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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爐中的熱水翻滾,茶葉在里頭打旋兒,李潮生看著那漂浮的茶葉,還是搖頭:“公主,這是我們族內之事。何況,表弟并不曾脅迫我什么,只是我不能……” 他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了句算了。 王蒨知曉他有軟肋被李意行拿捏住了,可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她白著臉,如實告訴他:“表哥,你不愿意告訴我實話,這無妨,你有你的考量??晌覄衲?,這軟肋最好是個死物,若是個大活人,你自求多福吧!李意行會一輩子將你拿捏在手心,你的命、還有那個人的命,永遠都在他掌心里掙扎。人活著無非是為情義二字,表哥是有情有義的人,定然不愿身邊人的性命受制于人?!?/br> “可李意行不是有情有義的人,他蛇蝎心腸,最是狠毒?!?/br> 李潮生久久沒動,既不說話,也沒有動作。三公主為何會猜到內情?又為何一口咬定表弟性情惡毒? 他目光幽幽,忍不住想起去年的十二月。那真是他這輩子經(jīng)過最冷的冬天,族里出了這樣大的事,臨近新春元日卻半點喜氣也無。表弟剛醒,病得很重,他興沖沖去看望他。 隔著一張薄薄的淺池菡萏屏風,那個自小恭兄友、敬師長的表弟咳得厲害,下人往外送的盆里放了幾張帕子,無一例外染著猩紅的血液,看得他一陣眼暈。 然后,表弟揮退了下人,對他說道。 “表哥,阿耶去后,我亦不能行軍,軍中需要些領頭的將士。司馬一職,我無福消受了,往后只能留給表哥,只是還要懇請表哥幫我些忙?!?/br> “李氏眾多族人,都指望我們這些人,一榮俱榮,一損,也就什么都沒了?!?/br> “表哥定然不想看族人受苦,尤其是自己的心上人,對么?” 他那樣輕聲詢問,像是好商量,李潮生卻很驚恐,他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不知因何被這個表弟察覺。 可李潮生同樣不知公主為何會問起這些,還能猜測到最重要的一環(huán),他下意識不想將此事讓更多的人知曉,也生怕公主是與表弟和離后心生怨懟說著胡話,是以,李潮生沉默良久,只是頷首:“公主切莫想太多了,表弟不是那般的性子,這中間或許是有什么誤會而已?!?/br> 王蒨見他始終不愿說,也沒辦法逼他,問起了別的。 “聽說表哥此次在邊關活捉了幾個真族人?” “一個?!币娝辉俦茊柲切┦聝海畛鄙裆跃?,“成日里神神叨叨的。” 王蒨想起他們一路回朝,壓根不曾回臨陽,不由道:“帶到洛陽了?” 在王蒨漸漸驚懼的眼神中,李潮生大大方方地點了頭。 . 不久后的一日清早,王蒨起身,抱著糊糊去醫(yī)館。 糊糊不知生什么病,整天沒精打采,連尾巴都不翹了,王蒨很擔憂,恰好這一日要去拜訪老師,順路帶上了糊糊去看診。糊糊太重了,王蒨抱了會兒實在吃力,只好交到了九月懷里。 獸醫(yī)仔細看過后,痛心道:“吃得太多了,難以消食,金銀貓本就易胖,三公主不能再喂了?!?/br> 王蒨在家中閑來無事就會喂一些,從前也沒出過什么事兒,被獸醫(yī)說了才知道不能如此,她內疚地看著糊糊:“是我錯了。” 糊糊用尾巴輕輕甩了她的臉。 開過藥,幾人往外走,遇上了從門口路過的周陵。 他與掌教住得很近很近,看樣子是走來的,見了王蒨,他停下腳步,行禮道:“三公主?!?/br> 王蒨還在哄貓,她摸著糊糊的肚子,問道:“這是也在往老師家中去么?” 周陵點點頭。 此處是集市,一大早已十分熱鬧,來往的郎君眾多,王蒨看了會兒,品出幾分不對勁來。昨日她出門,城中郎君還寬袍恣意,故作博學,相聚一塊兒朗聲吟詩。怎的一覺睡醒,街上的男子都將一張臉撲了粉,慘白沒有血色,做出病怏怏的模樣,走在街上無病呻吟?好像隨時要斷氣。 王蒨連忙又看回周陵,見他還是如以往那般,連忙問他:“他們這是怎么了?” 周陵沉吟,委婉道:“昨夜臨陽的李家人進城了,隨后家主發(fā)了急病,來醫(yī)館尋醫(yī)……讓城中許多人撞見了。” 昨夜,王蒨睡得很早,根本不知李意行進城了。 李意行從前身形消瘦,許多男子就學著他不吃飯,著寬衫。昨夜進城,或是因行程匆忙顛簸,他一進城門就發(fā)了急病,直直送來醫(yī)館,外人又見他面無血色,病氣纏身,清雅的臉卻還掛著笑,頓時又引人效仿。 王蒨沒見那場面,實在不能理解。 周陵見她不說話,生怕是惹公主不悅, 他上前幾步,試探道:“這是金銀貓么?” 王蒨回過神:“它呀?是啊,它生病了,剛從醫(yī)館出來。” 糊糊不怕生,可今日它實在沒精神,對著周陵只是叫了兩聲,就不再有表示。饒是如此,也足夠讓人心生喜愛,周陵看了看,沒移開步子。 王蒨讓九月抱著到周陵面前,對他說道:“你要摸一摸嗎?輕一點就好了,它不怕生人的?!?/br> 周陵看著糊糊,沒能抵抗住誘惑,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遠處有馬車駛來,直往醫(yī)館的方向,王蒨一行人往外退了退,她們的注意力全都在糊糊身上,自然也不曾注意那馬車究竟是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