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楠不一樣，林楠是沒有傷害的。

    林楠伸出手，將原喬喬摟在她的懷里。

    原喬喬起初有點(diǎn)害羞。直到從林楠懷里抬起頭，她又虎頭虎腦，笑了出來。她覺得很幸福，突然想起了小時候抱著mama睡覺時的感覺。

    “你是不是想mama了。”原喬喬問林楠。

    林楠說：“你想mama了？”

    原喬喬點(diǎn)頭：“嗯?！狈谒募绨蛏?，聲音囫圇著。

    “不想她，”

    林楠說：“你想她她又不回來?！?/br>
    林楠摸著她的頭發(fā)：“睡覺。我抱著你睡。mama不在，我照顧你。以后天天抱著你睡?！?/br>
    “咱們說會話唄?！痹瓎虇桃稽c(diǎn)困意也沒有。

    “說什么。”林楠問。

    原喬喬說：“咱們把被子掀起來，蒙著頭。要不然聲音太大了。”

    林楠配合她，把被子扯過頭頂蓋住。

    兩人縮在被窩里，像兩個蠶寶寶。

    “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笑?！?/br>
    “問什么？”

    原喬喬悄悄問她說：“我還沒來月經(jīng)呢。你來月經(jīng)了么？”

    林楠說：“我也還沒來?！?/br>
    原喬喬說：“真的？”

    林楠說：“真的。”

    原喬喬說：“我有點(diǎn)害怕。別的同學(xué)都來了，就我還沒來?！?/br>
    林楠說：“怕什么。有的人就是會晚一點(diǎn)?！?/br>
    原喬喬說：“我是不是不太正常?！?/br>
    “沒有?！?/br>
    原喬喬說：“我本來有點(diǎn)害怕。聽你這么說，我就不怕了?！?/br>
    “你說，萬一突然來的話，會不會弄得褲子上全是血。萬一是在教室里，被男生看見了多丟人。要是在宿舍的話，萬一把床單弄臟了?！?/br>
    林楠說：“第一次，肯定會的。后面每個月都會有規(guī)律的。”

    林楠說：“你想來月經(jīng)嗎？”

    原喬喬點(diǎn)頭：“想?！?/br>
    “為什么？”

    “書上說，來了月經(jīng)，就能長大變成女人了?！?/br>
    “那有什么好?！?/br>
    “能變漂亮?！?/br>
    林楠說：“你現(xiàn)在就漂亮啊?！?/br>
    原喬喬搖頭：“嘉淇老說我沒有發(fā)育。她們說，女生要發(fā)育，胸大了才好看?！?/br>
    林楠說：“你想要好看做什么？”

    原喬喬說：“變好看，才會有很多人喜歡?！?/br>
    林楠說：“你想讓誰喜歡你？”

    原喬喬搖頭：“不知道?！?/br>
    “你想來月經(jīng)嗎？”她又反過來問林楠。

    林楠說：“不想?！?/br>
    她說：“來那個有什么好，麻煩死了。每個月還要肚子疼，還要花錢買衛(wèi)生巾。我又不指望胸大，男生喜歡我。”

    林楠說：“你想讓男生喜歡你。”

    原喬喬說：“我沒有。”

    林楠說：“是覃越嗎？”

    原喬喬有些臉熱：“你為什么老提他?！?/br>
    林楠說：“我覺得你喜歡他?！?/br>
    “我不喜歡他?！?/br>
    “你撒謊?！?/br>
    林楠說：“你嫉妒嘉淇。因為覃越喜歡嘉淇，不喜歡你。所以你跟嘉淇吵架了?！?/br>
    原喬喬臉緋紅，心跳劇烈：“不是因為這個。是因為嘉淇非要跟他在一起玩，我討厭他，不想跟他們一起玩?！?/br>
    林楠說：“你這就是吃醋?！?/br>
    原喬喬說：“我才不會喜歡那種差勁的人。他有什么好，花心，學(xué)習(xí)又差。”

    林楠說：“他長得帥呀。女生都喜歡他。他才不花心呢，他就只暗戀嘉淇?！?/br>
    “你怎么知道。”

    “我聽別人說的。他根本看不上包麗麗，就是耍人家，讓人家?guī)退麑懽鳂I(yè)，做值日。包麗麗蠢?！?/br>
    “我早就知道?！?/br>
    原喬喬說：“他這樣，嘉淇是不會喜歡他的。嘉淇只喜歡好學(xué)生。他想追嘉淇，就要好好學(xué)習(xí)。但是他做不到。所以我說他很差勁。”

    林楠說：“那你呢？”

    原喬喬說：“我不喜歡他?！?/br>
    “不要喜歡他?！?/br>
    林楠抱著她，小聲說：“他配不上你。”

    第11章 性情   而直率和坦誠總是最傷人的?！?/br>
    是這樣的嗎？

    教室里，覃越的座位，常常是空的。他桌子上，一本書也沒有。

    有時候，上課也不出現(xiàn)。

    老師在講臺上望見了，也不說什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按老師的說法，覃越這樣的人，是絕不會有未來的了。

    “你跟他們不一樣?！?/br>
    許穎斬釘截鐵說：“你以后是要考大學(xué)的。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興許將來能上重點(diǎn)大學(xué)?！?/br>
    許穎說：“你是這個學(xué)校，最有前途的學(xué)生?！?/br>
    原喬喬認(rèn)同許穎前一句，那就是，覃越是個混混，他是不會有未來的。

    可是許穎的后一句，讓她感到迷惑。

    她知道自己是一定能考上大學(xué)的。

    好大學(xué)，爛大學(xué)，即便再差，發(fā)揮再失常，也不至于考不上。

    可是考上了之后呢？她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很悲觀。她想，她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也不會有任何人愛上她。

    她不會唱歌，不會跳舞。

    不會畫畫，也不會彈鋼琴。

    她沒有活潑的性格，沒有漂亮的臉蛋，沒有美麗的衣衫。她腦子里永遠(yuǎn)充滿了想法。她不會說話，不會交際。不管面對喜歡的人，還是討厭的人，她永遠(yuǎn)是木愣愣的。她的思想鬼鬼祟祟，像躲在暗處的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