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瓊?cè)A宴上,他當(dāng)眾求娶她卻遭到她無情拒絕后的痛苦黯然。 睿親王府賞花會上,他在她翩然絕美的舞姿中迷失了心魂。 …… 她知道,蕭銘瀾早已為她動心情迷。而這,也是她最初的目的。 因為她知道,對于一個自大狂妄將所有女子視同無物的男人來說。要報復(fù)他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那個曾經(jīng)厭惡自己到極致的他瘋狂的愛上自己,然后再將他狠狠的棄如敝屣。那樣的報復(fù),才會讓他刻骨銘心。 現(xiàn)在,她做到了,蕭銘瀾真的愛上她了。她原本應(yīng)該感到報復(fù)后的愉悅快感的,可是此刻面對失魂落魄的蕭銘瀾,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反而有些同情他。 其實,蕭銘瀾并不是那么壞的。至少,他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br> 想到此,她不禁淡去了眼中冷色,語氣也不若之前那么冰冷。 “蕭銘瀾,我曾經(jīng)非常討厭你,恨不得將你踩在腳下,讓你感受一下被人嘲笑的屈辱,因為你曾那樣踐踏一個純真少女的真心。你知道嗎?那樣的你,真的很可惡,也讓人討厭和鄙視?!彼Z氣很平淡,沒有絲毫憤怒的意味,卻讓蕭銘瀾一顆心漸漸下沉。 “可是經(jīng)過了那么多事,我不討厭你了,真的。因為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你的無情,換來了我的重生?!彼龆⑽⒁恍?,如春花般燦爛,絢麗而迷亂了蕭銘瀾的眼。 “或者,我應(yīng)該感激你的。” “涵兒…”蕭銘瀾聲音嘶啞,包含痛楚深情的喚了一聲。 凌汐涵半闔著美目,感受著溫柔的風(fēng)拂過臉頰的柔軟,聲音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蕭銘瀾,忘記我吧,你不適合我,我也不適合你。”話到此,便是徹底絕了蕭銘瀾的念想了。她凌汐涵從來都不是婆婆mama藕斷絲連的人,何況曾經(jīng)戀慕蕭銘瀾的人并不是她。 當(dāng)往事一幕幕劃過眼前,凌汐涵突然覺得自己那些所謂的報復(fù)極其幼稚跟可笑。 其實何必呢?她如愿的看到蕭銘瀾痛不欲生的摸樣了,可是她開心嗎?不,她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 或許是因為她心中有了情,有了愛,所以對所有事物的看法也就不一樣了。 對待感情,我們不應(yīng)該自私狹隘,不應(yīng)心存報復(fù)嫉恨。愛情是神圣而純潔的,它值得所有人真誠而純粹的去珍視守護。任何的打擊報復(fù),都是對愛情的侮辱,也是對自己的不負責(zé)任。 所以如今,她學(xué)會了饒恕。饒恕愛,寬恕那些在愛情中迷途的羔羊。 起風(fēng)了,湖岸兩旁的薔薇花在風(fēng)中搖曳生姿,開得絢爛而迷人。像極了曾經(jīng)她臉頰上燦爛而純真的笑容,蕭銘瀾不禁微瞇了眼。 看著此刻決然離去的凌汐涵,他心中被疼痛填滿。 曾經(jīng)也有一個笑容出現(xiàn)在他的生命里,可是最后還是如霧般消散,而那個笑容,卻成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條湍急河流,無法泅渡,那河流的聲音,就成為他每日每夜絕望的歌唱。 風(fēng)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而她的笑容搖晃搖晃,成為他命途中最美的點綴,凡世的喧囂和明亮,世俗的快樂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澗,在風(fēng)里,在他眼前,汨汨而過,溫暖如同泉水一樣涌出來。 曾經(jīng),他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永恒。如果它流動,它就流走;如果它存著,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長,它就慢慢凋零。