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后的滋潤日子 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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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并不是什么貪官權(quán)宦,相反,從前也是朝廷的一股清流。 只是后頭看到文老太爺都被小皇帝發(fā)落了,這才縮了,再不敢和小皇帝唱反調(diào)。 眼下正元帝上位,欠錢的人家多了去了,都是想和新朝作對?那自然不是,蓋因沒有人帶頭。 他們畢竟是舊朝的臣子,把銀錢還給新朝,難免讓人說見風(fēng)使舵,沒有文人傲骨,上趕著給新主子賣好呢! 李家早就把那筆銀錢準(zhǔn)備出來了,就等著其他人當(dāng)出頭鳥。 眼下文二老爺既然能追他家的債,自然也會如法炮制地去追別人家的債,到時候旁人自然知道他們李家也是沒辦法,絕對不是膝蓋軟! 下午晌,文二老爺就追回了第一筆欠銀。 雖然不多,但也是個好兆頭,預(yù)示著他后頭幾千兩也會早晚進(jìn)賬呢! “小野真是個福星!”文二老爺真心實(shí)意夸贊道。 不然怎么他前頭天天來都沒要上,就今天顧野一來,他就要上了? 顧野笑笑沒吱聲,也夸道:“二叔公爬墻真厲害,不比我差?!?/br> 文二老爺?shù)靡獾溃骸澳强刹皇?,怎么也是在?zhèn)子上野大的,還能沒一手爬樹翻墻的本事?當(dāng)然主要還是有你在?!?/br> 當(dāng)時文二老爺是想爬墻,但也怕摔下來。 雖只是三樓,但摔下來也可大可小,萬一把自己摔死了,那真是有命賺錢沒命花錢。 顧野當(dāng)時還說讓他來,他很在行這個的。 文二老爺和他小廝同時說不行。 后頭那小廝道:“文二老爺盡管上,小的會武,即便是您摔下來了,小的也能接住您?!?/br> 都知道武青意武藝了得,他手下自然沒有酒囊飯袋。 文二老爺這才大著膽子上了。 清完了這筆賬,文二老爺歸還了李家的借條,又摸出隨身攜帶的幾張借條翻了翻,再次邀請顧野和他去下一家。 那家是前朝的勛貴,如今只頂著個虛銜,實(shí)差已經(jīng)讓正元帝捋了。 他家如今朝中沒人在做官,自然不用賣文老太爺?shù)拿孀?,又是開設(shè)賭坊的,養(yǎng)著不少打手。是塊很難啃的硬骨頭。 但對方欠銀子實(shí)在多,有五萬余兩! 文二老爺之前已經(jīng)去過他家,看到賭坊里那些個身強(qiáng)力壯的打手,他直接嚇跑了。 但今天文二老爺覺得運(yùn)道好極了,加上顧野身邊有個會武的小廝,他便帶著他們?nèi)チ恕?/br> 那小廝本是有心要勸顧野離開的,但是顧野道:“二叔公這是給陛下辦差,差事還是咱家推薦的,我怎么不能去呢?” 理是這么個理兒,但是哪有這么小的孩子進(jìn)賭坊的? 偏那小廝也嘴笨,還沒想好怎么勸諫呢,顧野已經(jīng)像泥鰍似的鉆進(jìn)賭坊了,他也只好快步跟上。 文二老爺先找到了那賭坊的少東家,說明了來意。 那少東家抄著手冷笑道:“我們賭坊打開門做生意,文二老爺要是來照顧我們生意的,我們歡迎,若不是……” 他轉(zhuǎn)頭使了個眼色,幾個身穿粗布背心、肌rou遒勁的打手逼近。 文二老爺連連退后,想到自己還有幫手,然而他轉(zhuǎn)頭一瞧,顧野居然擠在賭桌前正看的津津有味呢! 他退到門邊,一邊擦汗一邊道:“小野,你在這干啥?咱們不是來辦正事兒的嗎?” 