紙的。 白紙打底就是把白礬放到水里化開,一張張白紙先刷上一層白礬水,晾干后壓起來,第二遍再刷色(shai), ‘雖然費點力吧,可誰讓人力不值錢呢!怎么著也比出去費苦力賺的多?!?/br> 田桂芝上手摸了一把這刷過白礬的白紙,有點硬,但是這樣處理過后,再刷紅色就會非常亮。 “真是高手在民間啊!” 另一邊則是紫色的紙,傳統(tǒng)的五色紙,多用于祭祀,現(xiàn)在是紅紙的淡季,他年前壓的貨就夠賣半年了,所以夏天他就刷黃藍青紫四個顏色,有那賣祭祀所用物品的鋪子會進貨,讓他的本錢不至于真的壓一年。 此時刷紙的房間門窗都大開著,幾個叔在屋里有刷紙的有挑紙的都忙的很,田兆升坐在門口在兌青色(shai),三叔拿著一根長木棍在缸里攪拌,田桂芝湊了過去,笑出了兩顆豁牙, “爺爺,這青色兌好了嗎?” 田兆升對這個孫女是真的很喜歡,看著她那樣就知道來干啥的,笑著道, “差不多了!你要嗎?” 田桂芝點頭,坦誠道, “紫色還有嗎?我也要點?!?/br> “你二叔刷的盆底還有點,正好倒給你吧?!?/br> 說完他彎腰從旁邊盆里拿了個瓢過來, “這個青色我給你裝!你罐子拿過來!” 他把那青色舀了一瓢,對著陽光緩緩倒進缸里,透過陽光根據(jù)經(jīng)驗這青色已經(jīng)成了。 田桂芝靠墻放下自己的小背簍,把兩個小陶罐捧了出來。 屋里田樹叢正在艱難的刷著盆底,盆底的染料既干又澀,很不好刷,倒了還覺得可惜,刷到紙上那顏色也不清爽,這幾張紙也賣不上錢,此時聽了爹的話就把排筆一收,把盆子端到了外面的水井邊,對著侄女招手, “桂芝,把罐子拿過來!” 兩個小陶罐裝滿了色,桂芝的度把握的很好,這陶罐不大不小,正好給的心里舒坦,拿著也能用上,田兆升親自把裝滿色的小陶罐給孫女裝到小背簍里, “好了,等下走路別跑,到家讓你爹幫你拿下來!” “謝謝爺爺,等我做出好東西來給你看!” “爺爺?shù)戎?!?/br> 小七在襁褓里睡的正香,周氏也躺在兒子旁邊小憩,外面兩個兒媳婦做的豆腐應(yīng)該快好了,是時候讓大郎家的回去了。 田桂芝還想偷溜回去,不讓那奶奶看見自己,卻不妨剛走到大門口就碰到了剛剛?cè)シ排;貋淼男×搴兔?,毛毛看見她就大聲抱怨道?/br> “大姐,你去哪了,我剛才去找你沒在家!” “我這不是來找你們玩了嘛!你們把牛送回家來我家吧?!?/br> “好的,我們吃過飯就來!” 毛毛本來想跟著桂芝就一塊跑的,可又覺得肚子餓了。 周氏在屋里聽的心里犯了嘀咕,這丫頭啥時候過來的,忙起身出來,哪里還有人影? “大郎家的,豆腐做好了你就回去吧!” “好咧!” 程氏絲毫不在意的摘下圍裙就走,王氏在屋里氣的摔了鍋鏟,努力壓了壓心頭的火,過了半晌來到院子里喊道, “娘,豆腐好了,你來和我抬一下吧!” 屋里小七已經(jīng)醒了,周氏抱著小兒子出來,尖聲道, “抬什么抬!拿刀切了裝到盆子里,給你二叔三叔家和左鄰右舍各送兩塊過去!這么熱的天不快分分吃就壞了!” 王氏氣的拍了拍悶悶的胸口,她是真的無法理解婆婆的想法,難道大哥一家還趕不上個鄰居嗎?更何況大嫂還在這忙活了半天,對于一個在親爹娘手里長大的她來說,她真的看不上婆婆的這些小算計,雖然自己是占便宜那個。 第23章 彩色辮子 天才蒙蒙亮 天才蒙蒙亮,田樹滿一家就早早起床,今天是趕集的日子,不管別人如何,自家接了訂單就必須去一趟,好在昨日田樹滿去二叔家問情況時,二叔說, “大白天的路上又有軍營駐扎,不妨事?!?/br> 田桂芝對那紅泥小火爐情有獨鐘,一早就起來引火加柴燒上水,看著火頭上來了,她把裝好涼水的銚子坐了上去,去灶房里手疾眼快的把燒到灶口的柴火推了進去,又添了把柴,抬頭對著收拾鍋的母親道, “娘,今天我不想帶餅子了,不加菜不好吃,加了菜到了中午都餿了!” “你想吃啥?” “打點豌豆粉吧,把那蒸茄子的料準備一份,我們中午現(xiàn)拌著吃!” “行!” 豌豆涼粉做起來很簡單,前兩天程氏磨麥子時順便磨了一些豌豆粉,大熱的天偶爾做一份涼粉,既能當飯吃,也可以當涼菜。 做豌豆粉和打漿糊一樣,面粉都要先在涼水里泡開,待砂鍋里的水開了,這面粉糊糊倒進去攪拌攪拌,顏色從乳白至透明,程氏試了試粘稠度,剛剛好! 把豌豆粉放到水桶里放涼,程氏又調(diào)了蒜蒸茄子的料,一分為二,茄子早上吃,另一份就裝到小碗里給女兒帶著了! 