便是再唯美的愛情也摻雜著悲傷,再凄美的故事也有結(jié)局,就如同如今的他,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注定就要傷自己!這份愛該不該放手呢? 涵兒,其實你不明白。我沒有奢望,我只要你快樂,不要哀傷。 一見傾心愛無悔,為卿癡狂為卿醉。怎奈佳人本無意,我心已死墜輪回。 呵呵,蕭銘瀾自嘲的退后幾步,形容狼狽憔悴。他扶著欄桿,看著水中自己狼狽的倒影。 抱郁思,獨倚望遠憂,苦尋十載迷蹤影,含情脈脈情悠悠,腸斷思念中。 哀嘆聲聲痛飲中,酒醉醒來愁未醒,紅顏知己去何處,憶當(dāng)初,傷流景,往事悠悠記心中。 腸斷相思歲歲同。事世情緣夢難通。滿山煙雨桔花白,無盡相思夜夜風(fēng)。 春去百花暗自悲,紅葉何忍花骨埋。孤月凄涼斷腸處,陣陣秋霜往昔別。牡丹心碎啼花淚,淚灑秋風(fēng)送香魂。問君可有憐花意,莫等香消玉殞化云煙。 他閉了閉眼,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既已失心,如何忘卻? 七月有著莫名的傷感,如同夏日明亮卻又孤寂的月,漫無邊際的傷感,延續(xù)至久遠的大地。 世界很小,讓我遇見你,蒼天騙我,讓我失去你,我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以我祈求再還你一個擁抱??墒侨缃?,你已經(jīng)華麗轉(zhuǎn)身,那已經(jīng)成為我永恒而絕望的奢望。 走出八角廊柱亭,凌汐涵回眸而望,立在亭中那一抹孤單寂寞的身影散發(fā)著于此季節(jié)截然相反的悲傷寂寥,令人見之動容。 她心中不覺嘆息一聲,看著空中高掛的烈日,微微閉了閉眼。 蕭銘瀾,你來得太遲了。 有熟悉的氣息靠近,她睜開眼睛,對上一雙溫情的鳳目。心中不覺一片柔軟。 “軒?!?/br> 蕭霆軒微笑的走過來,親昵而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走吧?!?/br> “嗯” 他們并肩離去,那么和諧的溫柔幸福,刺痛了誰的眼? 臨街的鳳仙居二樓雅間之內(nèi),一墨衣男子站在窗前負手而立。不經(jīng)意的一個回眸,便看見那常年一臉冷然孤傲的女子,此刻在那白衣男子身邊,一臉溫柔的笑。 他驀然瞳孔緊縮,眼底有著他自己都未曾發(fā)現(xiàn)的凌寒之意。 “公子?!鼻г破桨宓穆曇粼诒澈箜懫?。 歐陽宸眸光一晃,語調(diào)淡然冷清。 “何事?” “王爺調(diào)動了所有黃金衛(wèi),趕赴和州?!?/br> 歐陽宸眼眸立刻冷了下來,眼底閃過復(fù)雜之色。握著扇柄的手也微微一緊。 “四大家族長老已經(jīng)被王爺控制,交出了兵權(quán)?!鼻г普f到這兒抬起頭來,“公子,您在京都逗留太久了?!?/br> 歐陽宸目光冷冽如刀,“千云,你逾越了?!比耘f淡然無波的聲音,卻含著莫名的壓力和冷意。 千云陡然單膝跪地,“公子,大業(yè)為重?!?/br> 歐陽宸眼神越發(fā)寒冷,手中玉扇忽而打開,巨大的真氣打在了千云身上。 “公子…”千云吐出一口血來,臉色發(fā)白的捂著胸口,仍是說道:“血鳳的光芒越來越淡,無憂城…再不若從前那般固若金湯了??v然公子責(zé)怪,屬下也不得不說。王爺一心在皇后身上,根本不理會無憂城的存亡…咳咳…如果公子您再為兒女私情而置祖宗家業(yè)于不顧,只會讓眾位將軍寒心,也會讓無憂城的百姓失望?!?/br> 他抬起頭來,蒼白的面容掩藏不了堅毅之色。 “公子,眼下之計,必須盡快開啟血鳳,才能…” “閉嘴!”歐陽宸驀然冷喝一聲,眼神從未有過的冷冽森寒。 “公子!”千云心中悲涼,“您難道忘記了這些年的努力了嗎?” 歐陽宸渾身一震,眼底略過復(fù)雜的光。 吱呀—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歐陽含煙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大哥,千云說的對,你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忘記自己肩負的責(zé)任。”此刻的她早已沒有當(dāng)日對蕭霆軒的瘋狂癡戀,絕美的容顏也沒有了往日故作的柔弱驕矜,而是一臉冷漠沉凝,眼神也由楚楚可憐化為了漠然無謂。 