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青云兄meimei的畫像,打開看看?!睖仡檶嬤f給?蕭惋。 蕭惋一邊打開畫,一邊問?:“托你幫忙找meimei的人,就是他?” “沒錯?!?/br> 蕭惋看見畫像上的人時,神情微變,溫顧問?:“你見過畫上的人?” “這個很像王公子在滄州救下的那個女?子,就是后來跟到營地的那個?!笔捦锟粗嬒裾f。 溫顧仔細回想一番,確實像,剛剛在茶館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這畫上的女?子眼熟,但是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聽蕭惋這么?一說,才想起那晚他見過這女?子一面。 “那還得去找王陵,問?問?他把那女?子送去哪兒了??!睖仡檶嬛?新卷起,“這件事就交給?王陵辦吧,人是他救的,若是那個女?子真的是青云兄的meimei,那王陵便是青云兄的恩人了??!睖仡櫺α?笑說。 第66章 六十六枝 “那便?將王公子請到家?里來吧, 正好我有幾件鋪子的事,要與王公子商議,你也順便?將畫交給?他。”蕭惋將畫卷好遞給?溫顧。 溫顧點點頭說:“也好。” 他們這?次南下青州, 約莫會住上三個月左右,到時候鋪子里的事, 都由王陵兄妹照看。 回到府上后,溫顧讓清風去?請王陵來,蕭惋見日頭已有西沉之勢,想著說完正事, 正好留王陵在府上用晚膳。 不出一刻, 王陵便?到了。 “這?么快。”溫顧和蕭惋沒想到王陵這?么快就來了。 其實王陵并非清風從府上請來的,而是從軍營過來, 在路上和清風碰上的。 “溫將軍, 出事了!”王陵一臉急色。 “怎么了?”溫顧瞇了瞇眼。 王陵遇事還算鎮(zhèn)定, 很少有這?般慌張的樣子。 “溫將軍快去?軍營看看吧, 去?晚了怕是要出人命!”王陵一路騎馬過來, 見了溫顧也顧不上解釋, 只道一切路上再說。 蕭惋見狀,擔心耽誤要緊事, 說:“既有要事, 將軍還是先去?軍營吧?!?/br> 于是,溫顧與王陵去?了軍營,畫扇被他忘在桌案上。 路上,王陵簡單和溫顧解釋一二。 今日王將軍去?軍營處理公務, 結果?撞見四個士兵竟帶娼妓回軍營, 白日里便?行yin樂之事。 靖國軍規(guī),軍中禁止狎妓, 違者斬。 那四人破了軍規(guī)被王將軍撞見,嚇得魂兒都沒了,胡亂套了褲子只知求饒,又將所犯錯誤都推到那女子身上。 王將軍怒不可遏,命人將那四人押了,當?著眾將士的面?就要斬首。 王陵因為有事要找父親商量,得知父親去?了軍營,便?去?軍營找人,正巧撞見了這?一幕。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guī),王陵知道那四人犯了錯,受罰在所難免,可是等他見了那女子容顏,嚇了一跳,這?不是那個被他送走的姑娘嗎? 從滄州跟到北羌還不夠,竟然又跟到京城來了? “爹,這?女子要如何處置?”王陵問?父親。 王將軍哼了一聲,“自然和那四個蠢物?一樣,殺了了事?!?/br> “可是父親,這?件事不能聽那四人一面?之詞,按理來說,營中士兵平日里不許離開營地,他們是從何處帶回了那名女子?若是那名女子真是個娼妓,為何會一個人出現(xiàn)在這?兒?”王陵并不是想給?誰求情,只是他識得那女子并非娼妓,這?件事從頭到尾還是問?個清楚明白才好。 “爹,那四人是溫將軍的人,就算要斬首,也要問?過溫將軍的意思吧?!蓖趿昕戳怂谎邸?/br> 王將軍眼睛一瞪,看著兒子說:“溫將軍一向紀律嚴明,若他知道,也定會與我的想法一樣?!?/br> “那也得問?過溫將軍才知道?!蓖趿暾f完,懇請父親不要急于處置那幾人,自己立刻騎馬去?找溫顧。 溫顧得知前因后果?,眉頭緊皺,“那女子是你救下來的那個?” “是啊,雖然她心地不純,但是也斷不會短短幾日就成了娼妓,溫將軍還是好好審問?一番才好。” 重重嘆了一口氣,溫顧想起青云兄的畫,心里亂得很。 到了軍營,那四人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其余人以那四人為中心,圍了個圈兒。 王將軍手持大刀站在四人面?前,任那四人痛哭流涕求饒,也毫不心軟。 “溫將軍來了?!卑⑷氏瓤匆娏藴仡?,對著人群高喊一聲。 眾人給?溫顧讓了一條路,王將軍看了溫顧一眼,對那四人說:“溫將軍來了,你們可還有什么遺言要說?” “將軍饒命,我們是被那女子蠱惑才犯下大錯,求將軍明鑒!” “求將軍饒我們一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翻來覆去?就這?么一句話,錯誤是犯了,但是那女子勾引在先。 溫顧冷冷看了那四人一眼,“明知敵人給?