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旺你什么意思，不相信自己閨女，相信一個外人！”小姑姑質(zhì)問的眼神，投向了小姑丈。

    “她不是你侄女嗎？”小姑丈看了眼莫離詫異。

    “我有這種侄女，真的是倒了天大的霉?！彼绷搜勰x。

    冷怒的語氣，“他爸從xx回來了，還因為錢打媽，害的媽發(fā)病，她跟她父親一樣，都是吸血鬼?！?/br>
    “現(xiàn)在居然還敢打幽幽，也不看看是誰養(yǎng)著她，打狗還得看主人呢。”她雖然沒動手，但那些話像針扎一樣，刺進莫離的心里。

    “好了，你別再說了。她也還只是個孩子?！毙」谜上肴ソo小姑姑捏肩，卻被她一把甩開。

    “幽幽，她打你哪里了？”小姑姑關(guān)切的問。

    幽幽也很配合，眼淚一串串的落下來，“嗚嗚……她打我屁股?！?/br>
    “那上樓，mama給你搽藥。”

    “嗯。”

    看到幽幽掉眼淚的時候。

    小姑丈也心疼了，她們上了樓，轉(zhuǎn)身對莫離責備道，“你也真是，做jiejie的讓著meimei點不可以嗎？她做錯什么了，你要打她?！?/br>
    “她罵了奶奶，還朝我臉上吐口水?！蹦x平靜的回答。

    “不可能，幽幽一向是最乖的，沒想到婷你現(xiàn)在不光打人，居然還撒謊。是我看錯你了……”

    小姑丈臉上帶著失望。

    “我沒有撒謊！”莫離眼張很大，很大聲的說著。

    “我明天送你去你二叔叔家里，我們養(yǎng)不起你?！彼麕е蠘侨タ从挠牧?。

    “我真的，沒有撒謊……”聲音越來越小。

    次日，小姑丈收拾莫離幾件衣服打包，上了摩托車，莫離也坐了上去，抄了近路，還沒一個小時就到縣里了。

    小姑丈開著摩托注視著前方，嘴里卻在不停的叮囑莫離，“到了你二叔叔家里，你不能撒謊，不能打人，要聽話。”

    莫離已經(jīng)不想辯解了。

    “對了，你二叔娶了嬸嬸，你嬸嬸挺有文化的，是外國來的華僑。你讀書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問你嬸嬸?！?/br>
    就在他絮絮叨叨，說個快沒完的，目的地終于到了。

    眼前這棟樓房，翻裝修的很精致，大約有三層，進門都是瓷磚鋪的地板。每一層的陽臺上都擺著盆栽，上面種著不知名的花，院前是種的芒果樹。

    “我這一輩，就你二叔叔混比較好一點，居然做到百萬富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生意的。”小姑丈羨慕的眼光看著樓中的裝修。

    “姑丈?！蹦x望著他，很嚴肅的說，“十年以后你也會有的?！?/br>
    他看了眼莫離，“你還小，不懂得掙錢不容易?！?/br>
    等了半天終于等到了他們，小汽車緩緩的停了下來，二叔叔開了門手頂著車頂。和嬸嬸一起把奶奶扶了出來。

    原本人很精神，面部很豐碩的奶奶，臉深深地凹了進去。手腳就和火材棍一樣，細細的沒有一點rou。

    莫離覺得眼眶有點熱，轉(zhuǎn)過身用食指擦掉眼淚，再轉(zhuǎn)回來。

    “是婷來了，等久了吧。我們剛剛?cè)ソ幽隳棠塘恕！倍迨蹇粗x略帶歉意。

    由于奶奶身體不便，一行人沒有上樓，就讓奶奶睡在了一樓的一間房間。

    “你們出去，我和婷子有話要話。”剛剛躺在床上的奶奶說話。

    “有什么事我們不能聽？”小姑丈問。

    “沒事，我們先出去吧。”二叔叔推著小姑丈，帶著嬸嬸出了門，順便把門關(guān)了。

    只見奶奶顫顫巍巍的，從褲子口袋里拿出一個煮熟的雞蛋，遞到莫離嘴邊，“婷，吃，快點吃?！?/br>
    “這雞蛋……哪里來的？”

    “你二叔叔給我的，但是我看到你這么瘦，心疼。等過一兩天，你姑姑叔叔，他們就會送來很多好吃的，到時候我都留給你，把你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br>
    “奶奶……”莫離終于控制不夠情緒，崩潰的大哭。

    “別哭，快點吃，不要讓你姑姑叔叔，他們看見。不然他們會說你的?！?/br>
    “不，我不吃，這個是二叔叔留給你的。”莫離擦干凈眼淚，準備去開門把他們叫進來?！版茫麄兘o你煮過雞蛋么……”

    握在門把手上的手還是沒有擰開門。

    沒有。

    連蛋炒飯都沒有。

    他們喝湯吃rou，只給她吃干飯。

    “這是奶奶。最后一次給你吃雞蛋了，以后都沒有機會了。”

    是啊，以后人死茶涼了。

    手從門把手上拿了下來，莫離回到床邊，跪了下來，“那奶奶吃蛋黃，我吃蛋白?！?/br>
    “好，這才是奶奶的乖孫女?！?/br>
    莫離吃著蛋白，眼淚卻不停流下來。

    混合著蛋白，一起吃到了嘴巴。這絕對是，她吃過最苦的雞蛋。

    幫著奶奶擦了嘴巴，收拾好蛋殼。

    擦干了眼淚，莫離去開了門，小姑丈進來講的第一句就是：“婷，我們大人講話，你小孩不適合在這里。去二樓找你弟弟玩?！?/br>
    看到所有人都不說話，莫離只好安安靜靜，退了出去，順便把門關(guān)了。

    莫離當然不可能上樓找還沒滿周歲的小鬼玩，扒著門偷聽，但是可惜，也沒聽出什么來，他們說話的聲音太小了。

    莫離坐在一旁，等她們出來，可能都有兩三個小時了。

    人才出來，“婷，你愿不愿意跟你奶奶睡？”

    二叔叔走出來拉了把椅子，坐著就問這個。

    “我愿意?！蹦x連猶豫都沒有就回答。

    二叔叔深深地看了莫離很久。

    “你很孝順，婷。其實我原本打算，給你準備另外一間的，你也知道，你奶奶現(xiàn)在的情況，就怕你睡在她身邊，她沒了嚇到你。”

    他對著莫離滿意的牽起一絲微笑。

    “我不怕。”莫離仰著頭很堅定。

    誰會怕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一邊的嬸嬸走了過來，“我剛剛整理了一下，發(fā)現(xiàn)衣服都太短了，婷，一會兒嬸嬸帶你去買衣服?！?/br>
    嬸嬸的手，對著二叔叔做了一個拿錢動作。

    二叔叔也爽快，從口袋里拿了好幾百給嬸嬸。

    出來門開著汽車去到商場，一家一家的逛。

    平常只穿著身上的舊衣服，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個年代，很多衣服又便宜又丑，商店里面的也一樣。十塊錢就可以買到一件質(zhì)量還不錯，樣式很奇特的衣服。至于那些六七塊錢的衣服，就更別提了，做工又差，面料又差，樣式更丑。

    還得忍，十年后就不會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