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禮親王妃瞇了瞇眼,忽而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原來如此?!彼幹曇簦Φ迷幃惗?。 “迷霧森林有血鳳布下的結(jié)界,唯有歐陽氏族人才可從中踏過。哈哈哈…蕭霆軒,縱然你有本事闖入無憂城又如何?你永遠也無法活著出去?!彼弁?,冒著血紅的光,陰暗、嗜血。 蕭霆軒依舊面不改色,“小姨從幽冥圣洞里出來了,只怕表弟和姨夫還不知道吧。” 禮親王妃臉色一變,冷道:“那又如何?不是你將我?guī)С鰜淼膯???/br> 蕭霆軒淡然淺笑,“無憂城歷來律法嚴苛,被關入幽冥圣洞之人,若非有城主下詔釋放而私自出來,則視為逆臣?!?/br> 禮親王妃臉色白了白,恨聲道:“你威脅我?” “不敢,只是有勞小姨帶路而已?!笔掱幮Φ脺睾停f出的話卻讓禮親王妃暗恨不得將他剁碎了喂狗。 她咬了咬牙,強硬道:“我如今這副摸樣,與死又有何差別?”她冷笑一聲,“逆臣,也不過一死而已?!?/br> “小姨好風骨?!笔掱幦耘f不疾不徐,“只不過小姨若為逆臣而死,只怕日后表弟這個城主會遭到城中百姓質(zhì)疑啊?!?/br> 禮親王妃臉色又變了變,雙眼憤恨的看著蕭霆軒。 “城兒是唯一夠血脈繼承無憂城的子孫,誰也不能有異議。” 蕭霆軒鳳目淡漠,“小姨說的對?!彼⑽⒁恍?,“呆會兒表弟就要來了,若是見到小姨受如此之苦,定然心痛萬分。一切以小姨為念,那小侄要出得這迷霧森林,倒是簡單多了?!?/br> 禮親王妃眼眸睜大,“蕭霆軒,你想要干什么?” 蕭霆軒笑得更加溫和,“表弟素來謙恭仁厚,對小姨孝順有加,也因此頗得無憂城百姓愛戴支持。如今小侄迫于無奈挾持了小姨,表弟孝義恭順,自當不惜一切營救。” 禮親王妃赤紅了雙目,怒視著蕭霆軒,仿佛要將他大卸八塊一樣。 無憂城歷來對城主繼承人選要求極其嚴苛,其中首要的,便是孝義為天。為人子女者,若不孝順父母,豈非無情?又怎能愛護子民,怎能待百姓親如子女? 宸兒為了抓回凌汐涵,必定是帶著大批人馬前來。到時候蕭霆軒以自己相逼,眾目睽睽之下,若宸兒有絲毫猶豫,那便會在三軍面前落下口舌。那么日后,他將如何統(tǒng)治無憂城? 好!蕭霆軒,你果然夠狠。 狠狠咬牙,禮親王妃一字一句道:“好,我答應帶你們出去?!?/br> 蕭霆軒并未有絲毫詫異,“那就有勞小姨了?!彼抗廨p輕一瞥,赤練立即心領神會,一把將禮親王妃自地上扯起來,走進了迷霧森林?!俺侵鳌币皇绦l(wèi)急急來報,“剛才收到消息,王妃失蹤了?!?/br> 駕馬前行的歐陽宸聞言眼眸微微一沉,隨后嘴角微勾。 “調(diào)轉(zhuǎn)大軍,往北行。” 百里秋潭一愣,迷霧森林有四個出入口,東南西北。往東,便是通往大傾國。西,是逸親王的封地。北,是敬親王管轄的地界。唯有南,才是最為安全的地方。 不過,敬親王剛剛平定東北戰(zhàn)事,只怕如今還在休養(yǎng)生息,倒是不足為懼。 以他的聰明,自然猜測得到禮親王妃為何失蹤,也猜得到蕭霆軒的目的。若是此時一路往前通往迷霧森林,只怕到時候非但不能救出禮親王妃,還會損失慘重。若此刻迂回往北再到入口堵截,才是最為明智的做法。 他低著頭,靜靜沉思。 城主今日定然怕是有十分的把握要將凌汐涵帶回去。那么,他該怎么做?真的要與那女子為敵嗎? 走進迷霧森林,空氣立刻便壓抑了幾分,稀疏的樹木間隱隱可見彩色的透影浮現(xiàn),那便是血鳳布下的結(jié)界。 蕭霆軒看了眼禮親王妃,“有勞小姨破界?!?/br> 禮親王妃冷冷瞪了蕭霆軒一眼,走上前,拔下頭上一支鳳釵,劃破手指,閉上眼睛,口中喃喃說著什么,而后陡然睜開眼眸。清喝一聲:“破!” 風未動,云未動,迷霧森林無絲毫變化。 蕭霆軒鳳眸一緊,眉宇之間露出凝重之色。 凌汐舞先是愕然,而后又一把抓住禮親王妃。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禮親王妃正處在震驚不可置信中,眼神呆滯迷茫。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她低頭看著從自己手指上滑落的鮮血,瞳孔越睜越大,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凌汐舞皺眉,“老妖婆,你在喃喃自語什么?” “他竟然將你驅(qū)逐族譜了,我早該想到的?!笔掱庨]了閉眼,聲音輕柔若風。 凌汐舞詫異,卻聞禮親王妃忽而凄厲一聲嘶吼。 “不,這不可能!”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她掙脫了凌汐舞,看著毫無變化的迷霧森林,眼神瘋狂而血紅。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舉起簪子,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口中念著咒語。 “破!破!破!” 可是無論她怎樣念,無論多少次,哪怕她十指已經(jīng)割破,哪怕她因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如雪,迷霧森林仍舊沒有絲毫變化。 “破!”她用盡全力,嘶吼一聲,而后仿若失去全身力氣般頹然坐在了地上,眼神呆滯無神。 “歐陽痕,你怎么可以這么對我?怎么可以?”她低聲呢喃著,眼淚無聲流下,沖散了凌汐舞心中的怒火。 “殿下,現(xiàn)在該怎么辦?”赤練走上來,眼中有著凝重。 落天祥神色也有著嚴肅,沉吟一會兒。 “闖!” 站在他身邊的白衣女子嗤笑一聲,“闖?如何闖?”她眼里露出冷笑,“迷霧森林非但結(jié)界森嚴,其中更有奇猛怪獸穿行。如今我們幾人都受了傷,還帶著一個瘋女人和一個病號,如何闖得出去?”她眼眸淡淡瞥過被蕭霆軒抱在懷里暈迷的凌汐涵,眼中劃過一絲復雜。 落天祥皺了皺眉,眼中似有不悅。蕭霆軒卻忽而回轉(zhuǎn)頭來,鳳目漾起絲絲笑光。 “琉璃宮何時有了這么個精英?想當初綺蘭練‘飛舞在天’這一招可是苦練了一年。看來,的確是我孤陋寡聞了,竟不知姑娘大名。” 落天祥微怔,方才一片混亂,他只覺得夢姑娘的武功看起來有幾分熟悉,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如今聽蕭霆軒這么一說,他卻如醍醐灌頂。他眼眸深邃,看著白衣女子的目光也變了變。 白衣女子卻是目光詫然,“琉璃宮?” 看她神情,仿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所練的武功一般。 哧— 凌汐舞拔出劍,抵在她的喉嚨處。 “說,你到底是誰?接近太子有什么目的?” 白衣女子眼眸冷然,不屑的瞥了眼凌汐舞。 “拿開你的劍?!?/br> “你—”凌汐舞本就不是個沉穩(wěn)的性子,被白衣女子這般輕視,當下就怒了,持劍刺了過去。 “別以為你出自琉璃宮本姑娘就不敢殺你?!?/br> 白衣女子輕蔑一笑,身影輕飄飄的一閃,便輕松躲過了凌汐舞的一劍。 凌汐舞待還要繼續(xù),落天祥卻突然出手彈開了她的劍。 “凌姑娘,手下留情。” 白衣女子一震,凌? 凌汐舞憤怒的轉(zhuǎn)頭瞪著落天祥,“落天祥,你走開?!?/br> 落天祥淡淡卻是淡淡轉(zhuǎn)身,關切的走到白衣女子面前。 “夢姑娘,你沒事吧?!眲偛排c幾位護法長老交手時,她替自己擋了那木長老一掌,早已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剛才她看似那樣輕易的一招,卻是拼盡了全力在退避。她雖然面色無波,但早已觸動傷情,光看她額頭上隱隱而現(xiàn)的汗珠就知道了。 白衣女子隱藏在面紗下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聽到落天祥關切的聲音,她目光微閃。 “你關心我?”她明眸如水,流露出溫情脈脈的水光,期待而喜悅的看著落天祥,絲毫不顧及周邊還有其他人存在。 落天祥先是一怔,而后坦然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交給她。 “這是你當日交給我的療傷圣藥,專治內(nèi)傷?!?/br> 白衣女子看著他手中不過指頭大小的瓷瓶,目光微漾。 “你還留著?”說不清是喜悅還是激動,她心中的感覺非常復雜。 “我以為,你心里只有她…”后面這一句,她聲音異常低柔,幾乎聽不見。 落天祥淡淡一笑,“姑娘千辛萬苦找來的珍奇名藥,在下豈能浪費?” 凌汐舞看不慣他們在一邊郎情妾意的摸樣,冷哼了一聲。 “花心濫情,四妹真是有眼光?!?/br> 落天祥渾身一震,白衣女子卻是接過了他手中的瓷瓶,清冷的眸光難得的醞釀起笑意。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彼蛄柘?,對之投向挑釁的一眼。 凌汐舞眼里浮現(xiàn)怒火,對著落天祥吼道:“落天祥,你是被這女人給迷惑了吧,連好壞都分不清了。” 落天祥已經(jīng)恢復冷靜,淡道:“凌姑娘,我想你是誤會夢姑娘了。她…” “你給我閉嘴?!绷柘韪静唤o他好臉色看,“什么誤會?。课铱茨闶潜幻郎曰枇祟^腦吧。這女人分明居心不良,你居然還幫著她。落天祥,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她救過我?!?/br> “呵~”凌汐舞嗤笑一聲,“你和她非親非故,她為何要救你?” 落天祥沉默,那白衣女子卻上前一步,冷眼看著凌汐舞。 “你再在這兒廢話連篇,等天黑了,你就等著喂狼吧?!?/br> “你—”凌汐舞美目中燃燒著熊熊火焰,氣得渾身發(fā)抖。 白衣女子卻不再理會她,而是瞇了瞇眼打量著蕭霆軒。半晌,她隱于面紗下的嘴角才微微勾起。 “這一次,她的眼光倒是不差。” 此話一出,便是剛才還護著她的落天祥,也不禁眼露懷疑。 “夢姑娘,你似乎對映波的一切很是熟悉?” 白衣女子回眸,清眸如雪。 “你怕我對她不利?” 落天祥沉默,白衣女子眼眸黯然,復又看向蕭霆軒,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她真是好命啊,這么多男人都肯為她不顧性命…”她流光若水的眸光落在沉睡的凌汐涵臉上,眼底略過復雜的幽暗之光。 “為什么無論你走到哪兒,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忽而腳步動了,似乎想要靠近凌汐涵,落天祥卻擋住了她。 “夢姑娘,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