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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青茗這下徹底敗下陣來,氣得“你你你”,說不出話來。 薛雯和善地笑了笑,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坐出來的褶子掉頭就走,從和張妍把話說深了過后就一直哽在胸口的惡氣終于散開了。 回去后,她就跟張氏把話挑明了——卓側妃,目光短淺,本事不多,心眼繁多,絕非良人也。旁的還吧,托付稚子也未必就一定會糟,若是將儲君托付給他,那不用看,定是會給養(yǎng)歪,恐怕會害了孩子的一生啊。 張妍惶恐,應聲不迭,登時就下定了決心,牢牢記下了。 第85章 托孤 幾日后,張妍歷經了千難萬險…… 幾日后,張妍歷經了千難萬險,終于拼著最后的一口氣,誕下了薛昌韞的長子,薛昭。 孩子胖壯,哭聲也是中氣十足的,被奶娘抱到了隔間兒,都還依稀能聽到。 張妍卻已經是虛弱到極點了——回天無力,一眾太醫(yī)、行醫(yī)束手無策,相覷搖頭。 張妍灌下了一碗參湯,讓人把秦王和兩位側妃請了進來,薛雯卻是再早一些的時候被她支開了——張妍心思細膩,為的是怕薛雯攪和進來得太深了,卓青茗日后會記恨薛雯。 薛雯那日被卓氏的惺惺作態(tài)惹惱,回來后與張妍說了重話,事后冷靜下來了自然又不免找補,可是張妍卻反而覺得,薛雯的性格從來謹慎周到,有時又未免太過謹慎小心了些,反而氣頭上的是真情流露,才更可信。 何況張妍原本就私心里更偏向徐妙言,只是擔心徐氏孩子心性,失于穩(wěn)重,如今看來,卓氏竟也并非如何可靠,只怕是平日比旁人端得住些,都乃是沒戳到痛處罷了,結果薛雯一擊即中,質疑她最看重的才氣出塵,不是三言兩語就讓她氣急敗壞了嗎? 所以事到如今,張妍強忍淚意、榻前托孤,當著眾人的面兒請徐側妃撫養(yǎng)幼子,言之切切,字字泣血。 誰知話音未落變故突生,卓青茗在一旁喜怒形于色地瞪圓了眼睛,失聲急色道:“殿下!” 張妍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于唇齒間,與面露怒容的徐妙言一同望向了神色莫辨的薛昌韞。 ——不錯,薛昌韞對卓氏,竟也是早有許諾。 此時頂著二人的眼神,喉頭動了動,道:“王妃,徐氏跳脫,自己都還是孩子心性呢,怎么能將昭兒托付給她呢?反倒是青茗秉性溫柔,細心周到,倒適合做昭兒的養(yǎng)母?!?/br> 張妍與薛昌韞夫妻相和,平日里多是有商有量相敬如賓,從來也沒有紅過臉兒,只是人之將死,正是說一句便少一句的時候,一時竟不講變通委婉,只是冷著臉直通通地道:“殿下,妾身臨死之言,一條人命押上去,抵不過愛妾嬌聲軟語嗎?” 卓青茗登時臉色煞白,噗通跪下,瑟縮得貓子似的,不敢說話了。 薛昌韞也顯出惶恐的神色來,結結巴巴地道:“不、不,阿妍,你這么說,不是誅我的心嗎?!” 徐妙言愣頭愣腦地在旁邊躍躍欲試,被張妍的眼神制止,方老實跪了回去,張妍沒有時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和人爭長短,只是有理有據地道:“我與妙言情同姐妹,她就好比是昭兒的親姨母,唯有托付給她,才能使我安心,還請王爺恩準?!?/br> 薛昌韞本是個拎得清的人,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他卻好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似的,仍不肯給個痛快話。 那卓青茗見他動搖,竟然比誰都急,動手動腳地就去扯他垂落下來的袖子,徐妙言眼睛尖得很,偏看見了,厭煩她弱質矯情,心里更替王妃憋屈,忍不住“啪”的一聲脆響,竟是出手把她的手給打掉了。 薛昌韞夾在發(fā)妻和愛妾之間正兩頭為難著呢,日常雖也疼愛徐妙言,此時卻如一下找到了出氣筒一般,立起眉毛吼道:“你又忙什么?!都是你每日價鬧三鬧四的,沒個正形兒!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不消停?這里不用你了,且去!” 張妍剛剛都已經覺得眼前發(fā)黑兩耳嗡鳴,眼瞅著就要撒手人寰了,此時被一氣,竟反而從心底里生出一股勁兒來,眼也不花了,說話都被剛才清楚有力了起來,道:“王爺好沒道理,她何嘗鬧過什么了?要不是她這段時日以來看顧侍奉,我還要死得更快些呢——倒是卓氏,不知鬧下了什么,讓王爺一心只向著她,卻拿妙言填話?” 薛昌韞把心一橫,到這時也忘了愛妾的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提了,連忙實言以告,道:“阿妍,不是這樣的,請聽我一言···青茗她,心疼昭兒年幼失恃,發(fā)狠心飲了湯藥,絕了···子嗣,一怕阿妍你不安心,二怕將來自己會變心,這才斬斷了后路。又擔憂你于心不安,百般不許我告訴你,你說······” ——他把這話拋給張妍,意思是你說說,若不選她,我于心何忍,別說我了,你又于心何忍呢。 卓青茗除了一開始攔了一攔,后來薛昌韞執(zhí)意要說,她也就沒再阻撓,此時低低地抽泣著,垂著頭也不說話,其實低頭間藏住了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心里著實是有些慌亂。 ——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是卓氏對薛昌韞撒下的一個彌天大謊罷了。 她的確是此生難有子嗣,但并不是她為了這次的事情,為了剛剛薛昌韞所復述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服用了湯藥,而是她小時候家中長兄貪玩,害她十三歲那年失足掉進了冰冷的河水里,僥幸撿了條命回來,卻是大大損傷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