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桂芝 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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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還記得我爹刷紙的手藝是跟誰學的嗎?” 周氏真真的僵住了,眼里看著兒子質問的眼神,心卻飛到了二十多年前,她娘家就在河對岸,她認識田兆升要比杜氏早的多,田兆升是十里八鄉(xiāng)數的上號的好小伙子,到了說親的年齡多少女方托媒人去打聽,也包括自己,結果最后他卻娶了杜家村那山溝溝里的閨女。 那杜氏不僅人長得好看,還帶了一門染紅紙的手藝,田兆升成親一年后在周圍村子里更有名氣了。 她也到了說親的年齡,可她心里憋著一口氣,怎么也不肯點頭,直到田兆升喪妻的消息傳來,她努力的在村子里經營出好名聲,最后終于如愿嫁了進來,可杜氏留在這個家的痕跡太重太重了! “娘,你把目光放長遠些,大哥也就分家這一遭,你就當把粉搽在臉上,也給我們一家人做個面子好不好?” 田樹叢苦苦哀求道。 周氏終于回神,抬手摸了摸大兒子的頭,她的幾個兒子一直和自己不親近,也不愛讀書,自己卻只知道責罵沒有去關心他們,只以為兒子不貼心,卻原來都是自己錯了嗎? “娘答應你,你也要記得,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幾個!咱家的這份家業(yè)可都是娘進門以后掙下來的。” 第8章 收拾 防潮防蟲 房子起的速度很快,感覺十來天的功夫,梁就上好了,馬上就要上茅草蓋屋頂了,田桂芝又犯了愁,這茅草會不會招蟲子??!唉,自己現在沒有任何話語權,也沒錢來決定蓋瓦房,她想到以前看過的介紹茅草屋防蟲最簡單的方法, “爹,我聽說茅草用石灰水浸過,能防蟲!” 扎茅草的手停了下來,田樹滿沒有懷疑女兒的話,雖然他也不知道女兒從哪里聽來的好多古怪主意,可是眼下的情況,他為難道, “這個石灰粉我做不了主,不行等咱搬家以后手里有錢了買來石灰再撒到屋頂上如何?” 桂芝想說到時候誰來往上爬?又擔心傷了父親的心,眼珠一轉,她去找三爺爺。 三爺爺田兆河把這層強砌到頭,墨斗又往上挪了一層磚的位置后,洗了把手坐下喝碗水,抽袋煙歇歇。 “三爺爺,和你商量個事唄!” 田兆河對這機靈的孫女心存警戒,淡定的磕磕煙袋鍋子, “嗯,只要你不學砌墻,爺爺都依你!” 田桂芝有著很強的好奇心,這砌墻她沒干過啊!所以就湊過去要學砌墻,別說了,那肯定是把黃泥糊的到處都是,那瓦刀她哪會用??!更何況自己那小胳膊小腿,腦子到了力氣也到不了啊!砌了兩塊磚就被三爺爺給趕走了。 田桂芝一臉胸有成竹的說道, “我聽說過一個能讓茅草不發(fā)霉不長蟲的法子?!?/br> 田兆河狐疑的看了桂芝一眼,這丫頭撒謊都不心虛的嗎?好苗子??! “我做泥瓦匠半輩子都沒聽過,你聽誰說的?你可莫聽風就是雨,外面不認識人的話更不要聽,小心被拐子拐了去!” 眨眨眼睛,這咋和拐子扯上關系的?桂芝張口就編了一個故事, “一個游方道士,路過咱村子里時在村口大石頭講故事時說一個小偷夜里爬人家屋頂偷盜,結果那家人家屋頂上為了防蟲子撒了石灰,小偷身上鞋上都沾上了白灰,很快就被抓住了!” 