顧野好奇道:“二叔公,這是怎么玩的?” 文二老爺不吭聲,開玩笑,帶這小家伙進(jìn)賭坊已經(jīng)是擔(dān)了風(fēng)險了。讓他爹知道他還教小家伙賭錢,那不得活扒了他的皮? 正在這時,人群中忽然爆發(fā)出一陣歡呼。 “好!馮公子不愧是當(dāng)朝第一猛將的弟弟,在賭桌上也不墮了魯國公府的名頭!” 方才對著文二老爺還兇神惡煞的賭坊少東家,此時正滿臉堆笑,奉承著一個十三四歲、穿著華貴的少年公子。 賭坊里的其他人自然都圍過去,這才知道那馮公子玩賭大小,竟然直接押了一千兩銀子! 各種奉承聲此起彼伏,顧野不解道:“當(dāng)朝第一猛將,不是英國公嗎?” 他的童聲清冽稚嫩,在一眾大人的聲音里格外不同。 那馮公子也是練武之人,耳力過人,捕捉到他的話,他蹙眉道:“這賭坊里哪來的孩子?” 眾人再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看到了人堆里的小蘿卜頭。 賭坊的少東家立刻出來趕人:“誰家的孩子在這里胡吣,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那小廝自然攔在顧野身前。 小廝穿著一身玄衣,袖口的地方繡著指甲蓋大小的火焰紋。 旁人自然注意不到,但那馮公子見了卻變了神情,臉帶寒霜地道:“英國公府的人?難怪區(qū)區(qū)小兒,也敢如此張狂。” 聽到英國公府,那少東家立刻不敢吱聲了。 自家眼下朝中無人,可不敢牽扯進(jìn)兩家國公的爭端里! 那馮公子看賭坊的少東家也怕了英國公府的模樣,越發(fā)不耐煩道:“還不把這孩子趕走?他這么大的孩子,難道還能照顧你家生意不成?” 想到眼前這馮公子可是實(shí)打?qū)嵰o自家送銀錢的,那少東家只能硬著頭皮,上前賠笑道:“小少爺,您看我這里確實(shí)不是孩子玩樂的地方,不然您還是……” 顧野看著那馮公子,眼神黯了黯,又詢問道:“賭錢,怎么賭的?” 那少東家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一遍玩法,又想送人,又聽顧野問:“那我可以和他賭嗎?” 他短短的小手指指著馮公子。 “這個,這個……”那少東家額頭上冷汗涔涔。 “你讓他過來,本公子陪他賭!”那馮公子嗤笑道,“不過咱們可說好,賭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顧野翻了翻自己的荷包,里頭有他之前攢下的幾兩工錢,還有到京城后,他爺奶偷偷塞給他的一些碎銀子。加起來也就十兩銀子不到。 “哎呦,英國公府出來的就帶這么點(diǎn)本錢?”那馮公子涼涼一笑,“可要本公子借你一點(diǎn)?” 本錢不夠,自然去不了那馮公子所在的賭桌——那里是百兩起步的貴賓桌。 顧野當(dāng)然不要他的錢,他看向小廝,小廝身上也只有些碎銀子,然后他又看向文二老爺。 文二老爺身上還揣著幾千兩剛討回來的、還熱乎著的銀票呢。 文二老爺立刻把錢袋子一捂,這可不是他的錢,是朝廷的!而且就算是他的錢,誰會借給這么大點(diǎn)的孩子去賭錢?。?/br> “不用。”顧野轉(zhuǎn)過頭,隨意選了個賭桌,把銀子往上頭一放,“我從這里開始?!?/br> 那馮公子看清狀況后訕笑一聲,回自己那邊去了。 文二老爺擠進(jìn)人堆里一瞧,急的臉都紅了,“小野你知道你押的是啥嗎?你押的是豹子!” 顧野左右環(huán)顧,然后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啊,但是剛才那個人和我說,賭大小贏了能拿雙倍,要是賭中豹子,那就能拿三倍,我不就能快點(diǎn)和那個人對賭了嗎?” “為啥賭這個贏了能拿三倍,你沒想過嗎?” 