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你嫂子的
小武是個外地人,又是初來乍到的,自然是不認(rèn)識這些貴人,只是感受到言肆身上冷冽的氣場,心里還是莫名有些發(fā)慌。 明顯這個男人不好招惹,一看就是個貴氣的人。 小武朝他恭敬的彎了彎腰,扶著安諾轉(zhuǎn)身就走。 安諾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右腳一落地就感覺腳踝處仍舊一陣陣的疼,卻也只是讓小武扶著,連頭也沒回。 言肆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里莫名的苦澀。 她好像真的是變了,不是以前那個夏久安了。 當(dāng)然,她確實(shí)是變了。 在經(jīng)歷了所有的冷落和質(zhì)疑之后,她始終不是鐵打的,哪里有什么刀槍不入百毒不侵,那個時候不過是仗著她愛他罷了。 安諾昂首挺胸的在前面走著,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冷笑。 言肆的陰沉和冷冽她當(dāng)然感受到了,而且從始至終原因都是她。 而那又怎么樣呢? 給一巴掌再給一顆糖,不是現(xiàn)在的人最喜歡做的嗎? 雖然不知道言肆對于這樣的東西受不受用,畢竟他不是個一般人,但是已經(jīng)決定要在一起了,自然該做的還是要做。 安諾彎腰坐進(jìn)了車內(nèi),言肆還站在原地沒有動,直直的看著前面那輛車,滿臉的陰鷙。 突然安諾放下車窗,探了個頭出去,滿臉笑容的看向他,“我先回去啦,拜拜~” 她好像心情還不錯的樣子,咧著嘴朝言肆笑著,還朝他揮了揮手。 看著她眉眼都染上笑意的樣子,言肆突然心中一悸,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朝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好休息?!?/br> “好~” 等她把頭縮回去之后,車子才緩緩啟動了,消失在言肆的視野里。 只是站在路邊的男人身上的戾氣沒那么重了,好像在安諾探出頭來向他揮手告別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了原來一個人可以有那么多種情緒同時存在的。 …… 白鷺苑內(nèi)依舊寧靜,只是屋內(nèi)不太太平。 可能是許久沒有見到生人了,小久最開始看到安栩的時候還有些躲著,直到在一起住了幾天,熟悉了之后,簡直是安栩到哪兒它就到哪兒。 最開始安栩還樂顛顛的,覺得自己肯定比安諾招人喜歡,她的貓都這么喜歡自己。 安諾總是笑而不語,本來以為她是無言以對,沒想到是在笑他太天真…… “啊——!” 房間里傳出來一聲憤恨的咆哮,像是絕望的哀鳴,把剛下車的安諾嚇了一跳。 一瘸一拐的進(jìn)了屋,一抬頭就看見了飛快的躥出來的小久,和拿著拖鞋追出來的安栩。 棕黃色的頭發(fā)已經(jīng)變成了雞窩,穿著一身白色的休閑裝,袖子擼的老高,一臉憤怒的沖了出來。 小久跑的跟閃電似的,直接從樓上躥了下來,輕車熟路的拐了個彎,找了個房間躲起來了。 “它對你干了什么?”安諾看著面色不善的安栩,有些心虛的咽了咽口水,站在原地沒敢動。 安栩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握著拖鞋的手指越發(fā)的收緊,氣急敗壞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我剛在做一個編程,它突然把我電源給我關(guān)了!” 安諾:“……” 本來安栩抱著電腦弄代碼編的好好的,修長的手指不斷的敲打著鍵盤,屏幕上的代碼也逐漸累積的多了起來,小久就窩在他的懷里,趴在前面看著屏幕。 他還美滋滋的覺得小久通人性,就連他工作的時候都這么專心致志的守著。 結(jié)果剛剛碼到一半,這小兔崽子突然一躍而起,一腳踩在了電源鍵上。 呵。 安栩一想到就是氣,冷笑了一聲,驀然轉(zhuǎn)身揚(yáng)起手上的拖鞋就朝小久之前逃離的方向扔了過去,也算泄憤了。 “……我這就叫人把它帶走!”安諾寬慰著他,一臉嚴(yán)肅誠懇的樣子。 “你歇會兒吧!”安栩平靜下來之后,才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她的腳踝,扶著一瘸一拐的jiejie坐在了沙發(fā)上,“你腳怎么搞的?” “穿的高跟鞋,一腳踩在下水道蓋子的洞里了,然后就崴了?!