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小啞巴心想,若是沒看夠,難不成你還要當(dāng)眾脫給我看不成?不過這齊云楚面皮看著有些薄,讓他當(dāng)眾脫衣裳,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 齊云楚收回了自己的劍,瞧著她又開始裝模作樣的低眉順眼,目光掃過她后頸處一截嫩藕似的脖頸,想起昨夜春光,瞬間心里的躁動又壓抑不住了。 他怕不是發(fā)了瘋一大早才將她叫過來,還未想好怎么收拾眼前厚臉皮的小賊,齊三這時候回來了。 齊云楚掃了他一眼,隨即愣住了。 小啞巴聞著一股香風(fēng),尋著味兒看去,只見齊三身后站著一身紫衣,輕紗覆面的女子。 她驚詫的看著他,這是把自己的情兒領(lǐng)到這院子里來了還是怎么地? 齊三被他兩人看得臉都熱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原本他覺得主子房內(nèi)事兒就不該輪到他這個做屬下的管??筛餂]有女主人,大王跟言先生也不在。且大王已反復(fù)叮囑過他:世子年紀(jì)不小了,有些事兒,得替主子備著。 所以這事兒就算是再不好意思,他只能硬著頭皮介紹,“這,這是西苑的柳姬,過來服侍主子?!?/br> 他說完縮著脖子往側(cè)邊挪了一步。 被叫做柳姬的女子美目眼波流轉(zhuǎn),身段妖嬈,含羞帶怯的上前柔柔向齊云楚行了一禮,聲音婉轉(zhuǎn)清麗:“妾見過世子,能夠服侍世子,是妾的服氣?!?/br> 小啞巴看看穿著清涼,胸前坦露出一片雪光的柳姬,又看看齊云楚,想起昨夜他情動的模樣,瞬間就明白了。 原來齊三不是給自己找,是給主子找情人去了。 想不到看似憨傻的齊三竟這么會體察上意,她倒是小瞧了他。 她眼神玩味的看著一臉正經(jīng)的齊云楚,心里頭好像爬進了億萬只螞蟻,一點點兒啃著她的心肝,又癢又麻,十分的不爽快。 好個齊王世子!裝,接著裝!我瞧他兩眼就跟玷污了他似的。現(xiàn)在可倒好,一大清早便找女人。 難怪他一大早衣衫不整在這兒練劍,原來不是為了勾引我,指不定昨夜就穿成這樣與人荒唐! 她還當(dāng)他平日里對自己冷心冷面,本性如此,想不到背地里竟然如此風(fēng)sao多情。 小啞巴想起他方才還故作姿態(tài)的將自己武裝的跟個貞潔烈女似得,心里的火燒的越發(fā)旺盛,一時失去了理智。 簡直是豈有此理! 骯臟!齷齪!不要臉! 三人僵持著不言語,那小歌姬見小啞巴雖穿著普通,可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度遠(yuǎn)遠(yuǎn)勝于她在府中見過得任何人,以為“他”是府中了不得的什么大人物,又見“他”神色冰冷,看自己一眼就想往身上插了一刀似的,嚇得往后退了一步,下巴都快戳到胸口去了。 小啞巴大抵是鄙夷的表情實在太過明顯,以至于連齊三這么個實心眼都瞧出來小啞巴戾氣甚重,眼神如刀,冷笑連連,渾然沒了平常見到他時的乖巧模樣,心頭一震,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錯事! 他想拔腿就走。 可是齊云楚不開口,他不敢。 幾人傻傻在院子里吹了半盞茶的冷風(fēng),直到齊三忍不住輕輕拉了拉小啞巴的衣袖,她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的情緒實在是過激。 這齊云楚就是睡遍整個云都城,又關(guān)她這個無名無姓的小啞巴什么事兒! 難道僅僅因為她方才多看了他幾眼,就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不成? 她頓覺心驚rou跳,斂回心神,又恢復(fù)了平日里的乖巧模樣,沖齊三笑笑,然后低眉斂眉向齊云楚行了一禮,后退兩步轉(zhuǎn)身就走。 齊云楚眼見著小賊堂而皇之從他面前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腦子里不由自主浮現(xiàn)在出夢里她對著自己做出的各種媚態(tài),臉上白了又紅紅了又白。 突然,他覺得鼻子一熱,有什么東西流出來了。 齊三大吃一驚,“主子,您流鼻血了!” 齊云楚掏出帕子抹了一把鼻子,只見手上全部都是血,只覺得自己得臉面從今日開始,算了全沒了。 他現(xiàn)在才徹底醒悟,自己根本就不是撿了一個消遣的玩意兒,是給自己撿了一個大麻煩。他原本順風(fēng)順?biāo)娜松?,徹底被這個不安分的小賊給攪亂了! 他無視那個也不知是凍還是嚇得發(fā)抖的歌姬,捂著滿鼻子的血,氣急敗壞,“沐浴更衣,去軍營!” 待他重新?lián)Q好裝束出府的時候,管家匆忙行了過來,近了,上前恭敬行了一禮,道:“啟稟世子,這是一大早謝公子差人送來的,說是北街新開的一家點心鋪子新出爐的姜糖。” 齊云楚一臉不悅,瞥了一眼他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小匣子,“你這管家當(dāng)?shù)氖窃桨l(fā)好了!” 管家心底叫苦,這種小事兒從前自不必麻煩日理萬機的世子??