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野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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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事跟周野關(guān)系其實(shí)不大,他自己也是受騙上當(dāng)?shù)哪且粋€,只等把那個姓黃的抓回來,一切就都能真相大白。 可對方根本不聽這些解釋,上門時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毫不留情,一上來就推推搡搡的,將周野身邊兩個工人推倒了,他這才與他們拉扯起來。 他承認(rèn)自己當(dāng)時有些失去理智,但那兩拳下去,估計(jì)也出不了人命。 周野估摸著最多三五天,自己也就能出去了。 心里有了底,他也就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他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夏鳶。 他關(guān)進(jìn)來的時候被沒收了手機(jī),這幾天都沒跟夏鳶聯(lián)系,不知道她要急成什么樣。 說好這周回去吃飯,到底還是爽約了。 周野想跟夏鳶打個電話,求了半天,看守的警察硬是不肯答應(yīng)。 他無奈,只能繼續(xù)無聊地數(shù)時間。 拘留室每天供應(yīng)三餐,菜色一般,反正能吃。 十一點(diǎn)半的時候送飯的來了,周野沒胃口,隨意將飯盒放在旁邊,縮在長椅上補(bǔ)覺。 夏鳶就是這時候進(jìn)來的。 拘留室不大,被分成了三個小房間以及一個辦公區(qū)。 其余兩間屋子是空的,只有最后一間里有人。 戴警官停在門口,低聲叮囑夏鳶:“你只有十五分鐘,抓點(diǎn)緊。” 夏鳶不敢耽誤,連連點(diǎn)頭。 她走進(jìn)屋內(nèi),沒幾步就瞧見了最后一間屋子里躺在陰影里的那個人——周野蜷縮著側(cè)躺在長椅上,上半身隱在光線照不見的位置,夏鳶幾乎看不見他的臉。 心口倏地一窒,夏鳶揪緊自己的衣角,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無措。 辦公桌后的民警看了她一眼,許是見多了這樣的場景,他此時看她的眼神跟樓上那個年輕的警員一樣淡漠。 夏鳶腳步很輕,一直到她走到了近前,周野都沒發(fā)現(xiàn)她來了。 夏鳶輕輕開口叫他:“周野?!?/br> 周野剛剛睡著,忽然聽見夏鳶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 夏鳶又叫了兩聲,他才猛地睜開眼睛。 他像一頭落在黑暗陷阱里的豹子,一雙漆黑的眸子警惕地望過來,在看清門外的人真的是夏鳶的時候,他眼中劃過了一絲慌亂。 “夏鳶?” 夏鳶在聽見他聲音的瞬間落下淚來,“周野……” 周野極快地從長椅上彈起,不留神踢翻了腳邊的飯菜,一地狼藉。 “你怎么會來這里?!” 他貼在門邊,一向明亮的黑眸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夏鳶看見他眼下憔悴的青影,唇邊一圈青色的胡渣讓他看起來格外狼狽。 喉間梗了一把沙子,刺痛著,讓她什么也說不出來。 周野沒想到夏鳶會到這里來,看見她眼中的水痕,周野皺緊了眉頭,從欄桿中間伸出手去想幫她擦淚,伸到一半又突然想起自己在這待了幾天,身上臟得很。 夏鳶沾著淚痕的臉頰就在手邊咫尺的地方,周野伸出去的手卻僵在了半空,遲遲碰不到她。 “別哭夏鳶。”他咬緊牙關(guān),抓住面前冰涼的欄桿,啞著聲音安慰她:“我沒事?!?/br> 夏鳶已經(jīng)不相信他了。 他總是這樣,自己抗下一切,然后云淡風(fēng)輕地對她說沒事。 這一次如果不是戴警官打電話來,說不定她到最后都不會知道他出了這樣的事。 他肯定已經(jīng)想好了理由瞞著她。 夏鳶一向是個溫軟的個性,她極少與人臉紅。 但這一次周野卻能從她看他的眼神感覺出來,她對他有氣。 他想說什么,喉間卻澀得發(fā)緊。 戴警官只給了夏鳶十五分鐘的見面時間,不能都浪費(fèi)在哭上。 夏鳶深呼吸幾次強(qiáng)令自己冷靜,她擦干眼淚,將周野反復(fù)打量,確定他身上除了臟了一點(diǎn),看起來憔悴了一點(diǎn)之外并沒有受傷,她這才放心了一些。 