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你好,我是天外來客(66)
當(dāng)他那雙紫咖色的眼睛,不經(jīng)意觸及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出現(xiàn)的時候突然猛地震了震。 他看著她的方向,逐步過去,雙手抓著面前的鐵桿,雖然是笑著,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感覺。 “卿顏……”太好了,她沒事……謝謝你愿意過來…… 只要她沒事,哪怕余生皆是獨自一人的孤寂,哪怕日后變作孤魂野鬼,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如果她真的因為他的原因而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變成什么樣子。 可能就真的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吧…… 旁邊的獄警瞬間上來,要呵斥著他下去。犯人的情緒太激動了,距離太近,換做旁人可能沒什么,可那是段亦辭,讓人不得不在意。 畢竟,他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成功越獄三次以上的高危分子。 卿顏眉頭微微顰了顰,唇角的笑意淡了一點,靜靜地看著他,卻沒有說話。 知道他不會聽話,監(jiān)獄長一早就給他們每個人都配上了電擊棍,電流伏安巨大,不會致死,卻足以讓任何一個人“冷靜”下來。 電棍逐漸向他用力揮過去,段亦辭可能也是瘋了,就這樣站在原地與她對視著,卻沒有一點要躲開的意思。 旁邊晏懷禮眼中閃過什么,一張面癱臉沒有顯露出任何情緒地轉(zhuǎn)眸看了旁邊的郁卿顏一眼,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些什么,手上剛剛動了動,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呲啦”一聲,是電流灼傷了皮rou的聲音。 獄警的眼睛猛地瞠大,電棍的上方,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正緊緊地握著它,順著手指望過去,那纖細(xì)的手腕,仿佛隨手一折就能輕易掰斷,可是他卻莫名地覺得手里的電棍無法再往前一步。 眼前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還微微彎起,似乎承載著笑意,眼底閃爍著什么,好像兩顆小太陽。 可是他的心臟卻徒然間咯噔一聲,鼻尖聞到那只手下隱隱傳來燒焦的味道,他能夠想象地到,那只表面上依舊完美無暇的手底下,已經(jīng)皮rou綻開的手心。 段亦辭驟然間看向她的手,為什么……每一次他都要害她收到傷害……每一次都是他…… “你們監(jiān)獄長沒有教過你們,面對死刑犯人,需要比其他犯人都要客氣尊重一點嗎?不然可能死后會不會化作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找上來,是誰也說不準(zhǔn)的哦~” 她依然笑著,嗓音溫和柔婉,尾音還微微上揚,似乎像是小女孩在嬉鬧玩笑的語氣。 似乎是因為牢里比較陰暗濕寒的緣故,那名獄警居然生生地打了個寒戰(zhàn)。 程毓臉色不好看地走上來,“還不打算把這破東西放下嗎?” 獄警突然間如夢初醒,像對待燙手山芋一般地將手里的電棍一把扔了出去,“是是是?!?/br> 這幾個人他一個也惹不起。不過話說郁卿顏的手都流血了,不會要他賠錢吧?人家可是大明星,這錢他就算是傾家蕩產(chǎn)也賠不起?。?/br> 他覺得自己就連腸子都要悔青了,明明那么多人都在,剛剛他為什么就為了表現(xiàn),第一個沖上來干這樣的蠢事? 看著周圍那些個剛剛反應(yīng)速度沒他快的同僚們,現(xiàn)在可不是在看好戲嗎?果然那些大人物的心思都不好猜。 段亦辭怔愣一瞬,她剛剛說的那一番話,是在維護他嗎?她不恨他嗎…… “我想和他單獨聊幾句?!鼻漕伆咽直车缴砗?,突然淺笑著開口。 “這……”獄警們瞬間犯難了,一個個求救般地看向旁邊的程毓和晏懷禮。 今天這一出他們也算是看明白了,郁卿顏絕對不是如他們先前所以為的那樣,對段亦辭厭惡憤恨至極,相反的,好像還有著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 難道真的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無論是什么原因,她單獨面對段亦辭都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一旦出了什么后果,他們整座監(jiān)獄包括警察署的人加起來都付不起這個責(zé)任。 郁卿顏在國內(nèi)的影響力有多大,他們可不是不知道。 所以…… “好?!标虘讯Y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面癱臉,卻是很快就坑爹地答應(yīng)了。不知道驚呆了多少人的眼睛。 好? 他到底知不知道讓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單獨面對一個這樣等級的危險分子,到底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更何況人家還有綁架前科。 程毓被他一個爽快的“好”字,給噎地說不出話來,平時再淡定此刻也保持不了淡定了,轉(zhuǎn)眸感到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這個晏懷禮,不僅僅是悶sao死面癱,其實還是個坑爹貨吧? 晏懷禮用一張面癱臉回應(yīng)他,他自然知道危險,只是他有那個自信,可以在她遇到危險之前,阻止一切的發(fā)生。 以前是他不在,現(xiàn)在他再也不會離開。 程毓眉頭顰了顰,下意識地想要再說什么,突然目光不經(jīng)意觸及到她剛剛放在身后的手,新的皮rou已經(jīng)長了出來,現(xiàn)在白皙光潔如初,一點也沒有受過傷的痕跡。 才短短幾分鐘的時間! 程毓怔愣一瞬,隨即猛地反應(yīng)過來什么,連忙開口,“既然卿顏都這么說,那我們自然應(yīng)該尊重她的決定?!?/br> 話畢,就匆匆忙忙地把周圍那些還在發(fā)呆走神的獄警們齊齊趕了出去。像趕鴨子一樣,不容許辯駁,不容許質(zhì)疑,比當(dāng)事人還要著急。 晏懷禮看著他的背影,面無表情的腦袋歪了歪,漆黑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的神色,隨即也邁步走了出去。 卿顏看著那幾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隨后淺笑著向他轉(zhuǎn)過身去。 …… 帝都的某一個不知名的角落,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某個頂著一頭凌亂卻柔滑的長發(fā)的不男不女的生物,終于在今天完成了他的閉關(guān)神作《禍國風(fēng)云》。 他伸手撥開自己擋在面孔前面的幾縷有些凌亂的長發(fā),衣服穿得亂七八糟,扣子也不好好地扣,露出的皮膚白到近乎孱弱,是那種常年不見光的白。 發(fā)絲間隱隱露出一雙十分sao包的狹長的狐貍眼,單看外貌分不清性別,有點女性化,右眼眼尾下方處,有著一粒小小的朱砂顏色的淚痣,像極了一只魅惑萬分的狐妖。 然后終于再次重見天日般,他一邊翻著手上的稿子,一邊伸手打開電視機,里面放的是最新熱的新聞,幾乎是一瞬間就閃出這樣一副畫面。 一個白衣的少女,白色長裙的右半邊,像極了一個溫柔的小天使。鏡頭轉(zhuǎn)換到右邊,血液順著衣裙緩緩滲透,很快就浸染了整片不染纖塵的白。 可她卻還在淺笑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風(fēng)格氣質(zhì),形成鮮明的反差和極大的視覺沖擊。 就好像是那種,行走在空中的一根細(xì)絲上,徘徊在純粹的黑與極致的白之間,危險卻也極致的美麗。那是一種,足以讓人瘋狂到不顧一切也要追尋,令人血脈賁張幾乎要燃燒起來的魅力。 他目露詫異的神色,手中的稿子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目光緊隨著電視機里的人,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著。 “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