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燕攸寧想怎么不一頭撞死在他胸口呢,可是又不想這時候認慫,微一咬牙,大方地道,“好看?!?/br> 孫倬:“……” 王妃,你可不能害我們呀,王爺這男人有多小氣你是不知道啊,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王爺怒了,只聽見他陰晴不定地“呵”了一聲。旋即,霍西洲扭頭對孫倬等人沉怒道:“還不離去!” 吃醋的男人最可怕,嘖嘖。孫倬暗地笑他酸葡萄,但好在嘴上有把門的,便不言語,領一干弟兄們各自拎上水桶拿起包袱溜之大吉。 風風火火的撤退行動過后,只剩下燕攸寧與還在場的霍西洲。 周遭靜悄悄的,只有風催動花枝傳來瑟瑟的聲響,他悶不吭聲地堵在她面前,光聽他聲音就知道他生氣了。雖然她眼睛看不見。但若看得見的話,今天這舉動,見了光膀子的男人還不立刻走開,都夠治她一個為婦行為不檢的罪名了。 但也不知怎的,燕攸寧話到嘴邊脫口而出:“肯定沒有你好看?!?/br> “……”霍西洲一陣愣,無語切齒,忍了忍,俊臉憋紅,“難不成你見過!” 燕攸寧也是一愣,但她很快臉熱地想道,她還真見過。而且特別好看,特別結實,她還特別喜歡。 第73章 “夫君?!?/br> 燕攸寧神秘地壓了一下粉嫩如花苞的唇角, 眼角微微上揚,正好彎出一道狡黠的弧度,卻始終不肯透露, 她到底有沒有看過。 但霍西洲的心中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覺得若是兩年前那個傻子,被她如此用心引誘的話, 真的不太可能守住自己的清白。 “反正就是知道?!?/br> 燕攸寧試圖繞過霍西洲,往回走。 “王爺你回嗎?” 生疏的“王爺”一下令霍西洲陰郁了臉色, 雖然不愿意承認, 但確實“洲郎”更為好聽。但那卻不是在喚自己, 而是兩年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霍西洲跟在她的后腳, 目視著她飽滿圓潤的后腦勺,烏鬢翠發(fā), 絹花桃紅,體帶馨香,他不覺跟緊了一步, 一臂握住了她的肩,“孫倬等人以后不會在庭院里洗澡, 我保證你不會看不到這些人。” 燕攸寧微笑:“可是我本來也就看不到。你的手下是高的矮的, 還是圓的方的, 我都不知道。” 霍西洲猶如胸口中了一刀, “看不到也不能看。” 說完, 他停了一下, 提醒她跟前有一塊臺階, 等她穩(wěn)穩(wěn)邁過之后,又道:“長云有些本領高明的巫醫(yī),說不準有法治你的眼睛。你放心, 縱然今后一世不能視物,我會是你的眼睛?!?/br> 燕攸寧卻沒立刻感動,只是笑:“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嗎?” 頓了頓,霍西洲緩慢而低沉地說道:“知道?!?/br> 她知道,定會有人把這件事告訴他的,然后他心里有愧,便會可憐她。 “治不治得了我已經(jīng)不怎么在乎了,”她轉過墻角,繼續(xù)往前走去,“我記得你的模樣。” 她的肩膀已經(jīng)掙脫了霍西洲的手,霍西洲失魂片刻,她已經(jīng)隨著盲杖不斷點地的聲音遠去,霍西洲胸口guntang,忍不住追逐而上,“阿胭!” 燕攸寧停了一下,側耳,“你以前不是這么喚我的。” 霍西洲松了口氣,快步走到她身后,將她打橫抱起,燕攸寧手里的盲杖頓時脫手掉落,她蹙眉“哎呀”一聲,試圖去撿,霍西洲已抱她大步往前走,對迎面而來的抱琴示意拾回王妃的盲杖。 領命的抱琴正擦身而過,燕攸寧掙扎了一下,試圖呼救,但這個男人居然動了輕功,燕攸寧無力了:“霍西洲,你要抱我去哪兒?” 不是不愿意回婚房么? 