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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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來已經(jīng)十一點多了!這是這半個月以來第一次睡到自然醒來。雖然已經(jīng)是寒冬時分。第一件事還是打開那扇沒有風(fēng)景的窗戶通風(fēng)透氣,每天一定要把房間里濁氣放出去。 杜韻懿覺得日子也是要經(jīng)常折騰折騰,跟開窗換氣一樣。把那些不喜歡的物件也好,人也好都換出去。 傳呼機里收到了顧念的發(fā)過來的信息:親愛的恭喜你!祝你萬事順心如意。 好久不見的顧念,雖然想馬上把電話打過去,但是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剩下的日子倒也沒什么特別的事,但是既然拿了獎,有很多活動還是要去配合主辦方的。比如過幾天要去香港參加一個設(shè)計師品牌店的開業(yè)剪彩。 這是杜韻懿第一次去香港,雖然此時香港已經(jīng)回歸,但是去香港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她要回老家□□件。 鵬哥讓她趕緊回家把護照,港澳通行證都辦好了。杜韻懿趕緊定了回去的火車票,二個證她都是第一次辦,似乎從前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要去辦護照。 這二個字她只從大姑嘴里聽說過,連護照長什么樣子她都不知道。 要回家了,她的電話又不自然的撥到了趙乙木的號碼:我后天回家,你有什么需要嗎?比如幫忙帶帶東西,特產(chǎn)這些。或者你要家里給你帶點什么的什么?我都可以幫你帶回來的。 當然這只是她的獨自想象,當下她還真不知道跟趙乙木下一步該怎么了結(jié)?當做普通朋友繼續(xù)向前,還是就此別過,再不聯(lián)系。那樣倒是弄得好像他們之間怎么了似的。他們之間本來就是清白的,本來就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連曖昧都談不上,即使有,好像也只是杜韻懿有,趙乙木對她談不上曖昧。關(guān)于這一點,杜韻懿認為趙乙木還算明白,他并沒有曖昧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那么既然這樣,為什么這個電話不可以打? 所以杜韻懿還是打通了電話說了那些話后趙乙木說:“真沒什么需要辦的,你哪天回?” “明天一早?!?/br> “那一路平安,還有,恭喜你。” “我謝謝你??!重色輕友的家伙,那你多保重,我馬上就要紅了,以后會很忙的,白白?!?/br> 放下電話杜韻懿對自己最后一句話的表現(xiàn)還是滿意。一切都如往常一樣,一切都云淡風(fēng)輕的飄遠了。 到家的杜韻懿抱著一個熱水袋片刻不離手。 mama說:“才離開家多久就嫌棄我們潮了?” 杜韻懿沒有搭理她,心想收了錢怎么還這個德行,這不是你作風(fēng)??!嘴巴上剛想說出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昨晚上那頓飯菜也就差不多了。吃的還是家里的好,氣候還是喜歡北京的,一種直來直去的,特別颯特別爽,還有那么美好的冬日暖陽。 爸爸說:“一個小姑娘在外面,凡事都不能大意?!?/br> “怎么就大意了?我不是大意的人?!?/br> 這個在這個家一輩子都沒有任何存在感的父親,這個時候還是透漏出了內(nèi)心的擔(dān)憂和欣喜,這二種情緒在他身上表現(xiàn)的都很矜持。不像mama,好像更多的是欣喜,她高興杜韻懿以后可以經(jīng)常寄錢回來了!這么多年了,這個家好像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 雖然這一切杜韻懿都看在了心里,可是她心里還是挺高興的,為自己也為這個家難得的出來的一種歡喜的氣氛。這是她從小到大吃過的最舒服的一頓飯菜。好像那一刻mama爸爸都沒有了往日的那股味道,他們二個人一下子和解了。爸爸不在那么窩囊了,mama也不在抱怨了。 爸爸說:“我一會兒陪你去派出所,我那有個熟人,好辦事?!?/br> 杜韻懿說:“好的,那你趕緊收拾收拾,換件衣服?!?/br> 爸爸穿了杜韻懿給她買的衣服,看上去年輕了許多。 出門前mama說:“晚上吃魚。” 派出所離家不遠,但還是需要坐二站公交車。一路上父女二人平靜,偶爾說幾句閑話。爸爸會問一些關(guān)于北京的問題。 杜韻懿:“等我回去換套房子,你就過來玩。” “再說,你這才剛過去,等你腳跟穩(wěn)了,再說?!?/br> 路上路過那條她和趙乙木曾經(jīng)走過的那條街,只是從車窗看了一眼,公交車并不會走過那里。好像地上有很多枯葉,樹還是那些樹,這樣看過去樣子沒有任何變化,但就是增添了好多陌生感。 車子已經(jīng)飛馳而過,杜韻懿忍不住回頭看。人生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在熟悉的一切,離開了,就一定會陌生了。想想人生的蒼涼也就在這里了。 車子經(jīng)過趙乙木mama秦沁住過的醫(yī)院,杜韻懿還是仔細的望了過去。她知道趙乙木mama是死在這里的。她當然不會去問趙乙木所有關(guān)于這些事的問題,但是她也沒有覺得這會是一個問題。那個傳說中的瘋女人跟眼前這個帥氣,憂郁,善良的趙乙木有什么關(guān)系呢? 護照辦的還算順利,只是那個本本還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拿到手,出來后在寄到北京去。 派出所里父親找到了一個熟人,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在戶籍科上班,她熱情的招呼杜韻懿和她爸爸。這讓杜韻懿很是吃驚,她從不覺得爸爸還會有什么朋友,除了廠里的工人,他還有派出所里的朋友,這一點倒真是意外。不過她也沒有多問,裝作一副沒什么的樣子。 大媽一臉的皺紋,按理說這潮濕的南方,女人們的皺紋都很少,或者長的很淡,很晚??墒谴髬尣灰粯?,她好像得了什么病,反正臉上的褶褶均勻分布,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但是還能感覺到大媽年輕時肯定還是一個美人,五官端正,那雙大眼睛現(xiàn)在依舊閃著迷人的光。 “閨女出息了,我聽說是在北京做模特呢?這是準備要出國是嗎?”大媽笑瞇瞇的。 “是的阿姨,不是長期出去,就是可能偶爾會去參加個活動,拍點照片什么?!?/br> “真好,老杜你是可以享福了?!?/br> 晚飯桌上mama說:“你在北京跟趙廠長家的孫子有往來嗎?” “誰?誰家孫子?”杜韻懿一下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就是那個考上北京服裝學(xué)院的,原來你高中同學(xué),二廠趙廠長家的?!?/br> “哦,沒有,怎么了?” “沒有就好,也沒怎么,反正那一家人都不是好東西,根子上就有問題。我不想你跟他們家扯上關(guān)系?!?/br> 杜韻懿沒說話。 mama繼續(xù)說:“北京這個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但是他mama是個瘋子你知道吧?瘋子的兒子,你說難道會百分百的正常?或多或少,這里都有點問題啦!”mama指了指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