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言怔住。

    江虞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改口道：“是我meimei?！?/br>
    祁言更疑惑了，嘖聲：“你什么時候有個meimei？以前沒見過啊?！?/br>
    “你確定要讓她繼續(xù)拍嗎？”江虞不動聲色地拉回了話題，她視線從屏幕上抬起，放下手機，側(cè)身望著祁言。

    “嗯嗯?！?/br>
    “有空我和她說?！?/br>
    “嘖——”祁言表情微妙，微揚的桃花眼輕輕瞇了下，“真是meimei？親meimei？還是……新交的女朋友？”

    看著她八卦的眼神，江虞輕嗤一聲：“這很重要嗎？”

    “當然了，如果是江總夫人就要小心伺候，不能得罪，如果不是嘛，那就——”祁言故意買了個關(guān)子。

    “就怎樣？”

    “隨便欺負?！?/br>
    看出這人是開玩笑，江虞不予理會，她身邊除了田琳，沒有人知道她這些年養(yǎng)了無數(shù)情人。而祁言，她已經(jīng)放下的前女友，一直都知道她喜歡年輕meimei，見著一個就能猜。

    她冷冷地斜了祁言一眼：“下了班還在我這里八卦，當心回家跪搓衣板?！?/br>
    “哦，那你記得跟小meimei說，我去接女兒抱老婆咯~”祁言聳了聳肩，沒所謂地站起來，嘚瑟著離開了辦公室。

    江虞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橙紅色的紙盒上，若有所思。

    她轉(zhuǎn)身走到窗前。

    天空是淡淡的水光橘，太陽很快落了山，薄云呈現(xiàn)青灰色，一片疊著一片，拉開了夜幕的藍。

    江虞靜靜地望著窗外，車水馬龍，萬家燈火，她孤寂的影子逐漸被夜色吞沒。

    腦海中浮現(xiàn)出小朋友哭得通紅的眼睛和鼻子。

    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求饒……

    良久，天徹底黑了。

    江虞打開辦公室的燈，拿起手機，破天荒地給小朋友發(fā)了一條報備性質(zhì)的消息：

    [今晚不過去。]

    小朋友很快回復：[好的，提前跟jiejie說晚安啦]，又一個賣萌表情包。

    她沒再理。

    .

    隔日是周末，程蘇然要去高鐵站接表姐。

    她穿了自己最舊的衣服，背著小雙肩包，讓司機把自己送到沿線地鐵站某個入口處，然后坐地鐵繼續(xù)往前。到了南站，她接到表姐的電話，匆匆忙忙趕去對方說的出站口。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過膝長靴的表姐，趙意含。

    染了棕色頭發(fā)，化著淡妝，薄外套小短裙，從頭精致到腳，像韓劇里小女生的打扮，街上很常見。

    表姐比她大兩歲，是姑姑的獨生女，在家鄉(xiāng)的省會城市讀大學，今年六月剛畢業(yè)，要來江城找工作。在江城讀書這兩年，程蘇然沒有回過家，算起來有兩年沒見姑姑和表姐。

    “姐?！?/br>
    “怎么才來?。俊壁w意含皺著眉嘟囔，一邊打量她一邊把行李箱推過去，“累死我了，你拿?！?/br>
    說著又卸下背包一并給她。

    程蘇然習慣性要接，手伸出去一半頓住了，不咸不淡地說：“行李箱你自己拿，我沒那么多體力?！彼樖纸舆^背包，轉(zhuǎn)身。

    趙意含一怔，露出驚奇的神色，拉著行李箱快步跟上去，“那有喝的嗎？我渴了，你去幫我買瓶飲料，我要喝那個水溶c100檸檬味的?！?/br>
    程蘇然停下腳步，從自己背包里掏出一瓶未開的小礦，塞到她手里，“只有水，不喝算了?！?/br>
    “……”

    趙意含翻了個白眼，擰開水喝了兩口，沒滋沒味的，一抬頭，就看見程蘇然往前面地鐵站走。

    “喂，不打個車嗎？我坐七小時高鐵都累死了，還要擠地鐵??？”

    “沒錢?！背烫K然頭也不回地扔下話。

    “我自己打車行吧？”趙意含被她的態(tài)度激怒了，站著沒動，掏出手機查軟件，一搜，從南站到江外打車要一百元。

    而地鐵換乘一條線總共只要五元。

    手指始終點不下去“叫車”，她抬眼，見程蘇然停了下來，在路邊等她，咬了咬牙，認命般跟上去。

    進站的人很多，程蘇然終于放慢了腳步，輕車熟路地帶著趙意含買票、過閘機，且還搶到了一個座位，自然而然讓給了她。

    一路上兩姐妹誰也沒跟誰說話。

    約莫四十分鐘后，到了江城外國語大學，趙意含又累又餓地跟在程蘇然身后出站，忍不住道：“去哪兒吃飯啊？”

    “食堂?！?/br>
    “??？我第一次來江城，你不請我吃點好吃的嗎？比如特色菜？食堂能有什么可吃的，我大學吃四年了?！?/br>
    “沒錢?！?/br>
    “……”

    趙意含停下來，猛地把行李箱往前一推，“程蘇然你故意的吧？”

    碩大的行李箱慣性滑出去，撞到程蘇然，她一個踉蹌險些被絆倒，穩(wěn)住了身形，轉(zhuǎn)過頭，直視著趙意含的眼睛。

    不能慫，不能怕。

    她繃著臉，手指緊緊掐著掌心，一字一句道：“我存下來的所有錢，都讓姑姑拿去給奶奶治病了，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錢，所以你才是故意的?！?/br>
    “要么去食堂窗口打飯，要么你自己去外面餐館吃，選吧?！?/br>
    “你……”趙意含嘴唇顫動，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僵持許久，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默默抓起行李箱拉桿，不情不愿地吐出兩個字：“帶路！”

    程蘇然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這回她的步子邁得很快，像是要甩掉身后的人。

    離學校大門還有一小段距離，趙意含漸漸有點跟不上她了，拉著行李箱小跑幾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走那么快干嘛？”

    程蘇然掙扎了兩下，想抽出胳膊，誰知趙意含摟得更緊了。

    “松手?！?/br>
    “不松，你別想甩掉我，這人生地不熟的。”

    “……”

    她皺起眉，正要說話，兜里手機震了一下，話又咽下去，拿出手機，解鎖。

    是金主的消息。

    jiejie：[你旁邊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