所謂豹子就是三顆骰子扔出完全一樣的點(diǎn)數(shù),從概率上來說只有三十六分之一的可能。 原來是這樣,顧野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沒事,我覺得我這兩天運(yùn)道好,剛你不也這么說嗎?” 文二老爺心道那是客氣話啊,傻孩子!再說啥人的運(yùn)道能好到押中豹子???! “孩子不懂事,不懂事哈!”文二老爺心痛他那十兩銀子,觍著笑臉伸手去賭桌上要幫他把銀錢拿回來。 “賭桌上無大小,即便你們是英國公府出身,也不好這樣的!” “就是!都像你們這樣,咱們還賭不賭了?” 賭場的人還沒出聲,賭客們已經(jīng)把文二老爺攔住了。 后頭骰子聲起,這下是再拿不回來了,文二老爺對著顧野痛心道:“那可是十兩,你知道能買多少東西嗎?你這孩子真是……” “開了!”骰子聲停,搖骰盅的莊家高聲唱道:“三個六,豹子!” ………… 英國公府里,顧茵正和王氏試新衣。 武青意提前知會過,說太后娘娘要在宮里辦宴,宴請一眾大臣家的女眷。 估摸著傳口諭的宮人也就在這兩日過來。 庫房里的首飾頭面都是現(xiàn)成的,進(jìn)宮的衣裳那得新做。 好在府里就有繡娘,她們進(jìn)京后的隔天,繡娘就來給她們量過了尺寸。 到了這日,已經(jīng)把新衣給制了出來。 布匹也是宮中賞賜的,繡線則是原先王府剩下的。 王氏摸著那又軟又輕薄,還帶著金線紋路的新衣裙,感嘆道:“從前你花個半兩、一兩的給我買衣裙,我還舍不得穿,非得去換了。哪里想到現(xiàn)在能穿這么好的衣裳呢?可惜這些貢緞也不能賣錢,不然娘都賣了,給你湊湊?!?/br> 王氏后頭也去看過太白街的大酒樓了,也是越看越喜歡。無奈家中銀錢確實(shí)吃緊。 不過幸好那酒樓雖然實(shí)惠,但一萬五千兩一般人家也拿不出,能拿得出那么一大筆銀錢的人家,大多在前朝就是有名有姓的,現(xiàn)在改朝換代,他們得到消息說朝廷用度吃緊,可不敢在這個時候充闊。 所以那大酒樓到現(xiàn)在還沒賣出去。 要是等到翻年還沒賣出去,英國公府領(lǐng)了俸祿,就能把它買下了。 顧茵心態(tài)比王氏好,能買上就買,買不了就換別處,總歸是能把生意做起來的。 她把王氏推到鏡子面前,感嘆道:“娘這樣穿既好看又精神,出去不說是青意的娘,人家還當(dāng)你是他jiejie呢?!?/br> 王氏本來就比同齡人看著年輕,后頭又一家團(tuán)圓,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著就越發(fā)不顯年紀(jì)了。 “那挺好,”王氏美滋滋地道,“以后我就說是你爹的大女兒,再給自己說門好親事,招個年輕俊朗的夫婿入贅!” 因為沒有外人在,婆媳倆什么渾話都敢說。 正笑鬧著,一個小丫鬟急匆匆來報:“老夫人,夫人,沈姑娘不好了!” 這沈寒春自打半月前突然病倒,日日都是御醫(yī)照看著,顧野去監(jiān)督著。 也奇怪,養(yǎng)了半個月還不見好轉(zhuǎn),昏迷的時候多,醒著的時候少,一直下不得床。 “怎么叫不好了?”顧茵止住了笑,詢問起來。 小丫鬟道:“沈姑娘方才醒了,能自己吃湯藥了,還說想下床走走。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說胸口悶,又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