說是不帶餅子了,程氏看了眼院子還是用油紙包包了幾張,院子里田樹根又是背又是抱的幫著搬東西,他昨夜激動的一夜未睡,一早過來吃的早飯,等下要跟著去趕集。 六月是一年最炙熱的月份,太陽一大早就熱情如火,驛道上和附近的村子這兩日經(jīng)常能見到官兵的身影,這個集市就一如既往的迎來了趕集的人群。 同村的人到了大集邊上都陸陸續(xù)續(xù)下了牛車,田兆林喊住了田樹滿, “大郎,你這筐菜眼下家家戶戶都有,在集上怕是不好賣,我認識那張記客棧的掌柜的,我?guī)闳枂枴!?/br> 這筐菜可水靈了,都是今早現(xiàn)摘的,掌柜的一眼就看中了,直接過了秤指了指后廚。 田樹滿在家時還沒覺的自己的菜有多好,可把菜抬到后廚往外拿時,和旁邊早上已經(jīng)買來的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大熱的天,那些菜也不耐熱,絲瓜茄子都長的有點砢磣。 那大廚當著田樹滿的面掰開了最大的一個茄子,竟然都看不到籽,這么嫩?又掰了一根胡瓜,在圍裙上擦了一把,直接啃了一口,滿意的點頭, “你以后有這樣的菜直接送過來就行?!?/br> 這一大筐菜如此順利的解決了,他們沿著主街往里走,田桂芝指著人頭攢動的藥鋪子道, “樹根叔,你看那就是藥鋪,等下人少的時候我們再過來?!?/br> 田樹根直點頭,他今天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夏天的太陽,炙熱如火,一眼望去,趕集的人頭上都戴著一頂草帽,樣式顏色都相差無幾,只是今天,隨著人流的流動,那土黃色的草帽中間偶爾添了幾抹亮色。 “這草帽挺好看的!在哪買的?” “那邊賣草編攤子人最多那個就是?!?/br> 田桂芝頭上頂著最早編的那頂?shù)t帽檐的草帽,田樹滿頭上的是青色的帽檐,掛在繩子上的幾頂小一號的,帽頂小帽檐也小,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秸稈編了兩個小圓耳朵,真是別致可愛。 剛開始還沒上人,他們剛把草帽掛出來,周圍賣簸箕的、賣籮筐的、賣掃帚的攤主都圍了過來,這個新來趕集的鄰居很有意思,第一集 帶來的草帽就挺別致,但是在他們眼里那是樣子貨,不實用,今天這個可不一樣了,它竟然鑲邊? 一個個圍著這草帽邊看邊搖頭,遠看以為是把帽檐上刷了染料,近看卻是秸稈染色,互相對視低語,這秸稈染色他們可做不到。 看人多了,田桂芝清亮的嗓音響了起來, “各位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大家來看這彩色的草帽??!紅色會顯得你更年輕,青色顯得你穩(wěn)重,紫色顯得你富貴…” “小丫頭,這草帽幾文錢?” “十二文!” “怎么貴這么多?” “一文價錢一份貨??!這染色的布比純白布貴多少你知道嗎?” 桂芝小嘴剛剛的據(jù)理力爭。 她早和父親商量過了,這彩色花邊草帽必須要漲兩文錢,不然才是破壞市場!若是自己還定十文錢,那些靠編草帽賺點生活貼補的人咋辦?這種秸稈從打麥到晾曬都要單獨拿出來,一根根秸稈編成辮子再編成草帽經(jīng)過了多少人工?十文錢已經(jīng)被壓到最低了。 田樹滿就聽女兒的坐在里面看著攤子收錢,省的人多有人趁亂拿了帽子跑了,一雙眼睛緊盯著攤子前圍攏的人群。 只是問的人多,掏錢的人少,多兩文錢,就多個彩色邊,這對于斤斤計較過日子的人來說要斟酌一番的。 漸漸的人流上了,附近攤子上的人開始散去,這時還留在這里的才是有心想買的顧客。 一位頭戴草帽,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拿了一頂青色帽檐的帽子在手上轉(zhuǎn)了好幾圈,瞅著小丫頭得了點空問道, “你這色(shai)牢嗎!” “你要說它一點不掉色那肯定不可能,就跟咱們這麻布衣服差不多吧!” 田桂芝仰頭從繩子上拽了一根紅色的秸稈辮子,上面潮乎乎的,顯然是浸過水的, “大爺,你摸摸看!” 這位大爺顯然是個行家,他把這根辮子翻來覆去看了幾遍,掌心留下了淡淡的粉色,對染料略知一二的他滿意極了,對著坐在里面張望著全場的攤主揚了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