卑仓Z說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半點(diǎn)心虛。 二十多歲的人了,連路都走不穩(wěn),還不知道害臊! 安栩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下意識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她進(jìn)門時脫下來的鞋子。 鞋架上放著的黑色平底鞋讓他瞇了瞇眼,回過頭來審視她,“你不是穿平底鞋回來的?” 安諾心里咯噔一下,一瞬間連呼吸都屏住了,沉默了兩秒之后沒好氣的朝安栩吼道,“你jiejie是個連一雙鞋子都買不起的人嗎???” 難道他崴了腳還要穿著那雙高跟鞋一瘸一拐的回來嗎? 那就不是崴腳了,遲早要給摔癱瘓的! “……” 好像沒什么毛病。 安栩吃癟的舔了舔唇,“好吧好吧,我給你找個醫(yī)生來?!?/br> “不用了,我已經(jīng)去醫(yī)院看過了。”安諾把腳抬回了沙發(fā)上,整個人舒服的躺了進(jìn)去,一點(diǎn)沒有傷筋動骨的樣子。 現(xiàn)在確實(shí)是比之前緩解多了,不知道是因?yàn)檠运恋谋笮Ч€是時間長了,疼痛稍微減輕了些,只要現(xiàn)在不亂動,還是能忍的。 “沒傷到骨頭吧?”安栩皺著眉,還是有些不放心。 安諾擺了擺手,“沒有,但是得好好休息著,估計(jì)這幾天去不了公司了。” “反正公司有余溫盯著,你先躺幾天唄?!?/br> “不行?!卑仓Z皺著眉搖了搖頭,“余溫請假了,她好像有什么事,而且現(xiàn)在公司的事情也不算少,等黎若回來就要開始著手服裝品牌的問題了,現(xiàn)在要提前準(zhǔn)備好?!?/br> 安栩的右眼皮跳了跳,有些不安,“那你瘸著還去公司啊?” 以前也沒見過她這么敬業(yè)啊,讀書的時候一個小感冒都能請一禮拜病假的人…… “傷筋動骨一百天啊?!卑仓Z仰頭感嘆了一聲,突然又看向了安栩,朝他挑了挑眉。 看到她不懷好意的眼神,安栩更加的不安了,“那你……” “你去公司唄,反正代碼也能別人寫,是吧?” 安栩:“……” “而且又不要你去多久,等我腳好了就行了?!?/br> 安栩瞪了她一眼,“你剛剛還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那是想要他去幫忙打理公司一百天嗎?做夢! 他自己的事情都還沒弄完呢,回來了之后又要顧家事又要顧公事,他才是真的心很累啊。 “哎呀!”安諾嗔怪了一句,“說好的姐弟情呢?” “沒了沒了沒了!”安栩破罐子破摔,朝她擺了擺手,“我沒你這種坑弟弟的jiejie?!?/br> 安諾見狀戲精上身,仰頭望著天花板哀嚎,“夭壽啊,爹不疼媽不愛弟弟還不關(guān)心jiejie??!” “閉嘴!”安栩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也就是她臉皮厚才敢說這種話了,要是放在古時候的話,還有萬里長城什么事,直接讓安諾往上一站就好了。 安諾瞬間閉了嘴,一臉淡定的坐起了身,“下午有個會,是這次安氏投資獨(dú)立品牌的一些細(xì)節(jié)問題,市場部做了調(diào)研,有個匯報(bào),還有一個電影投資的事情,具體的細(xì)節(jié)秘書會跟你說?!?/br> 余溫請假了之后,只能讓平時負(fù)責(zé)閑事的行政秘書先提上來,至少行程還是能安排的妥當(dāng)?shù)模膊恢劣谧尠茶蛉チ酥笠活^霧水了。 安諾在安栩面前永遠(yuǎn)都是那么理直氣壯,臭不要臉。 他就說了兩個字,讓她閉嘴而已,她就自然而然的認(rèn)為安栩是答應(yīng)要去了。 實(shí)際上,安栩也確實(shí)答應(yīng)了。 不答應(yīng)也沒轍…… “你這豬蹄子要是好不起來就跟我上國外去!”安栩咬牙切齒的看著她,又氣又惱,還不敢發(fā)出來。 “放心吧,你走之前鐵定能好?!卑仓Z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仰靠在了沙發(fā)上。 怪不得葉歆依和黎若總是說她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這輩子有安栩這么個弟弟。 