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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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第一次走秀后,杜韻懿打從心底里是愛上了走t臺的感覺,可是那個猥瑣恐怖的眼神也的確給他留下了一片小陰影。 鵬哥和凱文老師帶著她去看過一場人藝的話劇。看著那些演員在臺上的表演,總覺得冥冥之中也在看自己。 面對一群素不相識的眾人跟面對一個熟悉的攝影師和相機(jī)感覺真的不一樣。起碼杜韻懿是這樣子的。 有觀眾看你真的是好爽的一件事啊!杜韻懿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她一定要走上那條長長的t臺。 她知道她身高是短板,只有170的身高怎么跟那些180的去比。單是這一項(xiàng)就已經(jīng)把她拒之門外了。 凱文老師也說了她的身高是硬傷,不過也有170走到了世界頂級模特。 他提到了一個名字:凱特摩絲。杜韻懿后來各種查找資料才多少了解一下這位超級名模。凱文老師說自己跟她的氣質(zhì)有那么一絲絲相同的地方。這一絲絲到底是什么杜韻懿也是云里霧里,不甚明了。 但終究自己有一個可以去崇拜的偶像了,一個別人給她的偶像。打那以后她就像有了一個方向,一個目標(biāo)。 她跟凱文老師借來了凱特摩絲的dvd,沒事的時候就開始欣賞。她真的被眼前的這個女人徹底迷住了。 她覺得她們一點(diǎn)都不像,可是她決定要去模仿她,準(zhǔn)確的說是膜拜她。 不是一板一眼的那種模仿,是那種從骨子里侵入式的模仿。外表是軀殼,人們一眼就能看到的東西。一個中國人一個英國人怎么可能會像呢? 凱文老師這樣回答:“我說氣質(zhì)很像,顯得特別胡弄人你懂嗎?這世界上的人多數(shù)都是膚淺的,只會看表面的東西。如果你可以看到一些表面之下的東西,你,就知道了,哪怕是一個人跟一頭豬都有相像的地方。人絕對可以長得很像一頭豬或者一條毛毛蟲?!?/br> 趙乙木打來電話說他們學(xué)校有一個面料展,問杜韻懿要不要去看看。 當(dāng)然要去?。?/br> 杜韻懿:“??!太好了!好想去看,好想去看?!彼?dāng)然不想看面料,順便看看也行,她只想看趙乙木。 已經(jīng)剪短了頭發(fā)的杜韻懿去見趙乙木依舊想把頭發(fā)扎起來。高中三年她就是這樣扎了三年。 她的發(fā)型幾乎沒變過,長度就是那個長度,不染不燙。平時拍照片時造型老師會簡單修剪一下,在做造型。 現(xiàn)在的發(fā)型在凱文老師的建議下剪到了齊肩的位置。她正在漸漸與這個新發(fā)型產(chǎn)生一種新的關(guān)系。 一個新發(fā)型并不會改變什么,可是對于一個十幾年沒有換過發(fā)型的女孩子來說還是有點(diǎn)難以形容。 杜韻懿覺得自己如同換了一個人,可是別人只是一句:“剪頭發(fā)了!不錯,挺適合你的?!?/br> 杜韻懿心里:我特么的就奇怪了?怎么就適合我了? 頭發(fā)這東西真的是煩惱絲罷了。每天要洗要洗發(fā)水護(hù)發(fā)素,要吹干,要染要燙,要修修剪剪要造型。對了,還要帶花戴珠寶。 那一堆毛乎乎的東西怎么對人那么舉足輕重。女人都喜歡留一頭秀麗的長發(fā),剪掉長發(fā)這件事對于她們而言簡直就是換個頭一樣。 也不知道她們是真的愛那一堆黑毛,還是為了討好男人。 齊肩短發(fā)是凱文老師說的,剪完之后杜韻懿頓覺神清氣爽,腦袋上一下子輕松了,感情自己原來頭上一直頂著二斤的分量。 你說頭上總是頂著重物,長此以往是不是對頭是一種傷害?那么對腦子呢? 哈哈!所以,后來的她頭發(fā)越來越短,很短很短的那種。她知道趙乙木的女人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diǎn)那就是都有一頭長發(fā),烏黑秀麗的那種。杜韻懿也曾經(jīng)如此。雖然她剪短頭發(fā)其實(shí)跟趙乙木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了,只是因?yàn)樗矚g,她想剪了。 剪完頭發(fā)你會自由那么幾天,習(xí)慣之后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過如此。 想要保持一種持久的熱情,是需要更多的熱情的一件事。對趙乙木的感覺悄悄的已經(jīng)開始改變。不在等候,不在迷失。反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也許我們越走越遠(yuǎn),也許我們走著走著又遇見了,反正怎樣都行。 