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賀初從他手上移開目光,胃疼確實挺難受,但是一般人的胃疼不會疼到像周尋這么嚴重,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胃痙攣了,估計是真沒勁了。 賀初上前一步,手捏住周尋的下巴,將藥給他倒進嘴里,又拿過一旁的水喂進去。 賀初手勁大,而且絲毫沒有憐惜病號的自覺,周尋幾乎是被他按著將藥喂下去的。 末了,周尋咳了兩聲,睨著賀初嘴賤:“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想打一架???” 賀初眼看著周尋白皙下巴上剛才被他捏過的地方紅了一片,看了看手,他應該沒用什么力氣吧? 賀初對自己的手勁有了懷疑,也就略過了某人故意引戰(zhàn)的話。 周尋臉上笑嘻嘻,故意說話調(diào)侃賀初,但是臉上的冷汗和慘白的臉暴露了他此時的情況。 賀初心思還挺能忍的。 賀初走到床邊坐下,抽走周尋倚著的抱枕,將他擺成平躺的姿勢。 “你干嘛?”周尋一臉恐慌,語氣中帶著驚懼害怕,身體卻軟軟的任由賀初擺布,一點兒抵抗都沒有。 賀初有些混亂,差點兒把人從床上甩下去,順便踹兩腳。 周尋現(xiàn)在說實話并不好,胃里一抽一抽的疼著,扯著他腦袋發(fā)暈,渾身沒力氣,現(xiàn)在別說賀初擺弄他了,就是把他打包扔出去,他都不會反抗。 賀初按住了周尋的腿。 周尋全身瞬間繃緊。 “放松?!辟R初在他腿上輕輕拍了拍,手在他膝蓋上方大腿處摩挲了幾下,然后在一個xue位上用力按了下去。 周尋察覺到他的意圖,漸漸放松了身體。 “上午除了全家桶還吃什么了?”賀初問。 “沒。”周尋閉上眼睛。 賀初力道挺大,剛開始按的時候,周尋很疼,但賀初并不是瞎按,反正從他開始按,周尋就覺得胃里舒服了很多,好像剛才胃一直絞著,他這一按就給他揉開了。 而且少年人的手很熱,拇指用力時,手掌便整個覆蓋在了周尋的大腿上,即便隔著牛仔褲也能感覺到灼熱,也不知是藥勁上來了還是他按的太好,周尋開始舒服的哼哼起來。 “舒服,嗯嗯……” “啊……” “嗯,用點兒力……” “爽,嗯啊……” …… 賀初實在聽不下去了,冷聲喝道:“閉嘴,別出聲?!?/br> 周尋眼睛咪了個縫,從這個角度正好看到對面那人紅了的耳朵尖。 周尋暗戳戳嘖了一聲。 周尋還想戲弄一下這人,但實在是沒什么力氣了。 昏睡過去之前,周尋心里長嘆一口氣,有些遺憾,有一副健康的身體就好了,就不會在這么有意思的時候睡過去了。 周尋只覺得中間被叫醒過一次喂了些熱粥,這次是手上某個地方被人按揉著,舒服至極,然后又昏睡了過去。 周尋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身上裹著厚厚的毛毯,睡得渾身大汗,胃倒是沒什么感覺,就是渾身懶懶散散沒什么力氣,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樣軟塌塌的。 周尋掀了毛毯覺得涼快了些,但也沒敢直接都掀了,怕一熱一冷著了涼。 周尋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實在受不了了,渾身黏膩的難受,他本身又好干凈,想起來洗個澡,但又不想起身,也不能說不想,是起不來。 一個小時后,身殘志堅的周尋爬起來去浴室用五分鐘沖了個澡,終于覺得舒服了些,回到臥室趴在床上,覺得自己出氣多,進氣少,馬上就要飛升了。 房門被敲響,陳伯在外面小聲問他:“小尋,你是不是醒了?” “嗯?!敝軐袘袘艘宦?,皺了一下眉,“你怎么還沒睡?” 陳伯推開門:“我爐子上給你煨了粥,你喝點兒,不然胃里沒東西又該疼了。” 周尋偏頭看他:“您是真cao心啊?!?/br> 陳伯笑了一聲,出去端了粥和清炒的小菜進來。 陳伯給周尋在床上擺了小桌子,周尋靠在那里喝粥,陳伯覺得驚魂未定:“今天多虧了隔壁小初,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人老了,反應都慢了?!?/br> “小什么?”周尋咬著勺子抬頭。 “賀初,他叫賀初。”陳伯笑了笑,“初陽的初?!?/br> “哦?!敝軐ご瓜卵燮ぃ^續(xù)懶洋洋喝粥。 “改天得好好謝謝他,對了,他爺爺是個中醫(yī),聽說還挺有名氣的,難怪他今天這么鎮(zhèn)定了?!?/br> “唉。”說起這個周尋嘆口氣,“不是我說你,我就是胃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兒,你弄得跟我快要死了似的?!?/br> “我……”陳伯想起自己今天的表現(xiàn),還沒兩個孩子淡定,不禁老臉一紅,說不出話來了。 周尋見狀,忙摸摸他的頭:“好了,好了,乖?!?/br> 陳伯拍了拍他,無奈的嘆口氣。 他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周家的那些年,他看過太多次周尋臉色蒼白閉著眼睛躺在那里的場景了。 他現(xiàn)在人至古稀都覺人生匆匆,更何況十七八歲的年紀,想起來便扯著心肝疼。 兩人聊了一會兒,見周尋困倦了,陳伯便收了碗離開了周尋的房間。 周尋撐著身去刷了牙,回來后仰躺在床上,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天水巷不同于大城市,到了晚上沒有昏黃的路燈透過窗子落入屋內(nèi),天水巷到了晚上的黑是真的黑,沒有一絲亮光,天好的時候能看到月亮,沒有月亮的晚上便是一片純粹的黑與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