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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呆住了,有點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王辭不打算解釋什么,只是自顧自地說:“你很難想象,他藏在角落里偷偷接近一個人的模樣,甚至數(shù)月以來,這個人從來不知道他的存在。” 說到這里,王辭自嘲地笑了一聲:“你當(dāng)然不能想象,你永遠(yuǎn)不知道怎么去主動接近一個人。在你眼里,不會有任何值得自己去接近的人,所有人的存在對你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而已?!?/br> 江吟神色凝重起來,他靜靜注視著王辭,沒有打斷他咬牙切齒的話。 “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得到什么!” 江吟無法反駁他的話。 的確,他不配得到什么。 在認(rèn)識林東宴之前,所有人的存在對他來說都不是必要的。 他不愿意去維系一段感情,只希望保持著疏遠(yuǎn)的距離,當(dāng)自己想結(jié)束時就可以順利結(jié)束。 這樣的想法,殘忍到極致,可卻是真實的江吟。 如果像沈雪言那樣,沒有接近的勇氣,江吟大概一輩子都得不到什么。 可是,林東宴不一樣,他把所有的熱情傾注在江吟身上,那種仿佛可以把江吟融化的溫度,讓江吟舍不得放開。 他第一次覺得,熱愛是如此美好的東西。 突然,王辭轉(zhuǎn)過身,將一個信封仍在江吟腳邊。 “撿起來。”王辭抬起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江吟沒有猶豫,彎腰將信封撿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張照片從信封里掉了出來。 照片落在地面,直直映入江吟眼中。 在一個空蕩的教室里,男生安靜地爬在課桌上睡著了。 在課桌的對面,一張熟悉卻稚嫩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他坐直身體,將烈日陽光擋在身后,用書卷輕輕在男生額頭上揮動,似是想為他掃去一些夏日的灼熱,讓男生睡得安穩(wěn)一些。 江吟僵住了。 在他的記憶里,從來沒有過這一幕。 他顫抖著手指感覺到了信封的重量。 他發(fā)現(xiàn),信封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了數(shù)十張他從不知道的過往。 每一張、每一張,都是林東宴知道,而自己卻不知道的故事。 或者說,江吟是知道的。 只是,在江吟知道的故事里,林東宴的角色變成了沈雪言。 這一瞬間,江吟全身冷汗淋漓。 作者有話要說: 嗷,來啦 第57章 正文完結(jié) 江吟伸出顫抖的手, 將掉落在布滿灰塵的地板上的照片撿起來。 仿佛透過一張照片,可以窺探林東宴年少青蔥的時期。 他滿目含笑,用清瘦的后背擋住烈日陽光,留給熟睡中江吟一絲難得的陰涼。 書卷扇起的微風(fēng), 卷起江吟細(xì)碎的頭發(fā), 吹散夏日的煩悶。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br> 王辭邁著沉沉的步伐, 走到江吟面前。 江吟眼前畫面朦朧起來, 一滴熱淚突地掉下, 滴在照片中充滿少年意氣的臉上。 他喉嚨里像是被插進(jìn)了一根手指粗細(xì)的針, 讓所有話都卡在喉嚨里,連呼吸都不敢放得太重。 一開始, 自己為什么要和林東宴在一起? 因為,江吟覺得,林東宴和沈雪言、和自己喜歡的人很像,所以他接受這場交易。 任由林東宴把自己當(dāng)成工具, 任由自己, 把他當(dāng)作沈雪言的替代品。 可是, 當(dāng)真相來臨的時候, 江吟感受到了刻骨的涼意。 明明他該喜歡的人是林東宴、明明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林東宴、明明,沈雪言才是林東宴的替代品。 真相被王辭揭開的同時, 江吟心中有一個肯定的答案:如果不是王辭,林東宴這輩子都不會將這件事告訴自己。 王辭站在他面前,低頭俯視著他。 可此時他的眼神不再高傲,而是充滿難懂的酸澀和羨慕。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江吟頹然低著頭,聲音干澀。 王辭無聲地?fù)P起唇角,臉上卻是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因為, ”王辭聲音變得十分滄桑,垂下眼簾,露出一些柔軟:“我和他一樣,在他接近你的時候,我也在偷偷接近他。” —— 將客戶送走,林東宴立刻轉(zhuǎn)身回辦公室。 “林先生……” 一個工作人員將他叫住。 “有任何事明天再說?!绷謻|宴不容辯駁地說出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辦公室。 “江吟?” 他走進(jìn)辦公室,發(fā)現(xiàn)房中沒有開燈,窗簾也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導(dǎo)致一絲光線也沒有。 林東宴呼吸不由得一緊,他喚道:“江吟?” 良久,房中傳來沉沉的一聲嘆息:“我在這里。” 聽到他的聲音,林東宴懸起的一顆心落了下去。 他一邊向江吟靠近,一邊問道:“怎么不開燈?!?/br> 江吟坐在沙發(fā)里,手里緊緊攥著什么東西,林東宴看不清楚。 “怎么了?”發(fā)現(xiàn)江吟情緒變化,林東宴皺起眉頭,坐在他身邊,輕輕拉了一下他冰冷的手臂。 靠近熱源,江吟身體依偎了上去。 他抱著林東宴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林東宴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有些手無足措地回抱著江吟,語氣小心翼翼:“發(fā)生了什么?告訴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