穿了一條碳黑色緊身牛仔褲,一件深灰色寬松t恤,腳上一雙增高運(yùn)動鞋。這樣杜韻懿看著也許有180了。 她原來從不穿高跟鞋,因?yàn)橼w乙木跟他身高差不多。這一身打扮顏色是很酷的,配上干練的短發(fā),高挑身材,這一路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過她。轉(zhuǎn)過身胸前的t恤上印著一個大號的米老鼠,一下子就俏皮起來。 做著713路公交車到了中日友好醫(yī)院站,下車后走二百米左轉(zhuǎn)走進(jìn)一條小巷子里,巷子的盡頭就是服裝學(xué)院了。 這條巷子跟曾經(jīng)的那條真的好像??!杜韻懿看著墻上的涂鴉忍不住黯然神傷。 除了哪些涂鴉,這里真的好像好像。也許夢中來過這里?怎么自己曾經(jīng)那樣朝思暮想的巷子,多想在回去走一走的地方,今天竟然在這里看到了。 一種時間空間混亂的感覺迷惑著杜韻懿。那些樹,哪些墻,哪些半天不見的人影。 她好像看見遠(yuǎn)處有個人影站在樹下,是趙乙木,依舊站在那里,依舊安靜的如空氣凝住。樹影婆娑,破碎的陽光斑駁的打在他的肩膀上,頭發(fā)上,臉上。眼前這情景就是一副完美的油畫作品。 杜韻懿停下了腳步,她想蹲下了不走了。鼻子一酸,眼淚就這樣沒有一絲骨氣的掉出來了。可是她不能蹲下,她怕趙乙木看到,雖然她都不確定那是不是他。 她的褲子穿的很緊,一件剛剛扯了吊牌嶄新的xs碼緊身牛仔褲。如果蹲下了開了線那就徹底尷尬了。她放慢腳步,甩了一下頭發(fā)順便把眼淚甩掉。 “干嘛在這傻等,多熱??!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遲到一會兒?!倍彭嵻惨贿呎f一邊拍了拍趙乙木的肩膀。 看著比自己高出半截的杜韻懿,趙乙木嘴角微微上揚(yáng)擠出一丟丟苦笑道:“走吧!” “你看不到我剪頭發(fā)了嗎?唉!怎么樣好看嗎?”杜韻懿笑嘻嘻的問道。 “挺好的,那天我在雜志上看到你了。”趙乙木望著遠(yuǎn)處說道。 “等著吧!我就要紅了?!倍彭嵻惭b的特別嚴(yán)肅深沉的說道。 “我相信?!壁w乙木竟然深情的看了一眼杜韻懿。雖然杜韻懿實(shí)在猜不透那眼光里到底有幾個意思。 她明明看到了那種意思,就是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意思。明明就是。可是怎能肯定呢?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但是若不是親口說出來,親耳聽到的怎么可以肯定呢! “真的,你說的??!到時候紅不了找你?!倍彭嵻灿忠桓蓖媸啦还У臉幼?。“你知道凱特摩絲嗎?你說我們像不像,或者是不是一掛的,同一款的?你說,你肯定知道。”杜韻懿用手在自己身體前比劃了一下。 “我不知道誰?。俊?/br> “凱特摩絲,摩絲啊!那個不到一米七的超級模特。改天我把畫冊給你看看,你肯定喜歡她。算了,未必。你不喜歡她那樣的。我知道你喜歡什么類型的。木子呢?你沒邀請人家?” “她去法國了。要半年以后才回來。”趙乙木淡淡的說。 杜韻懿心里:我草,那我當(dāng)替補(bǔ)呢?趙乙木。 “去干嘛?去那么久?” “玩吧!” 玩吧!說的好像去趟廁所那樣簡單。法國?。∥疫@輩子都沒想過我可以去哪里玩??!你趙乙木一句:玩吧! 趙乙木今天的樣子好像也有所改變,具體哪里一下子說不上來,頭發(fā)還是那個發(fā)型,衣服也就是那個樣子。整個人依舊一股頹廢風(fēng)。好在頭發(fā)也算清爽,衣服也算干凈。 一個非常小型的面料展,展示都是絲綢面料。杜韻懿簡單粗略的很快看完了。 趙乙木又帶她走到民族服飾博物館去看看。 博物館也不大,都是些民族特色的服飾。杜韻懿站在一個民國時期的一套女裝面前站了許久。 一條刺繡精美的高腰褲,一件肚兜,還有一條更加精美的百褶裙。這些服裝的下面擺著五雙三寸金蓮。每一雙也都是繡著精美的刺繡圖案。肚兜中間繡著荷花,荷花中間竟然是一個胖小子,邊緣有藤蔓花瓣圍繞。 杜韻懿不知道荷花跟胖小子怎么一個說法,反正這些東西后來的人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不是為一個女人所有,看風(fēng)格真的是很像一個人的東西。 那時候的女人能有什么自己的風(fēng)格呢?那時候的女人怎么就不能有屬于自己的風(fēng)格呢? 你看荷花配胖小子,有一雙繡花鞋上繡的是蜻蜓和魚。而不是一般看到的各種花花草草。也許蜻蜓和魚真的是隱喻二個人,也許是這位女子和她心上人。一個天上一個水里,也許他們也是這樣注定不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