小偷偷盜不會爬墻嗎?爬屋頂干啥?田兆河腦子里畫問號,不過他還是抓取到了關鍵點, “你是說那茅草上面撒的石灰防蟲嗎?” 挑挑眉,桂芝給了三爺爺一個贊許的眼神, “三爺爺果然和我一樣聰明,我就是這樣想的?!?/br> 田兆河摸著胡子笑瞇瞇,他是泥瓦匠,對石灰的特性很了解,這還弄不成真的可以??!若是真有用!那可是大功德了!遂一拍手決定道, “一筐石灰足夠了,這事交給三爺爺了!” 隔日,田兆河的大兒子就挑來了一擔石灰,在屋頂上撒石灰多費事啊,還不安全,不如在上屋頂前先把茅草處理了! 已經扎好的茅草一扇一扇的被石灰水浸染過,枯黃的顏色泛了點白,互相支撐著在地上只一天就曬干了,等這扎實又散發(fā)著一股石灰味的茅草上了屋頂,干活的兄弟們都感受到了和自家屋頂不一樣的結實和安全,都跑過來跟田樹滿招呼, “大郎,等我家蓋房你也幫我這么扎茅草啊!” “放心,包在我身上!” 田樹滿沒有不應承的。 三間茅草屋蓋的敞亮的很,中間的堂屋左右墻上各開了一扇門,桂芝看的內牛滿面,恨不得明天就搬家,我終于可以不用每天痛苦的裝著早睡晚起了,有了自己的房間我想咋睡都可以了! 灶房明顯比正房矮了不少,一間小房子支了灶臺就沒多大地方了,田桂芝在里面轉了一圈,心里暗忖, ‘先將就個一年半載,等賺了錢重新起一個大的能支炕的灶房!’ 這地界冬日結冰的時間挺長,她可不想冬天都靠抖著過。 蓋房子人多力量大,房子起來人就都散去了,田兆升也心急粟米的種植,指著亂糟糟的院子道, “里面你慢慢收拾,左右麥收后搬家,時間寬裕的很!” 這光有房子,院子都還沒起來呢,這籬笆墻,那都得田樹滿自己扎,這院子也要他自己平了。 家里婆婆雖然出了月子,家務活卻不伸手,那尿布和小七的換洗衣物也都扔給了兩個兒媳,程氏每天抽出來的時間有限,只有田樹滿爺倆每天早晚待在新家收拾。 田樹滿是個有耐心又有條理的人,帶著草帽坐在板凳上,手里的竹刀劈開竹竿,竹條在他手里變成了結實的柵欄。 可蓋房子已經用了不少竹子了,扎籬笆墻需要很多很多竹子,眼下這些竹子根本就不夠,于是他把籬笆墻的大框架搭好后,就扛著砍刀上了西山。 夜里,程氏看他手上的傷痕心疼無比, “大郎,那竹子我來砍好不好,我力氣比你大,你在家編竹子就好?!?/br> 田樹滿不同意, “我手又沒事,無非就是干的慢一點,離麥收還有幾個月呢,不急。” “可你還要拿筆寫字畫畫,這手不能用糙了!” “沒事,等房子收拾好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 田樹滿不在乎道,現在剪紙和畫紙兒只有辦喜事的人家會來尋,他早趁有空的時候多做了些,現在他一門心思就在新房子上,一定要把新家給收拾好了。 “爹,把你的手伸出來?!?/br> 田桂芝從母親的針線笸籮里翻出了兩塊青色的麻布布頭,把父親的手拉過來鋪在上面,拿筆在指間畫了一圈,就搬了個板凳坐在油燈前翻騰針線。 程氏看她拿剪刀剪了個手樣子出來,又開始穿針引線,上前伸手道, “桂芝,你要縫什么告訴娘,你可別扎著手!” 桂芝前世賣過服裝,有些脫線掉扣子的要自己找補找補,所以針線活雖不精,倒也會一點,她本想自己顯擺一下,可縫了幾針回頭一看,現實和理想總是有差距的,這針腳咋那么不均勻呢,把針線和布往母親手里一放, “娘,你就照著這個邊縫,這邊的口留出來?!?