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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心多年,王楚碧終于,自己坐上了那個位置。 王楚碧登基的那一日,天色并不好,一片烏沉。 特意從邊關(guān)趕回來的王翊,耷拉著臉:“大喜的日子,怎么這樣???” 王蒨站在后頭,與梅珍姑姑站在一塊兒,姑姑喜極而泣,哭了一晚上,眼睛也腫得很高。 姜河祿這些年成了祭酒,站在稍前頭的位置。前兩年周陵也入朝為官,雖然王楚碧一再削改用官制度,可也只是比以往好一些,周陵是商戶子,官位并不高。 在統(tǒng)一的利益面前,世家又會一致對外,王楚碧恐怕還要與他們斗一輩子。 大典正式開始后,風(fēng)云驟變,吹來一陣狂風(fēng),撥開烏云,將天光大亮,禮官立時跪在地上,極有眼色地賀道:“天將祥瑞,乃是大吉之兆!” 人一旦有了權(quán)力,什么好事兒都會主動找上來,王楚碧沒搭理那些獻媚的話語,一步步走向龍椅。 登基之后,王楚碧以女帝的身份,發(fā)布的第一條詔令,乃是封慶元公主為護國大將軍。 自十五歲上戰(zhàn)場起,王翊回回歸朝,想要的唯有一個將軍之名,可先帝在時,士族老臣們偏不讓她這個女兒身的公主獲得將軍的封號。 如今,大殿內(nèi)只有她們幾人,王翊摸著詔書,正欲說話,王楚碧卻冷冷開口:“既然封了將軍,未得旨意就不可再擅入京師,你可明白?” 王翊捏了捏手,忍不住問:“那陛下何時才會宣本、我……” 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在王楚碧面前,不知該如何自稱,龍椅上的王楚碧噗嗤一笑:“若無戰(zhàn)事,年頭年尾各召你一回夠不夠的?” “你作弄我!”王翊反應(yīng)過來,氣得跺腳,“別以為你當(dāng)皇帝我就不敢打你!” 王蒨原本在旁邊還有些眼淚,見兩個jiejie如此,又憋了回去。 至于李意行曾經(jīng)對她說過的皇子之事,事實上,王蒨根本就不在乎。 這一年的冬日,廣竹遠渡取經(jīng),回了中原。 王楚碧政務(wù)繁多,是王蒨去接迎他。將近七年,廣竹更蒼老了,走起來也讓人看得心驚膽戰(zhàn)。真經(jīng)取回,南朝的寺廟比丘聞風(fēng)而來,廣竹避而不見。 他用渾濁的眼,看著王蒨,笑呵呵道:“經(jīng)年未見,施主還是一片赤誠之心?!?/br> “大師觀我,沒有半分區(qū)別么?” “沒有?!睆V竹從包裹中,翻找出一包藥丸,“施主的佛緣未斷,塵緣難了,此物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王蒨猶豫了許久,接到手里。 “多謝?!?/br> 次年開春,王三公主突發(fā)疾病,崩于杏雨時節(jié)。 有人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石牢內(nèi)的李意行,李意行口不能言,目光哀傷孤寂。 同日,曾經(jīng)的李氏家主,不可一世的李意行,割腕逝于牢中,眼睫上還有未干的淚。 阿蒨身死,再無圓滿可盼,人間已無他的留念和去處。 春寒雨重,李意行去世的消息被傳回了李氏,李潮生僵了許久,還是力排眾議,將他的尸骨帶回臨陽,葬在了小山居的后山。 . 王蒨自然沒有死,只不過不再做公主了。 她悄悄告別老師與周陵,周陵這幾年與她熟悉了不少,王蒨知道他是個守口如瓶的人,姜祭酒就更不必說。 上了馬車,周陵問她:“公主,若有機會,我可否去看你?” “當(dāng)然可以,”王蒨愣了愣,“只是,到時候我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哪兒呢!” 她這一路帶上了梅珍姑姑,和幾個貼身婢女,準備先去北朝看看。 廣竹勸她向佛,王蒨卻認為阿姐剛登位,她理應(yīng)在民間觀望輔佐,更何況,山河大好,她沒有去對著青燈古佛的緣由。 啟程那一日,是個極好的天,鴻雁飛過。 王蒨知道李意行自盡,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噩夢,也很久不再想起這個人。 動身前,她去軍營見了一眼那個巫師。這幾年,他的中原話已經(jīng)說得很不錯,王蒨問他,李意行究竟問了他什么,究竟又想做什么。 巫師對著神像叩首,用略帶生硬的中原話告訴她。 “他認為我騙了他?!?/br> “另一個我告訴他,你與他會圓滿。” 說到這里,巫師不由笑了。 “我沒有騙他……在無數(shù)次輪回中,這是你與他最好的結(jié)局?!?/br> 【正文完】 第71章 番外【影照】 他們還會再次相逢?!?/br> 李意行十三歲那一年,曾跟著阿耶去過洛陽。 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向來身子康健的他,在去了洛陽之后,破天荒地生病了。 恰逢七夕花燈節(jié)會,他不愛湊熱鬧,就躺在床上讀書。 原本他想著,進了洛陽,湊巧還可以也去宮宴瞧一眼那王三公主,可是當(dāng)真如信中那樣膽怯懶散?盯著她看了數(shù)年,李意行還不知她長什么樣兒。 起初,李意行也感到些不妥,后來看習(xí)慣了,只得告訴自己,是在了解朝中大小事。 只可惜這回他病了。 望著窗外的燭影搖動,少年李意行將書卷翻過一頁,搖了搖頭。 罷了,從來只有別人上趕著見他的份兒,哪有他左盼右望,等不及要見別人的道理? . 后來兩家交好,二人成了婚。 與王蒨成婚兩個月,李意行才去軍中領(lǐng)職,是個閑職,正事沒幾件,只不過要時常去巡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