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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吟下意識地點頭,一只手便從旁邊伸了過來。 林東宴壓住江吟的帽子, 卻把帽檐往上抬了幾分,他看著江吟, 神色淡淡, 眼神有幾分隱約的關(guān)切,說:“跟著我?!?/br> 與此同時, 車停在了博物館門口。 司機走下車,為林東宴打開車門,在場記者一擁而上。 林東宴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轉(zhuǎn)而走向另一邊,為江吟打開車門。 江吟干咳了一聲, 一只腳邁下了車,緊接著,各種問題鋪天蓋地而來: “請問,您是江吟先生嗎?” “請問您真的是江葉一老先生的孫子嗎?” “聽胡一說您的畫作是請人代筆的,您怎么認為?” 江吟被這么人圍繞在中間,一時間覺得頭大。 就在這時候, 林東宴從旁邊伸出手來,一下子把他攬進懷里,他比江吟高一些,側(cè)著身體為他擋住一些攝像機鏡頭。 “江先生,請問是什么原因?qū)е履鷽]有如約參加書畫大賽?” “聽說十月十三號,江城機場發(fā)生了一起爆.炸案,當時有人拍到您就在現(xiàn)場,請問這件事和您沒有如約到場有什么聯(lián)系嗎?” 聽到這個問題,江吟心中驚了一下。 “我們了解到您旁邊的這位先生是江城有名的律師林先生,請問你們兩位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關(guān)于林先生向警方舉證,江城副市長一系列違.法犯.罪的行為,和江城的爆.炸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江吟腳步一頓,沒想到陸文城的事竟然已經(jīng)傳到了寧州,看來這件事里的惡劣行為值得全球關(guān)注。 “走?!?/br> 察覺到江吟的遲疑,林東宴低聲提醒道。 江吟回過神來,跟隨林東宴走進了博物館大門,眾多記者也被隔絕在了大門外。 “呼——”江吟回頭看了眼水泄不通的大門口,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林東宴也松開了圈住他的手。 江吟嘆息道:“沒想到陸文城的事已經(jīng)傳到寧州來了?!?/br> 林東宴道:“因為你是江葉一的孫子,外媒為了挖熱點,買了很多你的資料。其中正好包括機場爆.炸這件事,他們順藤摸瓜查到了我身上,自然也查到了陸文城?!?/br> “兩位,這邊請。”一位女士走到兩人面前,為他們帶路。 走到一處候客廳,孫遷看見兩人立刻雙眼放光迎了上來:“江吟,你終于來了!” 江吟把帽子往上抬一點,上下打量他一圈,挑眉道:“孫遷,才幾天不見,你就胖了這么多?!?/br> 聞言,孫遷朝他翻了個白眼,又忍不住想跟他分享喜悅的心情,一時間也沒注意到江吟身邊的林東宴,大大咧咧把一只手搭在江吟脖子上,還想把人往旁邊拉,說兩句悄悄話: “江吟,你都不知道,胡一有多不要臉……” 孫遷話說到一半,突然感覺身后有一道阻力。孫遷納悶地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林東宴正冷冷看著二人,他一只手抓住江吟的胳膊,把人往外扯了幾分,孫遷的胳膊一下落了空。 “有多不要臉?”林東宴面無表情地江吟拉回自己身邊,然后抬起眼皮,一眨不眨地看向?qū)O遷,語氣耐人尋味:“讓我聽聽?!?/br> “……”孫遷默了默,他眼神在林東宴身上流轉(zhuǎn)了一下,又看向江吟,用眼神示意“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江吟就當沒看見,問道:“他說了什么?” 孫遷一聽,注意力立馬就被轉(zhuǎn)移了,眉梢一抬,“哎呦,我以前都不知道他這么不要臉。他說你和他是朋友,還說這幅畫是你請他的畫的!我當時就笑死了,就他那水平,倒貼給我我都不要,還好江爺爺深明大義,沒有相信他。” 他話音剛落,旁邊虛掩的房間里,穿著一聲很重的咳嗽聲,像在提醒一般。 孫遷這時才想起江葉一還在房間里等著,他悶笑了一聲,沖江吟指了指房間,小聲說:“江爺爺知道你要來,一大早就在房間里等著,你趕快進去吧?!?/br> 江吟目光掠向虛掩的門,身體怔了一怔。 他點了點頭,正打算往那邊走,突然感覺林東宴抓住自己肩膀的手緊了一分。 江吟詫異地看過去,林東宴看著他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江吟摸不清楚他的意思,試探性地說:“我先進去了?” 這時,林東宴才點了點頭,松開了他的手臂。 江吟看著他正直無比的表情,莫名有些想笑。 “那我走了?!?/br> 江吟走到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將門推開。 光線充足的房間里,一位老人站在窗戶前,背對著江吟。他滿頭都是銀花花的白發(fā),身體雖然挺拔,卻比以前清瘦了許多。 “爺爺?”江吟試探性地喊了一聲。 在江吟很小的時候,就喜歡抱著畫盤跟在爺爺身后讓他教自己畫畫。江吟總記得,那時候的爺爺鬢邊頭發(fā)是烏黑的,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爺爺?shù)念^發(fā)一點一點爬上了銀霜。 窗前老者挺拔的背影因為這聲細微的呼喊,發(fā)生了一些顫動。 他身體僵硬起來,瞳孔也跟著一紅。 老者緩緩回過身來,臉上爬滿了皺紋,和江吟想象中的很相似。 在江吟的畫作里,他畫的滿頭白發(fā)的爺爺,是他想象中爺爺現(xiàn)在的樣子。所以,那幅畫絕對不可能出自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