果然還是有個弟弟好,什么事都能使喚,他還不敢發(fā)火,美滋滋~ 安栩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朝冰箱走去,“我要提前回去,呆不了幾天了!” “你呆一天也得去幫我看著公司?!?/br> 安栩:“……” 沒好氣的從冰箱里把冰袋拿了出來,黑著一張臉走到了安諾面前,把冰袋扔在了她手上。 之前安諾給葉歆依打過電話之后,葉歆依的電話轉(zhuǎn)頭就打到了他這里來,說是安諾的腳崴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司機(jī)送去了醫(yī)院,等她回來的時候拿冰袋讓她敷一下腳。 安諾手心一涼,看了一眼手里巴掌大的冰袋,笑瞇瞇的回頭看著安栩,“謝謝了老弟~” “能不能自己敷?” “可以?!卑仓Z腰一用力,坐了起來,拿著冰袋貼上了自己的腳踝。 安栩傲嬌的看了一眼,她嬉皮笑臉的樣子好像確實(shí)沒什么事,也就放心了不少,扭頭上了樓。 走到一半的時候又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頭朝她叮囑著,“你最好別讓小久上來,不然今天我一定要讓它祭天,追悼我逝去的代碼!” 雖然這是不可能的。 他頓了頓,生怕小久又上去搗亂似的,“我要是代碼寫不出來就不幫你去公司了!” “沒問題!”安諾轉(zhuǎn)頭看著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我這就讓人來把它看??!” 安栩看到她到處摸索手機(jī)的動作,才輕哼了一聲,轉(zhuǎn)頭上了樓。 …… 容紹幾個人吃完飯之后本來是想去言肆家里看看的,結(jié)果被慕南給攔住了。 他看的出來,在安諾扭傷的那一瞬間,言肆露出了鮮少有過的緊張神色,雖然他跟安諾僅僅就接觸過這一次,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但是還是想讓言肆去試試。 言肆這種人,外人說的再多,只會適得其反。 所以幾個人打了個電話問了情況之后,便也就算了。 但是言未晚卻在言肆的房子里呆著,進(jìn)門的一瞬間看到了鞋架上的新款女士高跟鞋,整個人都慌了。 “哥???” 匆匆的把鞋子換了就沖了進(jìn)去,正好跟穿著一身灰色休閑裝,緩緩從樓梯上下來的男人,打了個照面。 “干什么?”言肆皺了皺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下午不用去公司啊?”言未晚看到他這一身裝扮,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畢竟這幾天言肆都一直在公司里呆著,就連下屬的分公司都知道他對工作走火入魔了,怎么今天反而換上家居裝了? 不準(zhǔn)備去公司造作了? “不去?!毖运镣鲁鰞蓚€字,彎腰接了杯水,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這偌大的房子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就連鬧騰的小久也被言未晚抱去給安諾了,會喘氣的就只有言肆和言未晚了,但是卻不像往日里那樣陰寒刺骨。 空氣里好像都多了一絲緩和,不再冷冽。 言未晚一下子反應(yīng)了過來,作為女人,對這些始終還是很敏感的。 畢竟言肆這里幾乎不會有女人來,這幾年除了她之外,來的最勤快的就是陸晨曦了。 但是陸晨曦…… 前段時間的事情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直到陸家東窗事發(fā)了之后,她才從別人口中聽了過來,加上自己家里的事情,對安安剩下的,只有后怕的擔(dān)憂了。 一個女孩子就這樣失去了清白,固然可憐,但是想到唐曼和陸長遠(yuǎn)的所作所為,也不過是人在做天在看,報(bào)應(yīng)落在了陸晨曦的頭上罷了。 言肆不是個容易心軟的人,但是言未晚卻是,最開始的時候,即使再不喜歡陸晨曦,始終還是覺得她可憐,但是陸氏夫婦上門求人,完全不管自己的父母現(xiàn)在處于一個什么樣的階段,又哭又鬧又賣慘的求著他們把陸晨曦送出去靜養(yǎng)一段時間,又開始厭惡這家人了。 都說人心險(xiǎn)惡,這個世界真的是一步步的再讓她看清那些大道理。 自己做了下三濫的事情,最后還沒皮沒臉的要來求著他們幫忙,還是母親心軟,讓哥哥把陸晨曦送走了,也算是看在這么多年交情的情分上,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但是陸晨曦,會那么容易走嗎? “那鞋哪兒來的?”