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后的滋潤日子 第175節(jié)
再加上顧茵帶來的家伙什,也可謂是一應俱全。 王氏他們遛彎的時候采了一筐野菜,其中還有顧茵很喜歡的塔菜。 那次塔菜數(shù)量少,三個小子吃了一鍋,后頭剩下的還都讓陸煦帶回去了,除了顧茵外的其他人還沒嘗過菜飯。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圍場里調(diào)料那些都不缺,但自然不會有事先腌制好的咸rou。 顧茵就用鹽腌了半個時辰的五花rou代替。 咸rou后頭腌好了,顧野讓小路子送來了一些春筍,還讓小路子傳了話,說都是他現(xiàn)挖的,雖然他現(xiàn)在跟在皇帝爹身邊不能亂跑,可不是就把她這娘忘了呢! 看著那筍嫩生生的,顧茵就準備做個油燜春筍。 她把春筍剝皮洗凈,然后用刀背把竹筍拍扁,切成小段。然后在鍋內(nèi)放入涼油,放入春筍和冰糖,以小火翻炒。炒到春筍變軟了,就放入醬油,再蓋上鍋蓋燜煮,最后再加大火勢收汁,撒上麻油,增加香味。 后頭再菜飯燜好了,王氏來幫著一道把吃食都端了出去。 濃油赤醬的油燜春筍,加上菜香和rou香并重的菜飯,和拌了芝麻油的清爽野菜。 一頓簡單卻可口的午飯吃飯,外頭號角聲響起,就到了該集合的時辰。 集合的地方周圍有一圈看臺,和營帳一樣,也是按著地位來區(qū)分的。 正元帝帶著顧野和陸煦站在最中間的地方,一面是文官,另一邊則是以武青意為首的武將,而魯國公府的人則緊挨著英國公府的另一邊。 第一日的彩頭,正元帝拿出了一把彎刀。 那彎刀的刀鞘上還鑲滿了各色華麗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一看就知道價值千金。 但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那刀十分小巧,女子拿著也不會顯得笨拙。 而且據(jù)說也是什么隕鐵所制,世間罕見,連前朝皇帝都寶貝的不行,只放著賞玩,還沒開鋒使用過! 這樣好的還沒使用過的小彎刀,用來片rou可太棒了! 因為離得近,顧茵明顯感覺到顧野在偷偷跟自己擠眉弄眼。 母子倆心靈相通,顧茵就猜著這彩頭是他幫著挑的。 她立刻回了個“我懂”的眼神,顧野這才沒再看他,又恢復了少年老成的持重模樣。 武青意已經(jīng)換上了輕甲上了馬,和其他下場的人在正中間的空地上集合。 后頭號角聲再次響起,正元帝也換上了勁裝,讓顧野坐在他身前,隨后一聲號令之后,正元帝率先出發(fā),其他人緊跟而上。 因為這次的狩獵是從午后一直到傍晚,天黑時統(tǒng)一稱重,獵得獵物數(shù)量最重的,就算拔得頭籌,能得到那彩頭。 時間漫長,所以眾人也沒有爭先恐后,還算是井然有序。 送走了一大群男人,整個營帳內(nèi)頓時清凈了下來。 顧茵本來還要陪著王氏一道照顧武重和武安,王氏沒讓她沾手,說她也是難得出來散散,沒得還和從前一樣圍著家里幾口人轉悠,讓她帶著人去騎騎馬,看看風景也好,或者直接在營帳里午睡也成,總之是讓她怎么閑散怎么來。 后頭王太后讓人請王氏過去說話,王氏服侍了武重午睡,把武安帶了過去。 顧茵正想著自己該怎么消磨時間,周皇后親自過來尋她了。 能在這里見到周皇后,顧茵還是挺驚訝的,不是說周皇后不該來參加這樣的盛會,而是據(jù)顧野之前所說,陸照也被帶出來了。 陸照在宮里的時候,除了陸照去文華殿上課,周皇后都和小兒子形影不離。 如今出了宮,照理說周皇后肯定得是在照顧陸照的。 看到顧茵略有些驚訝的反應,周皇后就笑著解釋道:“午飯前阿烈陪著他弟弟玩了好一會兒,累的阿照吃完飯就午睡了。他幾個奶娘都看顧著呢,我也也就能脫開手了?!?/br> 顧茵點點頭,笑道:“那您來的正好,剛我娘還讓我散散。我這人啊,平時忙慣了,猛得閑散下來,反倒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說到這個周皇后可太有感觸了。 