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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館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格局,里面擺了五六張桌椅,因為是工作時間,來面館吃飯的人不多,只有靠里一角的桌子上坐了一男一女,兩個學(xué)生打扮的食客。 姚羽努努下巴,示意時嘉寧看向角落,“看到?jīng)]有,曠工的不止我們?!?/br> 時嘉寧也看了過去,兩個高中生模樣的食客正在伏案寫作業(yè),桌子上擺滿了卷子課本等等,他們點的兩碗面則放在隔壁桌上。 看樣子他們來了許久,面都坨了。 “小羽?”背后突然傳來一聲中年男人的驚呼,姚羽和時嘉寧不約而同地扭頭。 “曾叔!”姚羽有些激動。 被稱作曾叔的男人頭帶廚師帽,腰上系著圍裙,從廚房出來,走到柜臺前面,上下打量了一眼姚羽和時嘉寧,“小羽,寧寧,還真是你們吶,曾叔差點不敢認(rèn)了。” 姚羽和時嘉寧互相對視一眼,都笑了。 她倆的變化的確很大。 誰能想到曾經(jīng)在曾叔面館蹭飯吃的小姑娘,如今也變成名牌傍身,有房有車的大老板了呢。 “怎么不敢認(rèn)了,是不是我又變漂亮了?”姚羽俏皮地說。 再次見到曾叔時嘉寧也很激動,不過她天生不喜歡類似應(yīng)酬的場合,所以姚羽和曾叔說話,她則是站在旁邊微笑。 既不尷尬,也不突兀,清冷規(guī)矩的她站在熱情似火的姚羽身邊格外融洽。 “是,可是變漂亮了?!卑训觊_在學(xué)校附近的老板大多童心未泯,也喜歡跟人開玩笑,“你們兩個可是很長時間沒來曾叔店里了,今天怎么想著過來了?” “這不是過來回訪回訪我們的大客戶嗎,曾叔,咱們店里的設(shè)計還行不,有沒有需要維護(hù)的地方?” 姚羽和時嘉寧成立嘉羽之后接手的第一個項目就是改造曾叔的小面館,因為受到過曾叔的恩惠,她倆等于自掏腰包給曾叔把店面裝修了一番。 曾叔看了眼店面,笑道:“沒有問題,特別得好,我還要多謝你們,自從你們給我裝修了店面,好多小孩都來我店里吃飯,拍照,還有好些外地來旅游的人,也來我店里吃飯,說是來……打卡,我也不懂你們年輕人的玩意,反正我的好生意啊多虧了你們?!?/br> “真的!”姚羽故意夸張地說,“那您可得好好謝謝我們,一碗蝦仁面,一碗餛飩面,一定要足料哦?!?/br> 曾叔咯咯直笑,“沒問題,我去煮面,你們先找位置坐下?!?/br> 時嘉寧挑了安靜靠窗的位置。 此處可以將面館的全景一覽無余,日系簡約的建筑風(fēng)格,搭配原木色的桌椅,將淳樸自然的風(fēng)格發(fā)揮到極致。 這種親近自然的風(fēng)格也是曾叔的手搟面帶給她的最直觀的感覺。 回歸食物原本的味道。 “還缺點東西。”姚羽突然說。 “?”時嘉寧迷茫了,“缺什么?” 自然就是要簡單,最質(zhì)樸最能突出風(fēng)格。 “缺——”姚羽故意拉長尾音,“心愿墻唄。” 時嘉寧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學(xué)校門口的小飯館,誰家沒個心愿墻呢。 時嘉寧頗為同意地點點頭,“嗯,建議采納?!?/br> 此時,曾叔也將面端了上來,“你倆慢慢吃,不夠再找曾叔添面?!?/br> 姚羽和時嘉寧道了謝,開始吃面。 時嘉寧用勺子喝了口湯,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這是她對美味表示滿意的動作,“還是以前的味道?!?/br> 姚羽從桌子內(nèi)側(cè)的筷籠里抽出一雙筷子,她用筷子尖撥弄著碗里的餛飩,一雙狐貍樣的眼睛直直盯著時嘉寧。 時嘉寧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角,嗔怪道:“你老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唄?!币τ鹦Φ?,說著,夾起一顆小餛飩,大快朵頤地吃了起來。 這些年酒桌文化,姚羽學(xué)了個透徹。 見時嘉寧吃得差不多了,姚羽開門見山,“寧寧,要不你把‘全家?!椖糠懦鰜戆伞!彼蒙塘康恼Z氣跟時嘉寧說。 時嘉寧吃面的筷子頓在空中,夾起的面條又放下,她看著姚羽,靜默不語。 姚羽也被她看毛了,那雙狡猾的狐貍眼輕快地眨了眨,極力閃躲,“我,我就是建議,建議你懂吧,也不一定......” “我不想放棄?!睍r嘉寧說,“我不想就這樣灰頭土臉的放棄?!?/br> 姚羽自然知道時嘉寧是不服輸?shù)男愿瘢诩彝用鏁r嘉寧的確有過不去的坎,而客戶又是對家庭極其看中的人。 “可是,我也不想看你受委屈?!币τ鹫f。 “全家?!笨蛻粽f話實在傷人。 時嘉寧無所謂地笑笑,“哪有業(yè)務(wù)員不受委屈的。”說完,她夾了只剝了皮的大蝦送到嘴里。 “你不是業(yè)務(wù)員。”姚羽正色道,“你是我的合伙人,是嘉羽的時總,你還是嘉羽的門面!” 時嘉寧淡淡一笑,她抬眸看向姚羽,“姚羽,謝謝你,但是我不想退,讓我當(dāng)打了敗仗落荒而逃的士兵嗎?我做不到,我也不允許,你明白嗎。” 姚羽看著時嘉寧,她的眼睛里有某種堅定地閃著光芒的星光,時嘉寧就是這樣,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管受了什么苦都是自己消化,從來不麻煩別人。 姚羽自知時嘉寧下定決心,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便不強勸了,她低下頭攪弄碗里的食物,“知道了知道了,吃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