/br> 程氏很快就縫好了一只,桂芝把手套翻過來,線頭藏到了里面,把父親的手拉過來給他戴上,叮囑道, “爹,你明天砍竹子戴上這個手套,你的手要寫字畫畫,可不能傷著了!” 模糊的燈光下,是妻女關心的眼神,田樹滿緊緊握著青色的手套,直點頭。 生活的磨難給了田樹滿堅韌的心性,他硬是咬著牙把兩根一組的毛竹用繩子拉著拖下了山,拖到了自己的新院子里,把個竹籬笆墻扎的結實又高大。 田桂芝每天拿個小鋤頭把院子里的碎石挑到背簍里,程氏抽空過來的時候就拿鐵锨和耙子把地拉平,在一家三口的努力下,年前還是一片雜草亂石地變成了一個干凈整潔的小院子。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田桂芝背著背簍跟著娘出村子打豬草時,恍然發(fā)現村東邊的田野已經變成一片金黃色,微風吹過,金黃的麥浪涌動著豐收的味道。 田家莊離京半日的馬程,這附近成片的良田都是京里貴人的。 據田桂芝觀察,京城附近的農民大都是佃租土地,只是佃租方式不一樣,有的主家把地圈起來做成莊子,從周圍村子里雇些長工和短工,種啥都是聽主人安排,還有一種就是把地租給農戶,收取糧食做地租。 田兆升佃租的二十畝良田在十年前易了主,到了京城一位新晉一甲進士探花郎,張姓翰林院編修大人的手里,這位大人的太太和里正的媳婦有親戚關系,這塊地也是里正幫著張羅的,新主家收的地租比前一個主家還低,村子里租到這塊地的村民都對主家非常感恩! 打場的地已經收拾干凈,村子里一戶養(yǎng)豬的人家殺了頭豬,村里的人你一斤我兩斤的瓜分干凈,田兆升一大早就跑去拎回家一條后豬腿,對全家人宣布, “明天開鐮!” 第9章 麥收 冤家碰頭 一大早,等田桂芝幾個小的醒來時,家里的男勞力都已經下了地,程氏和王氏在忙著喂雞喂豬,飯桌前只得周氏和幾個孩子,周氏拉長著臉吩咐道, “吃了飯六郎帶著桂芝和毛毛去田里撿麥穗!中午看場,你大嫂和二嫂回來做飯!” “好的娘!” 六郎喝著小米粥含糊的答應著。 三個孩子背著背簍往地里跑,老遠看到田樹滿趕著空牛車在前面, “爹!等等我們!” 田樹滿一拉韁繩,牛車停了下來,回頭朝著他們笑道, “怎么不多睡會兒?” “還睡呢!娘的臉都拉達了三尺長了!” 六郎跳上牛車嘟囔道。 田壟兩邊的麥田一幅熱火朝天的忙碌場面,大家伙幾乎都在這一天開鐮,這里就能看出人多的好處了,自家地里就這個清早的功夫,一畝麥田收割完,地上只余打好捆的麥子。 田樹滿的牛車到了,二郎三郎放下鐮刀,抱著一捆捆扎好的麥子就開始裝車,橫著放三排,往上一排排碼到尖尖的頂為止,田樹滿把麻繩從前面扔了過來,緊緊扎緊到板車后面的掛鉤上,大黃牛慢悠悠的拉著堆得老高的麥子當起了搬運牛。 三個小家伙跑到了地頭上,田桂芝指點著麥茬安排道, “我們一人看十行!齊頭并進!” “行!” 去年已經和桂芝合作過的六郎應道。 “十行?1.2.3” 第一次來地里撿麥穗的毛毛伸著手指頭開始數,隨即苦著臉, “大姐,我看不過來!” “你在中間,我和六叔在你左右?guī)湍憧粗c?!?/br> “好的好的。” 毛毛的慌亂一掃而空,有六叔和大姐保護自己,那必然是不怕的。 “你倆把背簍都給我!” 田桂芝把三個背簍隔一段放一個,這么熱的天她可不想背著背簍撿麥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