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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雯也反應得很迅速,調(diào)動僵硬的雙足,也連忙一臉焦灼惶恐地沖了上去,滿臉是淚地哀哀呼喚著“父皇”。 ——不知為何,她有一種直覺,皇上剛剛所說的“逆子”,不只是說薛昌煜,也是在說···脫離了他的掌控,事事背離他的心意的,他曾最滿意的兒子,薛昌輝······ 皇上再次病倒了,薛雯趁著一時忙亂和楊新登的掩護,這次偷偷留了下來,藏身于不起眼之處,大膽竊聽。 ——這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皇上瞧著無事,精神矍鑠更勝昔年,竟然一直是靠欽天監(jiān)馬祖昌獻上的丹藥在支撐著的。 太醫(yī)院院判蘇老大人愁得快把自個兒的一把胡子掐斷了,皇上的身體比上一回問診時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非常不正常,可是···說,還是不說? 蘇太醫(yī)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薛雯悄悄地退了出去。 她雖然不知道太醫(yī)診脈診出了個什么結(jié)果,但她觀其神色,便大概知道,皇上的狀況恐怕是不太好。 而他,才閣了倆太醫(yī)。 太醫(yī)院此時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只會更加龜縮求穩(wěn),開一些不痛不癢的太平方······ 是因果嗎?也算吧。 而內(nèi)里的情形果然也不出薛雯所料,蘇太醫(yī)將一腔實情咽下,只說是上一回沒有養(yǎng)好,勞累加上怒火,但需靜養(yǎng)。 且不說別人怎么樣,薛昌煜這會兒可是樂開了花了——料想皇上一時半會兒是沒空管他了,能拖幾日是幾日??!樂完了,一回過頭來又有點兒懊惱,早知道不用摔自己這一下了······ 皇上養(yǎng)了三兩日,緩過來一些了。 聽說薛昌煜還沒走,不顧前來回稟的周連快把頭縮到肚子里頭去了的恐懼模樣,皇上并沒有再喜怒于色,而是面無表情地沉吟了片刻,面無表情地道:“好啊,他不想去,那就···不去吧?!?/br> 周連還以為皇上氣糊涂了呢,硬著頭皮正想再勸,皇上卻自己撐著想要坐起來,周連連忙上前欲攙扶,龍目一掃,他卻不敢再動。 皇上靠著自己的力量坐正了,從枕邊一個古樸的小盒子之中摸出一粒褐色的丹藥吃了,閉目養(yǎng)神片刻,就神色如常地趿鞋下榻道:“召集內(nèi)閣,文昭閣議事。” 周連顧忌著龍體,還待要勸,楊新登卻不知從哪兒鉆了出來,虛扶著皇上道:“皇爺,可要請二公主?” 皇上不必人攙扶,背著手道“不必”,楊新登面色不變,不顧周連的審視,垂首跟了上去。 慶光十七年,帝沉疴,再厥。國無儲,時命明安公主監(jiān)國。 第72章 為營 從具體的事務上來說,其實對…… 從具體的事務上來說,其實對于薛雯本人,這個所謂的“監(jiān)國”聽著唬人,并沒有什么稀奇的······ 反正稍微有點兒意義的事,都是內(nèi)閣議定拍板,薛雯只能過目、簽發(fā)罷了。 更不用提,皇上雖臥床休養(yǎng),但三品以上官員變動任免、軍機要政,都需要上裁,薛雯能夠直接做主的事情少之又少。 ——可以說,其實就跟她現(xiàn)在在做、已經(jīng)做了十幾年的事情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可能正因為如此,這事推動得竟是前所未有的順利,甚少見反對的聲音。 畢竟,比起已經(jīng)涉朝事十余年,一直能勤兢、無費事的二公主,總比懷有不臣之心,屢出下作招數(shù)的三皇子要好吧······ 能挾制住三皇子,女子監(jiān)國就女子監(jiān)國吧! 內(nèi)閣的大人們都很知道輕重緩急,這會子一個個的,很是善解人意、知書達理起來。 可問題是···皇上知道、群臣知道、薛雯自己也知道,但別人不知道??! 頭一個,慕容皇后先坐不住了,立刻就風風火火地跑去求見皇上。 可是,那“狗奴才”楊新登皮笑rou不笑地守在門口,寸步不讓地道:“娘娘請回吧,皇爺還未痊愈,吩咐了不見人呢?!?/br> 皇后笑意盈盈,眼神凌厲道:“皇上既然仍未痊愈,本宮身為皇后、皇上的妻子,更應當入內(nèi)侍疾才是啊?!?/br> 楊新登仍是動也不動,笑著討?zhàn)埖溃骸盎屎竽锬?,您就別難為小的了?!?/br> 接著不管慕容氏怎么說,楊新登都只有一句,“皇爺吩咐了不見人”,慕容氏無法,只得負氣走了。 ——皇上好像突然就對慕容氏沒有了情意,她不再擁有任何一點特權(quán),才知道什么叫帝王無情······ 薛雯旁觀者清,明白這里面的種種緣由,卻也不免唏噓。 猶記得早在之前,婉嬪盛寵之下,皇后其實就已經(jīng)有些坐不住了。 那時候,崔氏還只不過是婉美人,說來不過是個玩意兒,卻已經(jīng)讓慕容氏惶惶然大感忌憚,甚至自亂陣腳之下,竟然又使出了裝病乞憐的老招數(shù)。 而皇上竟然也吃她這一招,撇下懷有身孕的寵妃婉美人不管,留宿坤寧宮。 彼時薛雯對此大感不解——她能算計天下事,卻不懂一男一女之間的這彎彎繞,她也沒有別人可問,便只問整日在眼前晃的沈堯。 ——她不明白。 坤寧宮中的眼線傳遞帝后背人的私房話,皇上對慕容氏說:“卿年長,仍作此態(tài),我負卿也”。 讓你一把年紀了還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爭寵,是我做的不到,是我辜負了你啊。 薛雯實在是想不通,“崔櫻桃年輕,貌美,處處恰到好處。除了舊情份,勝過慕容氏一大截,都說帝王薄幸,怎么卻留戀舊人,不見物是人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