你設下陷阱,也要往里跳不成?” “既然犯了錯,就別為錯誤找借口,尤其是明知故犯?!?/br> 王將軍看溫顧態(tài)度強硬,臉色緩了緩,他真怕溫顧護著這?四個混賬,“溫將軍,既然你無異議,那就按照軍規(guī)處置了。“ 溫顧點了點頭,轉(zhuǎn)而問?王陵:“那女子在哪兒?” “溫將軍隨我來?!?/br> 王陵帶著溫顧到了一個角落的營帳,一掀開簾子,溫顧臉色便?沉下來。 里面?衣物?四散,男人的衣裳和女子的肚兜交疊在地上,屋內(nèi)還有未散去?的味道。 聽見門口傳來聲響,女子轉(zhuǎn)過頭,雙眼通紅,面?無表情,看清二人后,又機械地轉(zhuǎn)回去?。 這?次,溫顧看清了,此女與那畫像上的人有七八分像。 “你叫什么名字?”溫顧站在門口,并不進去?。 女子像是沒聽見一樣。 “你在這?世上可還有親人?”溫顧又問?。 王陵見那女子不言,說:“溫將軍問?話,老?實回答,若有冤屈,也可說出來。” “你肩膀上,可有一塊胎記?”溫顧再問?。 這?一問?,那女子身形一顫,王陵也詫異地看著溫顧。 過了一會兒,那女子用身上蓋著的衣衫裹緊自己,開口聲音沙?。骸拔覠o名無姓,無親無故,經(jīng)此一事,也不想活了,將軍發(fā)發(fā)善心,賜我一死吧?!?/br> 溫顧看了王陵一眼,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進去?看看?!?/br> 王陵擠眉弄眼,“這?不好吧。” 溫顧轉(zhuǎn)身往外走,王陵跟上。 “今日我在京城遇到了青云兄,他帶著meimei的畫像,托我尋人,惋惋見畫像,說畫像女子瞧著像你救的人,我便?想將此事交給?你來辦,這?才讓清風去?尋你?!?/br> 聽了這?話,王陵驚訝非常,壓低聲音道:“將軍的意思是,里面?的女子,是……那人的meimei?” 若是真的,那豈不就是…… “她自己不愿意說,我才讓你進去?瞧瞧,若是肩膀上真的有胎記,估計八九不離十了?!?/br> 王陵在心里罵人,轉(zhuǎn)身進營帳的時候,在心底向老?天爺乞求,“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是她?!?/br> “姑娘,在下冒犯了?!蓖趿暾f著,手指挑起女子肩頭的衣裳,看見那個紅色胎記的時候,瞳孔一縮,腦中冒出兩個字。 完了。 * 蕭惋在家?等溫顧回來,想著畫像還在家?里,王公子多半會和溫顧一起回府,便?讓廚房多做了兩個菜。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也沒等回人。 大人可以不吃飯,小孩子卻等不得。 蕭惋端著羅師傅做的米糊,給?承歡喂食,承歡嘴壯,一頓能吃不少,一小碗吃完了,張著嘴還要。 “要是長成了個小胖丫頭可怎么辦?”蕭惋命人再添半碗,笑著說。 “襁褓之中,孩子長得快,可不能缺了營養(yǎng)。”半香在一旁看著承歡,也忍不住彎起嘴角。 承歡嘴里咿呀兩聲,抓住蕭惋的衣袖,忽然蹦出了兩個字,“爹爹……” “……” 蕭惋拿著碗的手頓了下,周圍的丫鬟們也愣住。 其實小孩子的發(fā)音有點像“戴戴”,但是最近溫顧一有空就抱著女兒,教她叫爹爹,這?一聲說不準就是在模仿。 “她剛剛是不是叫人了?”蕭惋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轉(zhuǎn)頭問?丫鬟。 幾個丫鬟面?露喜色,比蕭惋還激動,用力點頭,“是啊,小姐叫了爹爹?!?/br> 蕭惋樂了一聲,勾著女兒的手指說:“可惜了,你第一次喚人,你爹不在?!?/br> 承歡蹬了蹬腿兒,眼睛直勾勾盯著蕭惋手里的碗,什么爹爹、戴戴都不再說,只想讓蕭惋趕緊喂她吃飯。 飯后,蕭惋將女兒的襁褓解開,讓她穿著小衣裳在寬大的床上伸展四肢。 看了看夜色,蕭惋嘀咕道:“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來?” “也許是事情還未處理完,夫人是否先用膳?”畫扇問?。 “不了,再等等。” 半個時辰之后,溫顧終于回來了。 “回來了,飯菜還熱著,凈手用膳吧。” “以后再有這?種?事,不用等我回來,你先吃?!币娛捦镆恢蔽从蒙?,溫顧后悔在路上沒騎得再快些。 “你若是真有事回不來,定會派人和家?里說的,我沒等到你的消息,便?知你一定會回來?!?/br> 下人們擺桌,蕭惋問?:“王公子為何不隨你一起?” “他有其它事要辦?!睖仡欁屚趿臧涯桥咏拥揭惶幷又校€給?她請了個大夫。 蕭惋并未細問?今日發(fā)生了何時,溫顧的公事,她從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