歐陽宸看著她,目光暗沉微涼。 歐陽含煙表情淡漠而清冷,根本無懼于歐陽宸探究的眼神。 “哥,我都可以放下,難道你不可以嗎?”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仿若晨曦霧雨朦朧的迷茫。 歐陽宸瞇了瞇眼,忽而揚唇輕笑起來,手中玉骨折扇打開,輕輕搖晃著,聲音懶散而淡然。 “唔,含煙如今確實懂事了。” 歐陽含煙眼眸微閃,對于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她心里總是有著一股莫名的懼意。因此在面對他的時候,歐陽含煙更加小心翼翼。 她低垂著頭,“從前含煙不懂事,勞哥哥cao心,以后含煙不會再給哥哥添麻煩了?!彼凵裎?,聲音雖輕卻帶著一股堅毅之色。 “含煙是無憂城的人,身上流著歐陽家的血液,自當(dāng)一切以歐陽家族為先,斷不會如從前那般驕縱狂妄,肆意而為?!彼髦窍驓W陽宸表明效忠無憂城的決心,實則是在提醒歐陽宸,身為歐陽家的血脈,一切當(dāng)以無憂城為重。 歐陽宸目光淡然含笑,“嗯,你明白就好?!?/br> 他目光淡淡略過千云因為受傷而蒼白的容顏,聲音淡漠溫涼。 “下去療傷吧?!?/br> “公子?”千云愕然抬頭,又驚又喜。 歐陽宸卻將目光重新移向窗外,“我身邊從不留無用之人?!?/br> 千云心神一凜,沉聲道:“是?!彼酒饋?,捂著胸口走了出去。卻在門口碰到了迎面而來的夜瀾依,他不由詫異。 “夜姑娘?” 夜瀾依見他臉色蒼白,嘴角猶帶一絲血跡,蹙了蹙眉。 “是公子傷了你?” 千云早已恢復(fù)冷漠的表情,“夜姑娘找公子可是有要事?”他口氣不算粗魯,但絕算不上溫和。 夜瀾依挑了挑眉,卻沒有生氣。 “郡主也在?” 千云淡淡睨視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夜瀾依沉吟一會兒,復(fù)又笑道:“既然如此,郡主只怕有要事與公子相商,我就進去打擾了?!彼戳搜郯胙诘拈T扉,里面茶香寥寥,隱隱約約見到那墨衣男子靜靜站在窗前,凝神遙望遠方景物。也不過一瞬,她便轉(zhuǎn)身而去。 ☆、第二卷 風(fēng)云涌動情繾綣 第三十章 絕世之戰(zhàn) 經(jīng)過七天的快馬加鞭,凌汐涵和蕭霆軒終于來到了臨州與滄州的交界處——玉狼山。 玉狼山并非是一座山,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連綿不斷的一片山脈。清晨霧氣朦朧,遠遠望去,便只看見白霧縈繞,霧氣掩蓋下的山脈蔥郁隱隱而現(xiàn)。山脈北邊臨著一條汪洋大海,海水若碧波藍天,清澈見底。若是在秋日的早晨,極目遠眺,便可見湖光山色,青山綠水,接天一線,絕妙得美輪美奐。 前日蕭霆軒收到線報,鳳天歌殘殺武林同道,嗜血殘狠,其行為早已觸怒了所有人的底線。皇后率武林同道群起而攻之,地點就在這玉狼山。 凌汐涵和蕭霆軒同乘一匹快馬,遠遠的就見優(yōu)美逶迤的山嶺,蜿蜒盤旋,猶如一條正在酣睡的巨龍。俯瞰足下,白云彌漫,環(huán)觀群峰,云霧繚繞,一個個山頂探出云霧處,似朵朵芙蓉出水。而在這一片風(fēng)景優(yōu)渥的景象卻被刀劍碰撞以及廝殺哀嚎聲音打破。她心中微沉,只怕這情景不妙啊。 蕭霆軒同樣心情沉重,眼神幽暗,藏著nongnong的擔(dān)憂。 近了,只見那青山綠水處,滿地尸骸,血腥遍布。鳳天歌一頭白發(fā)如雪,眼神血紅陰冷的看著周圍幾個將他包圍的武林人士。他們個個面色蒼白,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滿臉的戒備。 而不遠處,皇后正靠坐在地上,似乎受了傷,那張蝴蝶型的面具也早已掉落,露出絕美而蒼白的容顏。元傾帝攬住她的腰身,目光泛著擔(dān)憂,將她緊緊護在懷中。碧影和蘭陵王也受了重傷,捂著胸口倒在一邊。地上躺著的尸體不僅僅有武林中人,還有許多穿著鐵甲的侍衛(wèi)。他們的長相略微粗獷,皮膚也不似中原人的白皙,而是泛著健康的小麥色澤。 凌汐涵一眼便可以猜到,這些人乃是蘭陵王的手下。 蕭霆軒見到這一幕,臉色早已沉了下來。他帶著凌汐涵飛身下馬,急速跑了過去。 “娘?!彼自诨屎笊磉?,一雙鳳眸擔(dān)憂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