言未晚開門見上,指著門口的裸色高跟鞋質(zhì)問他,“誰上你家里來了?” 言未晚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自己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雖然說在外面她也沒怕過誰,而且至少也是個言家二小姐,也沒人敢招惹她。 但是言肆不一樣,從來就沒有人敢給他臉色看,作為他的親meimei也不例外,小時候是崇拜,長大了是敬怕。 除非怒火上來的時候才敢指著言肆的鼻子吼兩句,事后還得態(tài)度誠懇的去認(rèn)錯,再怎么也不敢頭腦清醒的時候跑來凌厲的指責(zé)他。 言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沉吟了片刻。 他記得言未晚以前總是喜歡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夏久安的好,說著她要是成為自己的嫂子的話,她會有多么的高興。 他越沉默,言未晚眉頭就皺的越深,心跳都有些加速了。 如果說言肆是因?yàn)楦茶虼蛄艘患苤?,還吃了閉門羹,心有不甘的話,她是能理解的,畢竟是個那么高傲的男人。 但是,心有不甘就讓其他女人隨便進(jìn)他的家,就有點(diǎn)太過分了! “你嫂子的?!?/br> 言肆淡淡的吐出幾個字,嘴角卻莫名的染上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反正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跟他在一起了啊,言未晚是他meimei,算起來的話,是叫嫂子吧。 嫂子? 什么嫂子? 她哪兒來的嫂子? 言未晚腦子里一瞬間彈出來了一堆問題,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壓得她炸了毛,“言肆!你干了什么???” 怪不得她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他穿著一身休閑裝就下來了,一直埋頭在公司的人居然也不去公司了,尤其是家里還有雙女人的鞋子。 言未晚氣的跳腳,直呼了他的姓名,咬牙切齒的就想要上樓。 言肆被她吼的有些不悅,蹙著眉看向她,聲音驟然變得冰冷,“你想干什么?” “你樓上是不是有人???”言未晚指著天花板,吹胡瞪眼的看著他。 言肆喝了口水,猛地把杯子放回了桌子上,在撞擊聲中站起了身,雙手插兜,陰云密布的看著她,“言未晚,你是不是有???” 大中午的跑來他家找他,二話不說就問鞋子是哪兒來的,還懷疑他樓上有人。 他倒是想有人。 言未晚身體僵了僵,論氣場,還是言肆完勝,看到他冷冽的樣子,才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有些過激了。 就像是那種原配聞到自己老公身上有別人的香水味一樣,氣昏了頭,但是她就只是為了安安單純的不公而已。 “那……那那你為什么穿成這樣?”言未晚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但是反正惹都惹了,大不了就是被他丟出去而已。 聽著言未晚的問話,言肆都有些懷疑自己穿著是不是有些不妥了。 但是一套素凈的灰色休閑裝,哪里不妥了? 言肆繞過沙發(fā),在她面前停了下來,順便掃了一眼自己的穿著,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因?yàn)?,我要睡覺?!?/br> 言未晚:“……” 可是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午睡過了,怎么就今天要午睡!? “那你說!說的那個嫂子……是怎么回事!?” 面前的meimei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一張白凈的臉上掩飾不住的緊張,卻還是要刨根問題,還裝的不甘示弱的樣子。 言肆嗤笑了一聲,淡淡的吐出三個字,“神經(jīng)病?!?/br> 言未晚:“……”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