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天下第九、蕪湖!起飛、挑戰(zhàn)冷漠總裁、女主她只想搞錢蓋房、夜色與你、高陽古今小說集(共六冊)
沈堯清了清嗓子,仿若無事發(fā)生一般,一本正經(jīng)地繼續(xù)看起來。 薛雯沒太注意他,隨手從他手里劈奪過來,也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一個個干巴巴的名字,看在薛雯的眼里,卻是背后盤根錯節(jié)的一個個家族,比起沈堯走馬觀花,她看得很慢,一副真的要挑出一個來的樣子,搞得沈堯在一旁如坐針氈。 看得雖比沈堯慢,但一共也就那么薄薄的一小冊,很快,她就也看到了寫著謝自安的那一張了。 好在,她眼神并未停留,極快地就移開了目光。 倒不是沈堯小人之心或另有歪招,拿得起、放得下,他就只為了薛雯,也早就真正地放下了,雖然說還有一些小動作,不過是內(nèi)心深處最后的一點掙扎,斷然不會不顧大局就是了。 ——并非是拖延敷衍,他是真的打算親自把關(guān),替薛雯另擇良人的,但···不能是姓謝的! 不論是家世出身,還是性情為人,尤其是謝家手里頭那要命的海運,都不能是謝自安,更不用提謝自安自己昔年言語失當(dāng),而曾被沈堯察覺的那點子癡心了。 還不等沈堯松一口氣,薛雯竟然又重新把目光投回到了第一行,沉吟片刻,蹙眉道:“參選駙馬,必是得進京的了···阿兄,你須速速傳信給謝世子和王表兄!父皇此一病未知如何,京城正是多事之秋,讓他們千萬不要來了?!?/br> 不錯···王賁元也在名冊中。 其實只要是適齡未婚的世家男兒,不管能不能選上都報了名了,否則就是藐視公主,選上選不上則另說,估計,那起子鉆營之徒是顧念著王老太后的情面,或許還有薛雯當(dāng)年對王賁元表現(xiàn)出來的欣賞,這才會錯了意,竟然還把王表兄給留到了終選,薛雯看的是哭笑不得······ 沈堯聞言不由端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連忙答應(yīng)了下來。 這是正事,他神色也端肅了起來,事不宜遲,索性就借著薛雯這里的紙筆,很快地寫好了一封簡短的書信,將信封細細地封好,還在所有的接縫處都蓋上了自己隨身攜帶的私印。 ——別看這么鄭重其事,其實這封信里屁也沒寫,就是個幌子,滿篇都是寒暄的廢話······ 沈堯是帶了親兵進京城的,如今這兩萬人因為皇上的恐慌防備之心都暫時編入了上十二衛(wèi),其中自然也不乏親信。 沈堯與薛雯告辭后,迅速回到了自己在羽林右衛(wèi)的值房,尋了個親信中的親信,將真正要傳達的內(nèi)容付以口信細細地交代了,這才算完備。 ——這位“親信中的親信”不是別人,正是至今還說不好官話的吳千戶,吳大力。 不怪他們小心加小心,果然,吳大力前腳出宮,后腳就被東輯事廠的人給跟上了······ 吳大力不是草包,被跟了半天,就察覺到了,卻只做不知,裝成一個十足的草包,路上碰見兩個小商販打架,他還津津有味地看了會兒熱鬧,看著一點也不靠譜。 一路跑到了濟南,這才不再趕路。他辦的不是公差,又有私密性,自然也就沒有住在驛站,而是隨意找了個離官家驛站最近的客棧,一次性付了半個月的租錢,住下了。 安頓下來的第一晚,東廠的人就潛進了他的房間。 也沒有什么照明,那人觀察了一番吳大力,見他果然睡死了,就就著月光,用一個薄薄的竹片劃開了信封,快速看了起來。 只見紙上用詞十分犀利,內(nèi)容十分狗屁······ 大概意思是說,你個缺德不帶冒煙的,還是不是兄弟?你還選駙馬?你這是打我的臉??!你個豬腦子也不想想,你若選上了,我沒面子,你若選不上,咱倆一起沒面子,你瞧你辦的這是什么事兒? “待照面,必毆也?!?/br> ——這人千里追擊秘密潛入,別看吳大力偽裝得不錯,他也是一直不敢掉以輕心,提心吊膽了這么多天,被這一封信搞得很無語···無法兒,只能原樣兒又給封了回去,將印鑒絲毫不差地對齊,對著月光細看,見毫無破綻了,才又將信放回了包袱的夾層,悄無聲音地撤了。 人剛走,面朝里睡著的吳大力就睜開了眼睛,只是他雖睜眼,震天的鼾聲卻并沒有停,實在是一項神奇的本領(lǐng),一動不動地又等了等,實在沒有動靜了,吳大力這才真正入睡。 等了四五日,果然在驛站蹲到了謝自安及王賁元一行人。 吳大力連忙揣著信上門拜訪,東廠的人并沒有徹底撤回,仍然監(jiān)視著吳大力,他一邊遞上了沈堯那封十分“沒品”的信,一邊蘸著茶水在桌上寫道:“有變、速返”四個字——謝自安及王賁元臉色俱是一變! 謝自安反應(yīng)很快,一目十行掃了一眼信紙,立刻磕絆兒都沒打一個地道:“沈元麒得了瘋病了吧?管天管地,他還能管我這事兒,婚喪嫁娶都是自由,何況這是我爹給我報的名兒!他和二公主一團亂麻,當(dāng)誰愿意摻和似的!媽/的老子這就回廣州!圣上和公主若是怪罪,怪不到我頭上,這信就是證據(jù)?!?/br> 吳大力假裝兩面為難地勸了兩句,還是被暴跳如雷地謝世子給罵走了。 等人走后,謝自安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下了。 吳千戶以茶水書字謹慎至極的做派嚇到了他,昭示著背后有大變故,謝自安不敢妄為,也取出了紙筆,一邊嚷嚷著越往北走越冷,讓人生了個火盆進來,一邊隨口閑話著,龍飛鳳舞與王賁元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