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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薛雯···自然也有薛雯的疑心,當初四皇子的事,她不也是這樣胸有成竹地踏入了陷阱嗎? 可這話,她卻半個字也不能說······ 文貴妃雖不知她心里的百轉(zhuǎn)千回,但觀她神色知道她還在糾結(jié),不由又補了一句,道:“蓁娘,你可不要被疑心絆住了手腳啊——不管他們是真是假,也不管他們還留有什么后招,大皇子的這個楚王封得好!別說,他只是去做常嗣年的監(jiān)軍,就是真讓他掌了十萬大軍、二十萬、三十萬,他也是失了先機了?!?/br> 貴妃娘娘積威已久,一番話說的快而篤定氣勢十足,愣生生地把薛雯從自己的心事中拔了出來,忍不住心思動蕩地抬眼與她對視。 文貴妃目光灼灼,帶著些許的揚眉吐氣亢奮非常,緊盯著薛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再多的兵馬,再高的爵位,也比不過一個成年而不封王建府的準太子背后的聲望?!?/br> 是了。 薛雯有如醍醐灌頂般,一瞬間醒悟了過來! 是??!怕什么后招,怕什么做戲呢?自己怎么陷入迷障了呢? ——想來,這些日子她為著沈堯的事,不管面上如何,只怕終是有些渾渾噩噩的,這等略想一想就明白的事,她竟也參不透,倒是把笑話鬧到文氏的面前了······ 文貴妃見她總算是回過味兒來了,不由和善地笑了笑,道:“也是我班門弄斧了,蓁娘這下可放心了吧?瞧你一進來那臉兒煞白的樣子···也就是那兩個一個傻,一個心思不在這上頭,不然還要周全一番呢。” 薛雯聞言心中一緊,不由暗暗警醒自身,的確是四皇子中她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讓她亂了陣腳失了穩(wěn)妥——更因在薛昌輝封王的消息之前,昨日她先得知了董依依嫁入沈府之事,這才更不中用。 但若真是如文貴妃所說給帶到了臉上,那就真是失態(tài)太過了。 太過了,也不值當。 沈家為薛雯的一番雷霆怒意和慷慨陳詞暫時縮了起來不敢妄動,又為她厚賞被他們打了一頓的崔波而更加舉棋不定,但終究還是有自己的考量,這才走出了這一步棋。 ——薛雯不中用了。 不是說薛雯倒臺了或是壞事兒了,而是對于沈家來說,沈堯這一死,薛雯與沈家的這一層關(guān)系立刻就成了鏡花水月,再撈不出半分的好處,而反而成了阻礙,妨害沈家一直以來的好打算的阻礙——進一步甩脫實權(quán),卻不會就此沉寂而以退為進,一躍躋身清流貴爵。 天下的好事不能都歸了沈家,如今要真是把薛雯與沈堯的關(guān)系明明白白砸實,那就是吃不著實惠還要背虛名了。 可若沒有這層關(guān)系呢? 若能借著董依依,甩脫了這層關(guān)系,甩得個干干凈凈了無痕跡呢? 方婕妤有五公主,倩美人有六公主,假以時日,若能稍加cao縱騰挪,讓任何一個收養(yǎng)到慕容氏名下···不又是一個千嬌玉貴的嫡公主嗎? 而到那時沈四郎,年齡合適的沈四郎,便也正好長成了······ 這才是沈家真正的算計,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哪有那么多的“人之常情”呢? 薛雯看透了這一點,便連骨頭縫里都是冷的,瞧著昔日也算親近的沈家人便如人皮骷髏,厭煩疲憊,滿心負面的情緒,哪里還顧得上什么云南王云北王的呢? ——還能在文貴妃的一番提點之下把事情想明白,已經(jīng)算得上是冷靜自持的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不管她薛雯有怎樣的傷春悲秋,文貴妃的話,算得上是一針見血了。 事就是這么個事,的確就是不管薛昌輝有什么后招,此刻薛雯、文貴妃都只能助他成事,兢兢業(yè)業(yè)地從旁輔助,送他離京。 好在,那薛昌輝原也的確是有幾分嘴皮子功夫的,再加上薛雯授意之下方婕妤的敲邊鼓和文貴妃暗地里的手段,慕容皇后終于是轉(zhuǎn)過這個彎兒來“想通了”,也開始歡歡喜喜地籌備相關(guān)事宜了。 至此萬事俱備,只待吉時了。 楊新登尋了個機會來昭陽宮回話,說起這事兒來也同樣是不勝唏噓,還猶豫著道:“說起來···都是奴才的胡思亂想,公主姑且聽之——只是,到底瞧著大殿下每每御前奏對,奴才便覺著,大殿下應(yīng)是沒有什么爭先兒的念頭的。否則···絕不會是如今的局面?!?/br> 薛雯心念一動,到底把這話聽進去了,復想起自己在薛昌輝身上栽的幾回跟頭,更是多了一些探究與警醒。 不過再如何警醒,如今她尚需與薛昌輝朝一個方向使勁,這么個一直以來被薛雯低估了的人是友而非敵,總是好事······ 而薛昌輝之母慕容皇后,就更是個妙人了——奇妙的妙。 薛雯明明沒少算計她,可是一來當初封后她使了力,二來如今薛昌輝的事也忙前忙后···如此看來,表面上薛雯還真挺向著她的······ 估計在慕容氏的眼里,薛雯活生生就是個“大孝子”吧。 總之,因著這些個緣由,九月十九日慕容皇后慶千歲節(jié)的時候,可好好兒地賞了沈家的女眷一頓沒臉。 尤其是董依依,皇后直接稱她不祥之身駕前失儀,將她半途請出了宮。 董依依還算爭氣,禮數(shù)周全地請了罪,不卑不亢地孤身告退了,相比起昔年其在圍場“鬧到駕前又矯情什么‘受驚不適’”,真可以說是長進了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