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皇后顯然也明白了趙臨風(fēng)的算計,所以不輕不重的一句話過去,既不罰,也沒說趙欣月無罪,就這樣干干晾著,倒是讓趙臨風(fēng)不好下臺了。 凌汐涵再次感嘆,果真是深宮中的女人。隨便一句話,就包含萬重深意。 氣氛正值僵硬之際,那位一直沉默的趙欣然卻是上前一步。聲音清脆干練,不卑不亢。 “皇后娘娘,jiejie自幼習(xí)禮儀教義,雖有時不乏傲嬌,但絕不是自視甚高目中無人之人。臣女姐妹二人自小就聽過娘娘所有事跡,心中對娘娘早已是仰慕。昔年我姐妹二人年幼,無緣進宮參加瓊?cè)A宴。今日有幸得見娘娘絕世之姿,jiejie一時激動,便將心中所想俱以言之。還望娘娘恕jiejie誠心一片,饒恕其輕狂之罪?!?/br> 凌汐涵側(cè)目望過去,這趙欣然倒是聰明。一番言語既夸贊了皇后,又將趙欣月的冒犯之罪說成是仰慕皇后風(fēng)姿。且言語恭敬真誠,毫不扭捏作態(tài)。這樣一來,皇后縱然有心,亦不好發(fā)難了。 皇后依舊笑著,端起茶杯輕呷一口,才慢悠悠道:“適才趙小姐言有所語,可是何事?”皇后這樣說,也就是不追究了。 趙欣月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簾。 “臣女素知娘娘喜愛瓊花之美態(tài),恰巧,臣女自幼也喜愛瓊花。適才又聽到娘娘說起上次寶華寺的瓊花盛開的場景,聽說異常美麗。可惜臣女前段時間不甚感染風(fēng)寒,無緣見此情景,實為憾事。”她眼中流露出遺憾之色,可見沒有看見瓊花盛開的情景,心中必是失望的。 皇后似乎被她感染,眼中亦有暗色。 “瓊花,又稱聚八仙、蝴蝶花。忍冬科落葉或半常綠灌木?;ù笕绫P,潔白如玉,天下無雙?!彼⑽⒁恍?,宛若春花。 “你既喜愛瓊花,可知其花語?” “花語?”趙欣月疑惑的看著皇后,“臣女不知,還請皇后娘娘示下。” 皇后笑而不語,旁邊的凌汐涵卻突然道:“‘瓊花’的花語是,美麗,浪漫,完美的愛情?!?/br> 此話一出,滿座寂靜,紛紛看向凌汐涵。 凌汐涵卻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迷離和向往。 “‘瓊花’亦寫作‘瓊?cè)A’,古文中”華“即是”花“,而所謂瓊者,即美玉也。后人將瓊花的花語一般認(rèn)為是美麗,浪漫,完美的愛情?!彼⑿χ鴤?cè)目看向皇后,“姨母,涵兒說的可對?” 皇后點點頭,“非常正確?!?/br> 下方,蕭霆軒抬眸若明月映湖般看了凌汐涵一眼,鳳目中光影若浮光掠影,一閃即逝。歐陽宸眼眸微深,捏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趙欣月先是一愣,而后笑望著凌汐涵。 “久聞長樂郡主博學(xué)多才,今日一見,果真如此,臣女佩服?!彼f著微微屈膝一禮,神態(tài)恭敬從容。 趙欣然卻皺了皺秀美,語氣帶著幾分驕傲和挑釁。 “皇后娘娘文武雙全,美名遍天下。臣女又聞言,長樂郡主自幼便時常跟隨娘娘身邊,想必得其真?zhèn)饕欢?。適才郡主一番表現(xiàn),實在讓臣女心生敬佩。想必郡主的武藝必然也不凡,臣女不才,不知可否討教一二?” 凌汐涵挑眉,終于來了。早在趙欣月出場的那一刻,凌汐涵便有預(yù)感。這姐妹二人必定是針對她而來。 皇后皺眉,似有不悅。凌汐涵卻已經(jīng)從容望過去。 “討教不敢當(dāng)。今日乃皇宮盛宴,又是皇后壽辰,動刀動槍的,不吉利?!彼擅畹陌言掝}繞開而去。非她懼怕趙欣月姐妹,而是她實在不喜歡這種無聊沒有意義的比試,那簡直就是在侮辱她的智商跟時間。 