從前作為農(nóng)婦,正元帝在外頭起義,并不告知家里。 周皇后又不知道他在外頭做什么,還和從前一樣過日子,侍奉公婆帶孩子,再接一點小活計幫補家用。 后頭一朝成了義王妃,又成了一國皇后,心思卻也不在自己身上。 她現(xiàn)在和正元帝關系緩和了許多,這次出宮,正元帝本還不想把陸照帶出來呢,說想讓周皇后好好歇歇,放松放松。 但春狩要出來三日,宮里主子都出來了,周皇后怎么都不可能放心陸照一個人待在宮里的。 最后兩人各退一步,周皇后可以把陸照帶出來,但也要留出自己的時間玩樂,不能全副心思撲在孩子身上,那就和在宮里的時候沒差別了。 “陛下也非讓我自己尋些樂子,可我一閑下來,還真不知道做些什么。”周皇后提到正元帝的時候,眼眸中流露出柔柔的笑意,又有些赧然地道:“而且不怕你笑話,我在京中也沒有其他相熟的人,所以只能來尋你相伴了?!?/br> 顧茵想了想就說:“那咱們騎馬去?我剛學過一次,青意為我尋的矮腳馬也帶過來了。那馬矮矮小小的,可愛又溫順……” 周皇后也不會騎馬,但聽顧茵說她也是剛學,所以就沒推辭。 兩人各自回去卸下釵環(huán),換了騎裝,又約著在看在附近的空地碰頭。 要不說兩人確實是興味相投呢,顧茵身上的騎裝還是之前在馬球會上穿過一次的那身,已經(jīng)算是簡約了。而周皇后的騎裝則更簡單,料子雖好,卻不是宮中貢緞那樣頂珍貴的,而且一點裝飾也無,簡直可以用樸素來形容。 兩人的騎裝都是按著自己的喜好讓人做出來的。她們碰了面,互相一打量,又不約而同笑起來。 連周皇后都忍不住笑道:“從前是真不知道咱們的喜好這么相似,也真是有緣?!?/br> 顧茵說可不是么,又想起了什么,道:“有件事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有些沒想明白,當年烈王殿下在碼頭上過得艱難,不少好心的攤販都接濟過他。殿下和他們都不親近,只對我和對其他人不一樣。我娘他們都說是我做的吃食好吃,所以他才對我格外不同?!?/br>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矮腳馬邊上。 因為在說的是顧野那幾年的事,周皇后聽得格外認真,顧茵伸手遞給她,她下意識地就扶著顧茵的手,騎到了馬上。 顧茵把武青意之前教她的口訣復述給周皇后,扶著她坐好。 “可是后頭我才知道,我們酒樓現(xiàn)在的周掌柜,彼時在其他酒樓做工,也曾留下飯食給他……周掌柜的手藝可絕對不輸我,尤其是紅案上,我后頭跟他學了不少東西呢。殿下那時候對他也沒另眼相看,顯然之前那個猜想是做不得準的?!?/br> 說到這里,顧茵又笑了笑,“現(xiàn)在我倒是有新的想頭了,大概是殿下那時還存著一些幼時的記憶,或許是在我身上看到了娘娘的影子。如果是這般,那就不是我和殿下有緣,其實是和娘娘有緣?!?/br> 這話說的周皇后心里柔軟無比。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顧茵已經(jīng)幫她牽馬走了好半會兒了。 她赧然壞了,忙道:“你怎么能給我牽馬?快停下來?!?/br> 顧茵自己都沒在意,只是一邊說話一邊不經(jīng)意間重復了上次武青意陪他騎馬的模式而已,她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有什么?您來找我玩,咱們就且不論身份那些,只在一道玩樂罷了?!?/br> “那既是這樣,”周皇子對旁邊的宮女招招手,扶著宮女的手下了馬,然后道:“那現(xiàn)在輪到你騎了,我來給你牽。” 別看顧茵方才那么說,讓皇后來給她牽馬,她是真不敢! “別別,您身份貴重,還比我年長幾歲,我……這讓人見了不知該怎么說我。” “不行,”周皇后笑著堅持道:“說出去的話,潑出來的水,你自己說的不論身份的。” 她拉著顧茵上馬,顧茵耐不住,忙告饒道:“我錯了,我就不該給您牽馬?!?/br> 周皇后笑得不行,也不逗她了,干脆就還一邊遛馬一邊說話。 只是這次周皇后接過馬繩,由她來牽馬。 