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宵：……

    葉宵：“姜醒悅你還給我吧?，F(xiàn)在。”

    姜醒悅抱得緊緊：“憑什么，你都送給我了，你自己看，這里，寫的：贈與！還收回……想得美！”

    葉宵眼疾手快地去抽，但姜醒悅閃身比他更快，從欄桿旁的臺階跳下，做了個鬼臉：“有本事來追，追到了給你拿?！?/br>
    “你講不講理啊，”葉宵卸下單肩背的包，活動了下脖頸，唇邊挑著漂亮笑意，輕聲道：“我已經(jīng)追到了?！?/br>
    冬天的風(fēng)在天臺吹得又勁又烈，但姜醒悅覺得，冬天也沒有那么漫長了，也就是每天等夕陽落下，朝陽升起的事。

    他好像是真的覺得，她能達(dá)成目標(biāo)，也愿意跟她一起站上這條跑道。葉宵有她沒有的東西，他認(rèn)定的事，就一定會達(dá)成，不顧一切地燃燒去做。

    所以……

    那天在公交上，他并不是隨便應(yīng)了一聲。

    姜醒悅想，無論冬夏，忙完以后，能夠期待一雙眼睛，期待自己落進(jìn)那雙眼，真是太好了。

    吃大年夜飯這天，老姜和三舅一眾男人都在廚房忙活，小姨、嬸嬸跟何女士擠在沙發(fā)上聊天，姜醒悅在房間里做題，叫了幾遍也不出來看倒數(shù)。

    “很快了，我馬上好。”

    姜醒悅拉長聲音。

    想了半天，她還是撥出了一個號碼，即使還沒到十二點(diǎn)。

    對方剛一接起，姜醒悅搶先一步開口。

    “新年快樂——”

    “還有，你在隔壁呢，應(yīng)該看不見，今天晚上星星挺多的，我?guī)湍阍S了幾個愿望……唉算了，還是你自己許吧，你自己的愿望?！?/br>
    在那個禮物盒最底下，壓了一個少年曾用一塊錢許過的愿望。

    ——祝她心想事成。

    姜醒悅話音一落，手機(jī)另一端和窗外同時響起了煙花的動靜，夜被照亮了，像白晝一樣。

    “新年快樂?！?/br>
    在這樣的背景音中，葉宵想了幾秒，聲線含著點(diǎn)笑意：“祝我今年……猜中姜醒悅的文理選科。”

    姜醒悅失笑：“恭喜你，浪費(fèi)了一個愿望?！?/br>
    葉宵沉默了會兒，煙花聲響沒了以后，他那邊非常安靜。

    安靜了很久，少年才懶洋洋地笑了：“希望寒假快點(diǎn)過去是真的。”

    “有點(diǎn)想見你。”

    第41章 答案借我抄抄。

    姜醒悅沒說話，她坐在書桌邊，靠在椅子上前后晃悠，剝了一顆糖送進(jìn)嘴里，有意無意問了句：“你們不是去溫泉旅行嗎，應(yīng)該到了吧？怎么那么安靜？”

    那邊的所有雜音都短暫地消失了，像水消失在水里，但她又能聽得見他的呼吸聲。

    咣。

    椅子前腿落在地面上的聲響很脆。

    是真的很安靜，從他電話接通開始，背景音里一絲雜質(zhì)也沒有，幾乎是只有風(fēng)聲。

    姜醒悅坐直身子，眉頭微蹙：“葉宵，你——”

    在哪？

    哪里的溫泉會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他還是跟許美來一家人出去的。

    但她還是沒問出口。

    葉宵的語氣聽上去與平時無異，懶散里帶著點(diǎn)笑意：“去看春晚吧，今年的還不錯?！?/br>
    姜醒悅：“……嗯。”

    沉默無邊的流淌，直到她再度開口：“那就先這樣，我去看春晚了?！?/br>
    葉宵：“好?！?/br>
    姜醒悅掛了電話，在桌邊坐了一會兒，右手指腹依序輕敲著書桌。

    很快，她起身拿了大衣和手機(jī)。

    經(jīng)過客廳時，何女士還在跟嬸嬸小姨她們聊天，看見姜醒悅有點(diǎn)吃驚：“大晚上的去哪？”

    姜醒悅：“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現(xiàn)在不是唱歌嗎，等小品的時候我回來?！?/br>
    她媽有一點(diǎn)好，假期期間基本不做管制。

    一轉(zhuǎn)，轉(zhuǎn)到了37單元103。

    她記得很清楚，上次去的時候，她是跑著去的。那次他發(fā)燒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葉宵說過，許美來拉著他要去溫泉旅行，他不在家。但是——

    姜醒悅坐公交晃過去，從小區(qū)的東門進(jìn)去，站在103側(cè)邊窗外時，她眉頭輕然一挑。

    果然，屋內(nèi)的微弱暗淡的光源透過窗簾，看得很清晰。

    她掏出手機(jī)，熟練地調(diào)出那個號碼，在要摁下的前一秒，手指一頓。

    遲疑幾秒后，姜醒悅把手機(jī)收回外套兜內(nèi)。

    她拐出小區(qū)，買了盒核桃酥兩袋手撕牛rou干一大盒rou松小貝，又去了一趟居委會辦公室，這時候當(dāng)然沒人值班，她寫了張紙條，掛在袋子邊沿，讓人幫忙，以居委會的名義放到37單元103門口。

    回家以后，姜醒悅坐到書桌前，發(fā)了會兒呆，把葉宵做的那本化學(xué)教輔翻出來，翻開隨便看看，每道題都寫著吃人。

    姜醒悅撐著頭看了很久，最后無奈地嘆了口氣，摸出水筆來，彈飛了蓋子。

    見不到人，見到題也行。

    寒假過得很快，他們基本沒怎么聯(lián)系。準(zhǔn)確地說，姜醒悅連手機(jī)都不太看。

    自從大年三十那晚刷了化學(xué)題以后，再去做其他科目，都有種死里逃生的感覺，葉宵明顯高估了她的水平——所以她獎勵自己，每做二十道化學(xué)，可以做一套完形，算是調(diào)劑。

    開學(xué)報道這天，剛過六點(diǎn)，霍寧奪命連環(huán)call直接把她叫醒，十萬火急地借去了數(shù)學(xué)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