不是不想和她睡覺么? 她都接受了。 現(xiàn)在,卻又將她抱回來,究竟是為哪般? 燕攸寧被放在婚房里的時候,手里失了盲杖,其間不安地,只有扶住桌角,才會略略好些。 “我跑馬回來,出了一身汗?!?/br> 就在這時,關上了門,從身后走來的男人,胸膛貼上了她的背,炙熱的感覺瞬息將她包圍。 燕攸寧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呢?需要我做甚么?” 霍西洲薄唇上揚,道:“也許我這個要求很無禮,但是可否請王妃服侍我沐?。俊?/br> “……”燕攸寧的嘴唇哆嗦了下,“是有些無禮?!?/br> 她想跑,結果被霍西洲拽了回來,緊緊壓入了懷里,“我方才抱了王妃一路,王妃身上也已經(jīng)被我蹭臟了,不妨一起?” 燕攸寧知道跑不脫了,閉上了眼睛,“嗯。” 和他一起洗澡是很虧的,脫了裳服她卻什么都看不到,這豈不是很不公平? 凈室內的湯桶被換上了溫度適宜的熱水之后,幾名美婢心領神會地退了出去,臨走時侍書殷勤而體貼地為王爺與王妃帶上了門。 燕攸寧因為躲不掉的尷尬腳趾抓地,臉色酡紅地扶著晾衣的那面木架喘氣不定,身后卻有一陣一陣窸窣的衣料著地的聲音不斷傳來,清楚地撞擊著她此刻本來就敏感不安的心。 須臾,燕攸寧感覺到自己的纖腰被一只手握住,她幾乎很難立穩(wěn)腳跟,被他輕輕勾帶,便跌入了霍西洲的懷中。 嚶嚀掙扎,似抗拒更似放任。 “阿胭,”霍西洲必須誠實地告訴她,“昨晚我來過?!?/br> 燕攸寧一下子就不動了,恍恍惚惚地順著他的話道:“我怎么不知道?” 霍西洲嚴肅認真地告訴她:“你睡得沉。還在打呼。” “……”燕攸寧就信了他的鬼話,想自己,從來沒人告訴過她她睡覺會打呼,燕攸寧不禁面紅過耳。 那照他這個意思,不是不想與她同房?所以他現(xiàn)在要干什么? 燕攸寧的思緒被他徹底打斷,伴隨著一道嬌呼聲,燕攸寧的外袍也被大手扯落了,她的俏麗臉蛋霎時紅如瑪瑙,聲音也哆嗦了起來:“你別弄……我、我自己來……” 那男人就真的罷了手。 然后燕攸寧就發(fā)現(xiàn),這樣比他上手還要壞。因為她無時無刻不在感覺到,有一雙炯炯的眸正盯著自己的胴體,而且還無法捕捉,不知道在哪,想遮擋也不知道遮哪兒。 “霍、霍西洲……” 她害怕地抖著軟嗓喚他,但呼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回應,她便不知道他在不在,自己又赤條條的,衣裳也不知飛到哪兒去了,無助地哽咽了嗓:“霍西洲!” 身后傳來一聲嘆氣,將她的兩只小手握住了,“我在。不怕?!?/br> 堅實的胸膛朝她挨靠了過來,燕攸寧才知他其實并沒離開,可是已經(jīng)涌出眼眶的淚水卻收不回去了,只得任由它順著臉頰流下。霍西洲屈指將她的淚水擦掉,指尖的溫度火熱:“我抱你去湯桶?!?/br> 他方才只是去試了一下水溫,短暫地離開了一下,沒想到引起她這么激烈害怕的反應,他現(xiàn)在寸步也不不敢再離,嘆了口氣,將王妃的纖纖小手握住,抱著送她到湯桶,放她沉入溫熱的水流中。 燕攸寧的臉完全紅了,心亂如麻,溫熱的水流打著漩渦一寸一寸地淹沒上來,將她包容地環(huán)繞。 少頃,他身上那種帶有些微汗味的氣息飄入了鼻中,燕攸寧頭皮發(fā)麻,臉頰全紅成了蝦殼。 “阿胭。” 她聽到他在身后喚自己,燕攸寧還沒準備好過去,便被圈住了【手腕】。 燕攸寧惶恐地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不、不行!” 她極力地搖頭,“不行,不能在這里……” 她恐懼不安,伸手去推他,溢出了哭腔。 水花四濺開來,滿地都是。 霍西洲抱住她,不動聲色地拭去臉上漸上來的水珠:“這里不可以?” 