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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在布菜,徐春曄四周看看沒發(fā)現(xiàn)徐開慈,問妻子兒子去哪了。 妻子笑著說:“和朋友出去玩了,不回來吃晚飯,今晚就咱倆?!?/br> 徐春曄沒說話,陰沉著臉吃完這頓晚飯就進了書房,關門前不悅地說道:“讓小王八蛋回來后來書房找我!” 徐開慈家里有門禁,要是十點前沒到家就不用進家了,以前他不慌回不去了還能去公寓湊合一晚上。這會公寓里住著孟新辭,他不方便去打擾,只能夾著尾巴趕在九點到家。 才進家門,母親就湊過來小聲地說:“怎么喝那么多?不知道你爸最討厭你喝酒了?” 徐開慈沒喝多,他只是容易上臉,他擺擺手隨意地說道:“放假嘛,還不興和朋友多喝點了?我爸不會管我的,他都不看我的?!?/br> 母親拍了他一下,一邊推著他往衛(wèi)生間走去,一邊小聲說:“你快別說了。你以為我干嘛在門口等你,還不是他要見你。你一會洗把臉漱個口,去把你這身衣服換了,他最討厭你穿成這樣了,一會你爸說什么你別回嘴知道嗎?” 涼水打在臉上,徐開慈清醒了一些,他低著頭“嗯”了一聲。心里卻壓根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知道他怎么做他爸都不會滿意的。 徐春曄想要一個短發(fā)干凈利落的兒子,偏偏徐開慈喜歡他的這頭大波浪喜歡極了。徐春曄想要一個和他一樣,做導演做編劇的兒子,偏偏徐春曄喜歡冷門的二胡,當初考學集訓都是先斬后奏。徐春曄滿心歡喜地以為兒子是去學編導了,結果兒子到了北京才打電話給家里說在一個音樂老師家里練二胡。 徐開慈連門都沒敲,直接就推開了書房的玻璃門走進去,順著就坐到在沙發(fā)上,他語氣輕松,一點都沒有什么緊張的樣子。 “那么晚不睡覺,等著我?” 反正做什么他都不會滿意,不如就放松點按照自己的辦法來。 徐春曄看了眼徐開慈,壓著怒火地說:“把你頭發(fā)給我扎起來,像什么樣子?!?/br> 徐開慈只是掠了掠頭發(fā),他不以為然地說:“說正事行嗎?你不會那么晚找我只是為了檢查我的儀容儀表吧?” 徐春曄看到徐開慈氣就不打一處來,他都忘記了正事。這會他也不想在看到徐開慈,只想把正事交代清楚就讓他趕緊滾蛋。 他站起身來,把孟新辭寫好的那個劇本甩在徐開慈身上,“你知道孟新辭是同性戀嗎?” 徐開慈不明白徐春曄為什么要問這個,對于孟新辭他能感覺得到和自己是一樣的性取向,只是沒聽說過他有喜歡的人,這會不好作答。 “是或者不是,有那么重要嗎?人家只是在你這里上班而已,你管那么多?!彼妓骱螅扉_慈又開口敷衍道。 他覺得自己爸爸有病,未免管得太多。 徐春曄當然不會管孟新辭如何,他的重點從來都是徐開慈。這個劇本啊越看越不對勁,故事太過真實,有些情節(jié)甚至還用了家鄉(xiāng)話。孟新辭自以為自己能瞞得住所有人,可看過那么多劇本的徐春曄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他百分百確定,故事雖然虛構,可情節(jié)還有感情絕對是孟新辭身上的故事。 如果是這樣,那么孟新辭就肯定是個同性戀。 他說:“我當然不會管他怎么樣,我是說,如果他是,你最好離他遠點。” 徐開慈更是一頭霧水,怔怔地看著徐春曄。 徐春曄雙手背負在后面,他離徐開慈很近,居高臨下地說:“你要學樂器我同意了,你穿得不像個正常人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如果你是同性戀,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我也不希望你和有這樣性取向的人做朋友,如果他是你最好是盡快劃清界限?!?/br> 徐開慈心停跳一下,一開始還嬉皮笑臉滿不在乎的臉換做深沉蹙眉的樣子。 開什么玩笑? 鬧呢? 他站起身來,他以為會有一天自己父親可以認可他,沒想到從性取向開始,他就不是父親期望的那樣。 “不止孟新辭,我身邊和我交好的,都是同性戀。我也是,我還有喜歡的人了。這件事遲早要和你說,不如今天就說開。你沒辦法決定我要和誰做朋友,你也沒辦法左右我喜歡誰?!?/br> 不等徐春曄反應過來,徐開慈扭頭就走出書房,跨出去前他又說:“不管人家是不是同性戀,我知道你是喜歡孟新辭這個學生的,好好帶人家。我拜托你開明一點,不要因為這點事情給人家穿小鞋。” 轉過頭來,徐開慈無聲地冷笑了一下。 小孟仔,你說這上海開放,對什么都能接受,好像不是這樣的。 你要真是個gay,你有沒有做好準備去面對這些事情呢? 這兩天孟新辭都要比以前還要早到,他先幫各個工作人員把熱水接好,然后拎著墩布把排練場擦一遍。 《安于何處》已經(jīng)開始排練了,他每天都好期待地早早來到排練場,先是看著演員們對臺詞,后再一點點加上動作和表情。 雖然和自己想象的還有些出入,但是他已經(jīng)很滿意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一千個讀者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可能拿到劇本的演員也會對角色有不一樣的看法,孟新辭覺得自己還是個菜鳥,臺上有更專業(yè)的導演在那里站著,自己不方便多給什么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