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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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冷的夜晚,拖著一個這么疲憊的自己,回到家里應(yīng)該是沒有任何力氣再給自己做點什么了。雖說晚飯是不能吃的,或者一定是要少吃的。每次杜韻懿都是少吃一點,肚子里空空的感覺非常不好,怎么也要塞點東西進去。 走到小區(qū)門口,四川大姐的麻辣燙攤子還在咕咕的冒著熱氣。攤子很簡單,只用了一個簡易的帳篷圍起來那么一塊地方,里面有一張四方小桌子,座子中間是一個同樣四方的麻辣燙鍋,里面各種串好的菜品圍著方鍋四周整齊碼放著,鍋里咕嘟咕嘟冒著香味。 客人們在一個小板凳上圍坐在桌子的四周,吃啥拿啥,吃完把竹簽子扔進一個小桶里,最后攤主大姐過來數(shù)竹簽子算賬。 攤子異?;鸨3R抨?,杜韻懿吃過一次,覺得味道還行,主要也不是很辣,如果有人嫌不夠辣,可以自己加攤主熬制的辣椒油。攤主照顧這里人的口味,把湯汁熬制的微辣,可是味道很香,人們老遠就順著這股香味走過來。杜韻懿徑直走了進來,安慰自己:吃些青菜總歸是可以的。 攤主大姐很熟絡(luò)的跟她打招呼:“今天這么晚。” 杜韻懿:“是不是快收攤了?” 帳篷了只有她跟攤主二個人,不免冷清,平時都是好多人圍坐在桌子周圍,不過多半也是一樣的冷清,都是獨自安靜吃著。 攤主大姐:“沒有,沒有,快坐。你看需要添些啥子不?” 杜韻懿看著鍋里的菜說:“還有啥青菜不?就想吃點菜?!?/br> 攤主大姐:“有生菜,竹筍,噢,還有點香菜,在沒了?!?/br> 杜韻懿:“好好好,生菜給我吧!” 一個人坐在板凳上,聽著帳篷外的風(fēng)聲呼呼作響,鍋里的熱氣也被風(fēng)吹的四處亂竄。風(fēng)聲,帳篷在冷風(fēng)中頑強抵抗的聲音,麻辣燙鍋的咕嘟聲,攤主和自己的心跳聲…… 大姐端過來一碗銀耳湯遞到杜韻懿面前說:“這是送的,趁熱喝。” 杜韻懿連忙客氣道:“謝謝謝謝。” 因為這碗銀耳湯,她才下意識地看看這位攤主大姐。她個子不高,身材勻稱,扎著一個馬尾辮,額頭大而寬。臉上除了勞累還有一絲憂傷。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勞動婦女的樣子。 要不是這碗銀耳湯杜韻懿恐怕真的不會去關(guān)心這位大姐的樣子,她上次來還是二三個星期以前的事了。她不確定這位大姐能記得她,不過剛進門時她打招呼的樣子倒是好像記得她。 杜韻懿:“一般幾點收攤?我不會耽誤你下班吧!” 攤主:“時間不一定,一般是菜賣完了就收攤。不急,你慢慢吃。我家就附近,走幾步就到了?!?/br> 杜韻懿:“那不好意思麻煩了,你也住在這個小區(qū)里嗎?” 攤主:“嗯,在六號樓的地下室里?!?/br> 杜韻懿心里莫名的有些難過,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去問人家。就馬上又問道:“大姐,聽你說話是四川人?” 攤主:“四川達州的?!?/br> 杜韻懿:“我都沒聽說過。四川還沒去過。那里的人皮膚都特別好,姑娘都特別漂亮是不是?” 攤主:“還好吧!沒你漂亮。” 被人夸漂亮對于杜韻懿來說不是一件習(xí)慣的事。她總覺得是在挖苦她,還有就是她心里對漂亮這個詞的理解與其他人略有不同。她一咧嘴:“味道真好,比上次來還好吃?!?/br> 攤主:“上次你也是一個人來的,你多大了?還沒對象嗎?” 原來她真的記得,雖說這樣問有點讓人不自在,但是大姐是很善意的一種詢問,杜韻懿微笑道:“我就來過一次,你都認得出來,厲害厲害?!?/br> 攤主:“主要是你給人印象太深刻,跟明星似的。” “大姐你來北京多久了?” “三年多了,起初是我老公一個人過來的,現(xiàn)在我們一家人都在這。” 杜韻懿:“是吧,那真好,孩子多大啦?” “三歲了。” “那現(xiàn)在孩子誰照顧?” 攤主笑著說:“我老公,白天他上班,晚上我出攤,我們二個輪著來?!?/br> 杜韻懿:“你們這樣真好,把孩子帶在身邊,很多人都是扔在老家交給老人帶?!?/br> 大姐說:“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帶。就是跟著我們太辛苦?!?/br> “孩子不會覺得辛苦,沒有mama在身邊才是真苦?!倍彭嵻采袂榈哪暳舜蠼阋谎?。 大姐也露出欣慰的微笑暗自點頭。 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包干凈的紙巾擦擦嘴后,杜韻懿起身付錢告辭:“真不容易,不打擾,你趕緊收攤回家,孩子肯定等你呢!” 剛走出帳篷包里的電話響起,看號碼是趙乙木打過來的。 “喂,在哪呢?干嘛呢?”趙乙木說話聲音渾厚了一些,聽上去像是感冒了。 杜韻懿對他這種一副老夫老妻,單刀直入的口氣又氣又喜:“沒干嘛?剛吃點東西準備上樓?!?/br> “哦,最近好嗎?” 最近好嘛!這四個字可不是趙乙木會問她的話。雖聽上去有點別扭,卻也讓杜韻懿心里有點小喜悅。 攤主大姐的麻辣燙最大的問題就是有點咸,杜韻懿已經(jīng)開始口干,她一邊走一邊琢磨喝冰箱里有沒有水:“最近非常好?!?/br> “我要離開北京了?!壁w乙木說的好輕松,就好像在說“我要上個廁所,我要喝口水”一樣。 心里如同被人用鋼針戳一下,尖尖的痛了一下。本來還在呼呼作響的冷風(fēng)突然就鴉雀無聲了,杜韻懿的嘴巴半張著想說的話應(yīng)該是:??!為什么,要去哪?可是喉嚨里跟塞進去一個核桃一般,啥也說不出來,倒是口也不覺渴了。 趙乙木也沒有再說,應(yīng)該是等著她的反應(yīng),他只是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yīng),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過了三十七八秒,杜韻懿咳嗽了幾下說:“信號不太好,這里風(fēng)太大,你說什么?離開北京是嗎?我沒聽錯吧?” “你慢慢走,不急,別掛電話,就這樣。” 杜韻懿屏住呼吸,一言不發(fā),她把手機緊緊的貼在耳朵上,手心里不知不覺已經(jīng)滲透出汗水,拿著手機的右手跟長在了耳朵上一樣,她的右手肘上還掛著一個牛皮包,她想保持均勻呼吸,可是她知道她已經(jīng)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大口呼氣,吸氣,就這樣她從一樓爬到了五樓。 到了家門口,要從包里拿鑰匙開門,她才把右耳朵上的攥著手機的右手放了下來,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整個手臂已經(jīng)開始僵硬,發(fā)麻。 進屋后扔下皮包,鞋都沒脫就坐在了沙發(fā)上,因為她急需休息,她覺得走了一段好久的路,走的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