夏鳶急切地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如果可以選擇見面的時間,周野絕不會讓夏鳶看到這個時候的自己,至少不是被關(guān)在拘留室的自己。 他從沒想過他們兩個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見面。 隔著鐵門,后邊還有一個鐵面冷血的警察,夏鳶望著他的眼睛里有淚漣漣。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她接到電話似的驚惶無措。 他可真是個混蛋。 周野喉頭滾了滾,想做出一些輕松的表情,眉間的褶皺卻怎么也無法完全變得平整。“我沒什么事,過幾天就能出去了,到時候我再……” “周野!” 夏鳶突然提高了音量。 后邊一直沒有動靜的年輕警員這時望了過來。 周野一怔,看清夏鳶含淚的眼,他沉下眸子,斂去了所有表情。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可以?你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肯相信我?” 夏鳶第一次用這樣近乎質(zhì)問的語氣同周野說話。 她在他面前總是溫順的,柔軟的,容易害羞的。 她第一次變得這樣尖銳。 他明明是那樣好的人,她也明明沒有那么脆弱,可他為什么不肯相信她? 她想和他共同面對風(fēng)雨,他卻永遠(yuǎn)在第一時間選擇隱瞞。 她頭一次對周野這樣深切地感到不甘,感到無力。 夏鳶很不想用流眼淚這樣沒用的東西來溝通他們之間的問題,可淚珠就是不爭氣地不斷滾落下來。 她看見周野眼中有心疼,有自責(zé),有擔(dān)憂。 但這些都不是她想看見的。 她寧愿他自私一點(diǎn),寧愿他現(xiàn)在讓她回去籌錢,寧愿他說些冠冕堂皇的假話。 哪怕他只說一句他是被人騙了,她也許都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痛得如同火烤。 她忽然抬手捂著臉,慟哭到連聲音都變得斷斷續(xù)續(xù)?!爸芤?,我求求你,別再想著我?!?/br> “你想想自己,可不可以?” 周野不明白她的意思,他要怎么不去想她? 光是看著她的眼淚,想到她是怎么擔(dān)驚受怕地來到這里,他就恨不能把自己凌遲一萬遍。 他到底要怎么不去想她? 夏鳶蹲下身去,嗚咽著一遍遍問周野:“你到底要我怎么辦、到底要我們今后怎么辦……” 看著縮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周野心頭發(fā)出一陣難言的刺痛,他僵硬地朝她伸出手去,夏鳶沒有看見。 那一刻的周野仿佛變成了一個走失在街頭的小孩,臉上竟露出了彷徨的神情。 “……夏鳶?!?/br> …… 第42章 她要他永遠(yuǎn)都是那樣肆意…… 拘留室里的十五分鐘, 讓周野在接下來的許多年里都不能徹夜安眠。 他時常在夢中驚醒,夢里是夏鳶淚濕的眼,她一聲聲沾著淚水的控訴不斷在周野耳邊回響。 ‘周野, 你到底要我怎么辦……’ 他那時不太能明白這句話究竟代表著什么,他一直以為夏鳶是在怪他。 他答應(yīng)保護(hù)她,可不僅沒有做到,反而成了她的拖累。 他恨過她,可想起她那時的眼神, 心中卻只余無盡悲哀的酸痛。 他恨不起來她。 一直到后來的許多時刻,周野才隱約對這句話有了一些別樣的體會。 她不是在怪他, 更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 事實(shí)上沒有人比她更希望他們彼此能夠永遠(yuǎn)不要分離。 只是那時的夏鳶比他更明白,在永遠(yuǎn)到來之前, 他們注定要分離。 - 夏鳶從拘留室出來,戴警官還在外面等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槁犚娤镍S哭了,見她出來,他看夏鳶的眼神沒有之前那么冷硬。 夏鳶眼睛腫的厲害, 不敢抬頭看他,只一個勁地給他鞠躬,一遍遍說:“給您添麻煩了, 給您添麻煩了?!?/br> 戴警官說,周野還得在這待幾天。 要想提前把他弄出去,得交一筆錢。 他提點(diǎn)夏鳶,要是手頭暫時沒有把他弄出去的錢, 不如先去看看傷者,爭取獲得人家諒解,只要他們答應(yīng)不上訴,一切就都好說了。 夏鳶聽了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 忙問了兩個傷者住院的地址,準(zhǔn)備這就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