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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慣是這幅冷艷模樣,眾人也都習慣,幾位貴婦們本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tài)過來,結果這剛進門的第一局就有些失敗。 也是,如今杜言之身邊只有她這一個,又都在傳是他一見鐘情,唐鸝新婚之后自然也是有幾天好日子過的。 就是不知還能得意多久。 唐鸝背靠杜言之這么一尊大佛,不是她們幾個能惹得起的,此時見她主動提了打牌的事,大家都熱熱鬧鬧起身往樓上走。 “來來來,唐姨太我們去打牌?!?/br> 其余人都自發(fā)走在唐鸝身后,只有劉夫人作為女主人在她身側,雖心底里看不起她,但作為杜言之目前的心尖寵,她可沒那個膽子跟她正面剛。 笑著拉她上樓:“唐姨太滿面春風,看來杜三爺是個會疼人的。” 唐鸝適時微笑,揚眉點了點頭。 小表情里故意展現(xiàn)的得意和傲氣讓身后眾人或羨或氣,但無一不在感慨她命好。 牌桌東南西北各一人,今日來的人數(shù)明顯超出,但又不足再開一桌,便有兩人坐在旁邊邊聊天邊看,等著一輪過后的輸家下場,自己再補上去。 茶茶等幾個跟著的小姑娘們都在門外低聲聊天,等著自家主子有事呼喚。 第一輪上桌的四位,自然有唐鸝,可沒人敢讓她做候補。 她早上跟杜言之說的話并沒摻多少水分,她的確是個又菜還又愛玩的,玩了挺久也沒學會記牌這個技能,總之就是一味守著自己牌打,時不時看看場上落了那些牌,及時把自己不合適的牌拆掉。 一圈下來,她略微有些損失較重。 起身去上洗手間,出來時看到趙鶯鶯也在外面洗手。 她走過去用另一個水龍頭,全程沒跟她說話,跟沒看見似的。 如她所料,趙鶯鶯果真憋不住,率先挑釁:“唐鸝你別得意,也就是杜言之剛來上海身邊沒個女人,拿你消遣消遣罷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寶?你也就這張臉和身材能勾引勾引人?!?/br> “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姨太太,你這身份根本別肖想正房位置,日后等他玩膩了,可有你受的?!?/br> 唐鸝洗完手,不太喜歡用別人的毛巾,輕輕甩了甩手上水珠后準備離開,根本懶得搭理她。 偏趙鶯鶯不肯罷休,還想繼續(xù)嘲諷兩句。 她打開門,頭也沒回的留下一句:“有本事,你也讓他把你給娶了。” “你——!”趙鶯鶯氣極,但又不敢高聲吼她,一方面是要維持自己形象,另一方面,她如今的確不太敢惹唐鸝。 等她回去時,桌上已經換了人。 按理說她才是輸?shù)哪莻€,本該下場的,但估計沒人敢叫她挪地方,她們就自己換了。 如此也好,她可不想下場看著她們打,眼饞。 菜也要玩。 剛上場摸完牌,劉公館的傭人推門進來,對劉夫人說:“夫人,杜三爺身邊的趙副官來了?!?/br> “趙副官?”劉夫人立馬放下牌,剛起身就見門外已站著趙彰,她忙笑著迎上去,“喲,這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作為杜言之身邊的紅人,整個上海灘誰也不敢怠慢。 趙彰咧著白牙笑:“劉夫人,突然造訪不好意思?!?/br> “您這哪的話,不知趙副官今日過來是……” 趙彰向后示意,有男人提著兩個箱子進來放在地上。 他這才答:“來給我家夫人送東西?!?/br> 他沖著唐鸝時便笑的滿是真誠,恭敬道:“夫人,三爺特命我來給您送兩箱賭注,都是現(xiàn)金,不夠的話我再派人去取?!?/br> 唐鸝對杜言之這套cao作驚了一下,但很快回神,感受著周圍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寵辱不驚,淡淡嗯了聲。 “他的錢都在我這,輸了自然就花了,勞趙副官多跑這一趟?!?/br> “您出門不方便裝現(xiàn)金,如此您也方便不是?!?/br> 她笑:“辛苦趙副官?!?/br> “那您繼續(xù)玩,屬下就回去了?!?/br> “好。”她理了理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將走在門邊的趙彰喊住,云淡風輕的說了句,“對了,我玩起來沒個時間觀念,中午應該就不回去吃飯了,你跟三爺說一聲,別讓他空跑一趟。” 趙彰應下:“是。” 待房間恢復剛才模樣,幾位貴婦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杜三爺盛寵唐鸝這事上海灘人盡皆知,但也沒想過竟有這么寵。 劉夫人笑問:“唐姨太,剛才趙副官喊你‘夫人’,這怕是不妥吧?” 夫人一詞是只有正房太太才能配上的稱呼,一般都該喊姨太的。 唐鸝皺眉,打出一個東風,狀似苦惱的開口:“我也是這么說的,可誰能管的了三爺,他偏要大家這么叫實在沒個辦法,別說劉夫人您,我也直擔憂?!?/br> 貴婦們:! 坐她對面的一個貴婦跟著出了張牌,試探的問:“剛才聽唐姨太的意思,三爺每天中午都會回家吃飯?” “嗯,我胃不好,總挑食,家里沒人管的住我,他便一日三餐都回來監(jiān)督?!碧汽Z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巴掌臉,“我長胖了吧?” 貴婦們:??! 胖個錘子。 貴婦又問:“杜三爺?shù)腻X,都給了唐姨太?” 唐鸝摸牌手氣差,皺眉把手里的牌扔出去,然后抬頭問對方:“嗯?結婚之后錢不是歸老婆管?三爺身邊如今只有我一個,自然都在我這里,他就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