他倒真停了動作,問她:“王妃覺得哪里可以?還是——”頓了一下,聲音往下沉,“哪里都不可以?” 燕攸寧渾身冒雞皮疙瘩,忘了去聽他話中的情緒,那本來是她最拿手擅長的事,“榻、床榻上?!?/br> 霍西洲抽了口氣,威脅于她撤回,只剩兩臂還從身后抱著她,“阿胭,你知道么,前世那個洞房花燭,我一直盼望令它結束?!?/br> 燕攸寧詫異,聽到霍西洲如此說,便要回頭,但霍西洲不讓她回頭,盡管明知道她什么也看不見,卻從水下分出一條臂膀,壓住了她滑膩柔軟的美背,臂力稍展,將她壓在了浴桶邊沿。 他的聲音從身后繼續(xù)不斷地傳出:“但它成了我一個噩夢。你也是這個噩夢的一部分?!?/br> “你能不能告訴我,對于兩年前的我,你是怎么做的?我知道我愛你,但平心而論,我也一直恨你,從你將我從死人堆中撿回去,挽救我性命,卻又迫我為奴,羞辱我開始,還有上巳日之后的那一天,你將我押在露臺上,要對我做什么,嗯?” 霍西洲很好奇,是什么改變了,讓兩年前的傻子對她死心塌地的?他能感覺到,就算是目前的自己,對她也是深愛多過于深仇,一直以來都是情占據(jù)上風。 燕攸寧不知道怎的,共浴成了裸審,她的雙手被他反剪在背后,以一種既曖昧又羞辱的姿勢,接受他的審問。 “我……” 上巳日游春歸來,因為這個馬奴摸了她的腳,她大發(fā)雷霆,說要閹了他。而且她也確實那么做了,還差一點就成功了。 燕攸寧的耳朵如火燎,赧然掙扎:“我……后悔了不行么?!?/br> 桎梏住她手腕的鐵臂震了震,燕攸寧還沒來得及向她撒嬌,被他這樣抓著【手腕】真的很疼,霍西洲更壓低了喉音,道:“你的記憶正好是在那一天蘇醒的?” “嗯?!毖嘭鼘幒鷣y點頭。 身后牢籠如突然解鎖,燕攸寧得以呼氣,揉了揉被他握疼的手腕,本來想繼續(xù)撒嬌博同情的,也因為男人的手勁不大敢了,便不吭氣地為自己揉著。 “疼么?”一道水聲劃過,他近前來,凝視著她不斷揉捏的皓腕,接過來,替她揉【手腕】。 燕攸寧甕聲甕氣地道:“長淵王是能徒手捏碎胡兵天靈蓋的勁,你說呢?” “……”霍西洲想她水豆腐似的肌膚,手腕細得比他指頭不好多少,怎經(jīng)得住握,不禁滿含愧色,“對不住,我會克制的?!?/br> 燕攸寧臉紅,不知道他是把這視作閨房之樂還是旁的什么,居然還想著有以后,令人害羞! 新婚夫婦的鴛鴦浴,將浴桶內的水潑灑得到處都是,滿室都濕淋淋的,水霧氤氳。 伊人眉梢鬢角都掛上了粒粒水珠,霍西洲抱她出來的時候,燕攸寧已經(jīng)被溫水泡軟了身子,嬌慵無力,只有兩只小軟手還抱著他后頸。 霍西洲抱她送上那張柔軟的婚床,一手托住她的小臉,俯身親吻燕攸寧的的嘴唇。 她的唇瓣柔軟香甜,她的臉頰飽滿嫩滑,最后是她的鼻梁與額頭,把前世所有想做而來不及的事情在此刻一一實現(xiàn)。 他發(fā)現(xiàn)親吻的滋味比他能夠想到的還要美好。 但就在這一刻,霍西洲的腦中又驟然閃現(xiàn)過一些畫面。 一間立于晚風螢火間的柴房,沒有掌燈,黑魆魆的,兩具身影十指緊扣抵死纏綿…… 霍西洲愣了一下,受了驚,立刻去看閉著眼睛,睫毛在發(fā)顫的燕攸寧,神色復雜,咽干地道:“阿胭。” 她一動不動,閉著眼,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襲,應了他一聲,以為他是要讓自己做好準備,她已經(jīng)準備了很久了。 但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霍西洲沒有走到最后那一步,而是問道:“我腦中模模糊糊有一些片段,們是否已有過夫妻之實?” 他說得極緩慢,中間還停頓了一下,像是咬緊了牙,才能把那四個字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