裳巯虑闆r特殊,他若是自作主張,只怕到時候倒霉的是他。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道:“謝公子說,說這糖是送給您新來的書童。他還說,一會兒要過來府中拜訪。” 其實謝公子送個小玩意兒給世子書童是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兒。可他一早聽說,昨天夜里世子跟小書童在書房衣衫不整的摟在一塊兒。 我滴個乖乖,戰(zhàn)況之激烈,弄出的動靜都驚動了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陳懷。 眼下世子快及冠了,這云都與他一般年紀(jì)的孩子都遍地跑了,大王前幾日回來言語間已經(jīng)有了給世子說親的念頭。 可這不是還沒成親嗎?世子血氣方剛的,身邊總得有人服侍不是。那來歷不明的姿容出眾的小書童日日與世子在一處,眼下府里都傳遍了,說她就算做不了世子側(cè)妃,那也是個妾室, 謝公子給世子的妾室殷勤送零嘴,他能擅作主張嗎! 果然,世子一聽,臉色越發(fā)難堪,伸出手指挑開小盒子。頓時,一股子糖果味的香甜裹著生姜的辛辣味彌漫出來,隱約還透著幾絲花香。 齊云楚看著那精致無比的小匣子里臥著整整齊齊的十塊晶瑩透明的褐色糖塊,底下還鋪滿一層薔薇花朵,盒子內(nèi)還有一個折疊成紙鶴的彩箋。 謝毓真沒屈了他紈绔風(fēng)流的名聲,送幾塊糖都能送出花樣來。 齊云楚“啪”一聲關(guān)上盒子,冷冷道:“既然是謝公子送的,你就拿去給她吃,告訴她好好吃,別回頭黏了牙齒,本世子還得找個獸醫(yī)替她拔牙!” 齊三瞥了一眼那小糖塊,吞了一口口水,嘀咕,“府里不是有孫太醫(yī)嗎……” 齊云楚回頭瞪了他一眼。 齊三立刻捂住嘴巴。 齊云楚行至門口的時候,越想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他這一走,待會兒謝毓來了,指不定兩人在他府里做什么勾當(dāng)。 他只覺得昨晚被她咬過的大拇指又開始疼,道:“齊三,從今日起,我的一應(yīng)起居由她負(fù)責(zé)。你去,把她叫過來隨行!” …… 小啞巴怒氣沖沖的走回小院。 十一一見她這副模樣,以為她受了什么委屈,跑回屋拿起劍就要往外沖。 小啞巴嚇了一跳,一把拉住她,眼神詢問她這是要做什么。 十一一臉怒容,“找齊云楚去!” 小啞巴拉著她蹲下,在地上寫道:“你找他做什么?” 十一神色立刻變了,握住她的手,委屈巴巴,“他欺負(fù)殿下,我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給殿下報仇!” 小啞巴驚詫,瞧著眼前表情一點兒不似作假的十一,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若自己真的是她口中的殿下,那十一一定是她在這個世上最信任的人。 她輕輕拍拍十一的手背,寫道:“他沒有欺負(fù)我,不過咱們得想辦法趕緊走?!?/br> 美人再美,可帶了毒,總還是要遠(yuǎn)著些。 十一點頭。 反正只要殿下帶著自己,天涯海角,刀山火海,她也隨著去。 不過,小啞巴這邊天涯海角,刀山火海還沒去成,管家得了令,匆忙去給她送糖果,轉(zhuǎn)述了齊云楚的話。 小啞巴饞吃的,才不理他說什么,捧著一匣子糖果美滋滋與十一分糖果,才打開盒子,齊三沖沖趕來,拉著她便走。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走,就被侍女裝扮的十一攔了下來。 她虎視眈眈的盯著齊三,一副隨時為自己的主子拔刀的模樣。 小啞巴生怕她一沖動就動了手,立刻將她拉到身后。 齊三打量著十一,眼神疑惑,“她,她怎么這么奇怪?府里新來的?” 小啞巴立刻指了指十一的腦袋,神情遺憾,又微微嘆息。 齊三懂了。眼前這個每回見著他都恨不得揍他一頓的小侍女腦子不太好。 難怪世子會不高興,這管家真的是越發(fā)會當(dāng)差,什么人都往府里招。他得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不過眼下他根本顧不上,世子還在外頭等著。 時間緊急,也來不及解釋,齊三拉著小啞巴就走。小尾巴似的十一原本還想要跟,小啞巴一個眼神過去,她的腳就黏在了地上,想動又不敢。 兩人很快出了府,齊云楚與一眾侍衛(wèi)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 他一身勁裝威風(fēng)凜凜的坐在馬上,打量著神情漠然,眼觀鼻鼻觀心,一副瞧他一眼都覺得污眼睛的摸樣的小啞巴。 齊三瞧著小啞巴十分上火的樣子,用手肘輕輕碰了她一下,低聲道:“就是去軍營巡查,你別怕。還有,主子抬舉你,從即日起,準(zhǔn)你搬去院子里頭貼身伺候?!?/br> 小啞巴瞪大了眼看著馬上的齊云楚。 這人是不是有毛病,怎么,找個女人回來睡覺,晚上還需要她在一旁觀摩不成? ※※※※※※※※※※※※※※※※※※※※ 齊云楚:社死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