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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并未有半分波動,仍舊是那副笑顏,指尖撫摸花瓣的力度卻不自覺加重。 輕笑了聲:“你拿什么讓我信?” 她想了一圈沒想出來,干脆把決定權(quán)拋給了他:“那不如你說說,如何才肯相信?” 似乎他就在等這句話,聽她說出口,這才心情愉悅的笑出了聲,撫著紅蓮的那只手用力,直接將那朵從池水里摘了出來。 她頓時提高了聲音:“澤恩!你快放下紅蓮!” 然后下意識的準備施法復(fù)原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絲毫動彈不得,渾身軟的沒有力氣,術(shù)法像是被封印在體內(nèi)一樣,半分都施展不出,甚至連掌心的小紅鳥都托不住了。 這,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她大驚失色,余光看到小紅鳥突然飛起,然后在她面前扇著翅膀,直勾勾看著她。 “它……” 耳邊是澤恩肆意舒朗的笑聲,語調(diào)悠揚緩慢,如情人在耳畔呢喃:“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空想這花花草草?” “仙主啊,我可一點都不信你,除非……你永遠待在我身邊,死也不會離開。” “只有這樣我才信?!?/br> “好不好?” “澤……恩……”她頭痛欲裂,靈臺神識幾近模糊,感覺身體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放開……我……” 轉(zhuǎn)瞬,他已到了她面前,看著空中虛無的她,眼底俱是瘋意:“瞧瞧,你又反悔了是不是?方才不還讓我來說法子,這會兒就要我放開你了?嗯?” “你怎么這么不乖,自己說的話轉(zhuǎn)臉就忘?既然想讓我相信你,那就只有這一個辦法,如何?” 她自制力素來強大,即便如此,她仍舊保持著幾分理智。 緊咬牙關(guān):“你對我……做了什么?” “嘖,不愧是西王母養(yǎng)出來的神靈,就是跟那群惡心的東西們不一樣,竟能撐這么久。” 他新奇的亮了亮眼珠子,眸中盡是欣賞,“既如此,我也不怕告訴你,這小紅鳥根本不是什么玩具,如今我封在瑤池被壓了術(shù)法,若想施傀儡術(shù)便只能借助旁的工具,自你跟這只鳥對視的那一瞬開始,這術(shù)法已經(jīng)在開始慢慢侵蝕你的意識?!?/br> “說來也不能完全怪我,若不是你主動踏入結(jié)界,我又能奈你何?” 她氣自己一時大意著了他的道:“你竟不怕……王母察覺?” “我既想出這個法子,那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放心,我定會神不知鬼不覺的讓你乖乖聽話,且不會驚動任何人?!?/br> “哦對了,念在我們相處兩千多年的份上,我大發(fā)慈悲助你化出人形,如何?” “不……需、要!” “還是這么嘴硬啊,沒關(guān)系,你也就嘴硬這片刻了,我相信,你會是我最成功、最喜歡的一個傀儡?!?/br> “我助你化形,還可以給你起名字,你想要的我都給你?!?/br> “就這么永遠陪著我吧,對我好,不騙我。” “好不好?” “……滾!” 他眉眼一冷,抬手將那只紅鳥碾碎,略施術(shù)法后,瑤池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隨后指尖逐漸落下一縷銀白色的光,最終聚攏在他掌心。 他輕輕移動手掌,像是怕碰疼了她一樣,動作十分輕緩的將她藏在衣襟內(nèi)。 語氣也輕柔的不像話,如在哄人—— “睡吧,睡醒了,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br> 第81章 第八十一根羽毛 化形。 瑤池依舊如往昔一般寂靜,外面宮路上不時有端著東西的仙娥走過,還有定點巡邏的侍衛(wèi)一組組在來回偵查。 水波如常,紅蓮肆意生長,就連那朵不久前被他折斷的紅蓮都恢復(fù)了原樣,蓮心吐著點點熒光。 仙娥們每次路過時總會下意識往瑤池內(nèi)看一眼,尤其是之前跟澤恩打過交道的那些。 自從上次澤恩飲酒的事情被西王母發(fā)現(xiàn)之后,雖然仙主親自求情使她們免除了刑罰,只是禁足思過了事,但誰也不敢再頂風作案,甚至連瑤池邊的石階都不敢往上踏半步。 也就只敢路過時偷偷瞄上一眼,然后迅速回頭繼續(xù)前行,也不知這位嗜酒如命的爺如今沒了酒,還會不會再鬧出別的幺蛾子。 沒了酒的澤恩此時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湖心亭頂愜意的曬著太陽,對于四周時不時投來的目光毫不在意。 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胸前衣襟處始終閃著一抹微弱的紅光。 澤恩根本不擔心西王母會發(fā)現(xiàn)他奪走了她的神識,原本煉傀儡最多只需三日,為此他寧愿耗數(shù)十倍甚至百倍的時間,悄無聲息的將她徹底煉化,即便最后被發(fā)現(xiàn),西王母也無濟于事。 至于外人便更不用在意,她終日沒個形體,誰也看不見她,平時只要她不出聲音根本都不會察覺到她就在附近。 于是,伴著瑤池的微風流水,他煉了足足三百年。 天際玄月高掛,瑤池旁邊的桂花樹前些日子剛開了花,空氣中盡是桂花甜香。 澤恩盤膝坐在瑤池內(nèi),闔眸打坐,兩手指尖亮著紅光。 不多時,他抬起雙手施了個法,指尖紅光大盛,隨后化成絲絲紅線向他前方不遠處延伸,終匯聚在一處停下,形成個半人高的紅團。 一尾錦鯉興許是受了驚嚇,甩著尾巴飛速逃離,濺起點點水花。 與此同時,瑤池頂部忽然落下一滴清水,恰好滴在那紅團上,隨即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