好歹沒再說讓顧茵騎在馬上了,顧茵也沒說什么,只是肩并肩和她走在一處。 “有件事,我想和你家說聲對不住?!?/br> 顧茵歪過頭去,又看周皇后慚愧地垂下眼睛,道:“當年將軍沒尋回阿烈,我竟牽怪到了他頭上。為此沒少給他冷臉。現(xiàn)在想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那樣的人……不說后頭阿烈因緣際會地被你家收養(yǎng)了,就算他真的……那無論如何也不該怪罪到他頭上的。我和將軍不方便見面,所以只能拜托你幫忙傳個話。” 顧茵點點頭,“關心則亂,您那時候也是心里苦。如今看您比從前快活不少,我是打心眼里為您感到高興?!?/br> 周皇后靜靜的看著她,看著看著又自顧自笑起來。 “你也說咱倆有緣,就別一口一個‘您’了,咱們姐妹相稱如何?” 顧茵自然應好。 兩人邊走邊聊,去了附近的小樹林里,一個沒注意,就遇上了另外一行人。 那行人數(shù)量有幾十人之多,對比之下,顧茵和周皇后這邊,顧茵只帶了宋石榴,周皇后只帶了一個大宮女和三五個侍衛(wèi)。 領頭的那個一身紅衣,顧茵立刻就認出是已經(jīng)和馮家定了親的陸沅琪。 只想不到她今日也來了。 既是不對付的人,那就沒必要打招呼,顧茵和周皇后接著自顧自說話。 沒成想陸沅琪見了她之后,卻是打馬過來了。 她從馬上跳下來,行了個禮就開口道:“夫人這矮腳馬,真的不考慮賣于我嗎?” 怎么又是這個問題,顧茵有些不耐煩地蹙了蹙眉,但還是秉承著良好的教養(yǎng)回復道:“陸姑娘莫要再問了,再一百遍,一千遍也是一樣的。這馬不賣?!?/br> 陸沅琪拿著馬鞭在手里敲了敲,“只是一匹馬而已,夫人何必這般執(zhí)著?!?/br> “是啊,一匹馬而已,你又何必這般執(zhí)著?”顧茵用手扇了扇風,“下午晌的天氣有些熱,這人呢,一熱出了汗脾氣就容易不好,陸姑娘若是再歪纏,我可未必還能這么好聲好氣地和你說話?!?/br> 陸沅琪有些惱怒地抿了抿唇,隨后又想到什么,面上一松,“再過幾月,我的品級還要比夫人高一些。到時候夫人見了我,該給我見禮才是。希望屆時夫人還能這么傲氣?!?/br> 陸沅琪馬上就要和馮源大婚,成為新任的魯國公夫人。 而英國公府這邊,因國公之位是封給武重的,所以顧茵還是按著武青意一品將軍的身份來,是將軍夫人,比超品的國公夫人品級略低一些。 “你在胡吣什么?!”宋石榴可沒這么好性兒,聞言立刻站出來道:“我們夫人那可是烈王殿下的養(yǎng)母,按你那什么狗屁品級來,讓烈王殿下的養(yǎng)母給你見禮,你多大臉啊你!” “主子們說話輪到你這丫鬟插嘴?”陸沅琪被宋石榴頂撞得面上一臊,但還是強撐著道:“殿下的養(yǎng)母又如何?殿下可是有正經(jīng)親娘的,夫人抬著殿下養(yǎng)母的身份壓人,皇后娘娘能同意?” 這實在怪尷尬的,皇后娘娘可不就在旁邊?! “自然是同意的?!敝芑屎笠呀?jīng)開口道,“不止愿意,還十分感激將軍夫人,不容許什么跳梁小丑,在將軍夫人面前這般放肆?!?/br> 顧茵心中微動,轉頭看向她。 兩人眼光一碰,一切盡在不言中。 周皇后對她溫和地笑了笑,偏過臉看向陸沅琪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她并不是性子怯懦的人,這方面比王太后還頂用些。 過去她一心撲在小兒子身上的時候,馮貴妃都得給她面子,不敢在她面前亂跳。 但陸沅琪不知道這個,她把周皇后從頭打量到腳,又差點習慣性地從衣著上判斷人的出身。 但前頭剛吃過一次這樣的大虧,陸沅琪也不算太蠢笨,就沒再說什么其他的話,只輕哼一聲,就草草地福了福身,說了告辭。 等到她走后,周皇后才蹙眉道:“這就是馮家那個快過門的新媳婦?怎么是個這樣的?” “一個蘿卜一個坑?!鳖櫼饛澚藦澊?,“也挺好?!?/br> 聯(lián)想到魯國公府不好相與的秦氏,周皇后也跟著笑了笑,“是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