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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溫不吭聲,沉默地觀察左右。 “沒有錯?!痹挳叄龍远ǖ叵蚯巴七M。 矮青年看向她手里小小的本子,不再多嘴,悶頭跟上。 隨著攀登,眼前的景物越來越熟悉,雪也越下越大,才十幾分鐘,眾人覺得自己的雙腳和臉頰已經(jīng)凍得發(fā)麻。 雪地難行,跌倒是常有的事,而臥倒在柔軟蓬松的雪地上竟然也是一種新鮮愉悅的體驗。 “喂!起來??!”胖青年用力地去拉摔倒在地上的瘦青年。 厚厚的雪就像是最柔軟的床墊,身型瘦弱的男人深陷其中,格外的不起眼,仿佛再過一會兒就會被徹底掩埋。 “累死了!我看著時間的,就躺兩分鐘?!笔萸嗄晟钗豢跉?,覺得舒服極了。 “草!”胖青年脾氣爆,懶得和他多說,直接抬腳往瘦弱的男人身上踹去。 動靜大,余溫他們也回過頭。 “你在做什么?”她清麗的聲音乘著朔風飄下。 “我累了,歇一秒。”歇都歇不踏實,剛愎自用的瘦男人無奈地高聲回答。 返程過半,他記得前面的路線??蓪嵲谑抢蹣O了,想趁機歇一會兒,躺一會兒,馬上就爬起來追上。 人類的作死行為,永遠是那么不可思議,又花樣百出。 余溫沒有多勸,只是冷漠斷言:“你在找死?!?/br> …… 又走了一刻鐘,舉目眺望,黑漆漆的山洞口如同雪原里的避難所,讓眾人精神一振。 李明川想起什么,聯(lián)系上落單的時淺:“喂!你那里結束沒?” 通話另一端有猛烈的風嚎,熱鬧的人聲,與時淺喜悅的回答:“好得很!” 她大喘著粗氣,想來也是在趕路:“你們不抓緊借錢真是虧大了,我選中的冤大頭有足足五萬金幣的額度,比之前所有經(jīng)費加起來還要多!” 李明川覺得有哪里不對,可大雪凍僵了他的思維,使其沒顧得上和時淺追求細節(jié)。 “你走到哪兒啦?”他關心道。 “不知道啊?!睍r淺沒心沒肺道,“那個……貨郎,快了吧?” “快了,快了!”隱約傳來貨郎的聲音。 李明川放下心,提醒道:“那你們抓緊,看到我們的腳印沒,跟著走就對了!” 不料,時淺納悶道:“腳?。繘]有啊?!?/br> 李明川一愣。 “問他們隊伍里有沒有人帶著指南針。往南走,我們就是這個方向?!庇鄿貍冗^頭,提醒道。 順手的事,沒有理由不幫忙。 李明川傳話給時淺,很快,對面似乎因為這則通話產(chǎn)生了爭執(zhí)。 嘈雜的人聲與風嚎混雜著,凸顯出那邊的熱鬧和混亂。不多時,時淺像是才意識到通話沒掛斷似的,簡單回答著:“貨郎說他一不小心繞了遠路……不過沒事,雖然沒有指南針,但我們已經(jīng)四處分開去找你們的腳印,想來不出五分鐘就能找到了。” 李明川聽到這話,不由抬頭,眼含擔心地征求余溫的意見。 余溫皺眉,端著李明川的胳膊,語速快而生硬:“時淺你聽著,別管那些分開尋找的話,快去找貨郎,說什么也要跟他一起走。多看天,看樹,想盡一切辦法辨別方向,絕對不要盲目亂行。雪太大了,萬一迷路的話……” 余溫說了一大串,聲音飄散在風中。 然而,時淺本就不是遇事冷靜分析狀況的性格,從她之前在地震廢墟下不管不顧地大喊求救便可見一斑,這會兒剛有了小目標的她,根本聽不清余溫的“建議”。 “哎呀不說了,真煩?!睍r淺說著,竟然單方面掛斷了通話。 與此同時,余溫他們恰恰好鉆進山洞,沒有北風在耳邊的呼嚎,戛然而止的通話聲顯得格外明顯。 李明川弱弱道:“……掛,掛了?!?/br> 余溫耐心告罄,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可有可無道:“隨便她吧?!?/br> 關系這個東西,有的一開始可能互相不對付,瞧不上,但越處越親厚;有的起初相處得熱熱絡絡,知無不言,最后卻分道揚鑣。 看向腕表上不斷跳躍的好友距離,余溫心道—— 躺列吧,累了。 . 少了風吹與雪打,一座不起眼兒的山洞竟成了半座晉嶺難尋的好地方。 眾人干巴巴地緩了一會后,男人們出去拾柴火,余溫和燕燕她們搭灶架鍋,忙活起來。 山洞里極冷,余溫索性把倉庫里大大小小的鍋都翻出,添水燒開,任熱騰騰的沸水冒著蒸汽,一寸寸地蘊驅空間里的陰寒。 洗手泡腳、煮面喝湯……折騰了一個小時,所有人僵硬的神經(jīng)這才得到舒緩。 人類是一種會找樂子的生物,吃飽喝足后,更高一層級的需求便亟待滿足。 余溫嫌這里臟,不怕麻煩地搭起帳篷來。 丁茂硯和李明川一面淺酌小酒,一面接連不斷地給時淺打電話,試圖聯(lián)系對方。 就連高矮胖瘦四位青年都不復之前的寡言,開始閑聊起不痛不癢的家常。 燕燕坐在上風口,透過蒸蒸的水汽盯著對面四人,眼神不善,蓄勢待發(fā)。 “你,見過我男友對嗎?” 燕燕的聲音不大,冷冷地回蕩在幽仄的山洞中,令所有人放松的神經(jīng)一提。 LJ 低低的交流聲霎時停止,李明川的酒嗝顯得那樣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