趙欣然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拒絕一般,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卻并不放棄。 “我只與你比試騎射,不與其他?!闭f完她似怕凌汐涵再拒絕,遂又道:“多年前青州叛亂,皇后娘娘和皇上并肩作戰(zhàn)。決戰(zhàn)當(dāng)日,娘娘一箭射中敵軍彩旗,致使敵軍軍心大亂。那驚天一箭,雖臣女無緣見到,可也聽昔年將士說過。猶如奔騰野馬脫韁而來,直掃千里?!彼σ庥蛩闹鼙娙?,望著他們一瞬間臉上升起的敬佩,望向高坐元傾帝看著皇后眼中的驕傲和深情,繼而望向挑眉若有所思的凌汐涵。 “不知臣女今日是否有幸能在長樂郡主身上見到同樣一箭?以幕娘娘當(dāng)年之風(fēng)華絕代,謹(jǐn)記在心。” ☆、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幾許 第八十五章 風(fēng)華 御花園的風(fēng)寧靜而悠然,開滿枝頭的花兒燦爛若女子的笑容,陣陣花香撲來,恰是一番心曠神怡。然而,與之不和諧的是此刻突然沉悶而危險的氣氛。 場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小心翼翼的自皇后、凌汐涵以及趙欣然身上略過,心中都有同樣的想法。 十八年前的青州之亂雖然他們沒有參與,但是也聽隨行的士兵繪聲繪色的描繪過那天的場景。是以,當(dāng)年皇后一箭射中敵軍彩旗的情景早已被天下傳頌,人人知曉敬仰。 他們也知道,忠義王府的長樂郡主素來得皇后喜愛?;屎髮ζ淇芍^視如親生,親自教其武藝。雖然他們沒有見過皇后的武功如何,但是想來能坐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武功定然是出神入化的。那么作為皇后一手教出來的凌汐涵,騎射武藝應(yīng)該也是相當(dāng)不錯的??墒乾F(xiàn)在的問題不是凌汐涵和趙欣然誰勝誰負。而是,凌汐涵應(yīng)不應(yīng)該接下挑戰(zhàn)。 趙欣然拿皇后當(dāng)靶子,若凌汐涵拒絕,便是蔑視皇后??闪柘魬?yīng)下了便是承認(rèn)自己繼承皇后衣缽,實乃狂妄。即便勝了,這目中無人自高自大的名聲也傳出去了。 若是敗了,不僅讓她自己顏面掃地,忠義王府更是抬不起頭來。最重要的是,趙欣然是以皇后弟子的身份逼凌汐涵比試的。若凌汐涵真的敗給趙欣然,皇后也相當(dāng)于當(dāng)眾丟臉了。那么日后,皇后會再高看凌汐涵嗎?或者說皇后還會那般寵溺凌汐涵嗎? 凌汐涵垂下眸子,眸底冷笑蔓延。趙欣然真是好心機,不僅要她丟盡臉面,還要絕了她的后路。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她似乎與趙欣然沒什么交集吧。趙欣然姐妹為何要針對她? 她眼中泛著絲絲疑惑的望過去,正好對上趙欣然眼眸中的冷漠和挑釁以及不甘和絲絲嫉妒。 嫉妒?凌汐涵納悶了。趙欣然嫉妒她干嘛? “郡主在想什么?”趙欣然見凌汐涵久久不語,秀美微蹙,道:“難道郡主不屑與臣女較量?”這話可就十足十的挑釁了。 凌汐涵不怒,反而微微笑著。 “皇后娘娘風(fēng)姿絕倫,誰能堪比?趙姑娘今日這般自信,想必也是不讓須眉。本郡主自小對騎射不甚精通,豈能在趙小姐面前班門弄斧,免得貽笑大方。趙小姐且莫說笑了?!?/br> 蕭霆軒端著酒杯的手一頓,不動聲色的看了凌汐涵一眼。歐陽宸目光游離杯中清酒,嘴角劃過若有似無的笑意。 趙欣然臉色一變再變,眼中凌厲愈甚。凌汐涵這話看似自貶認(rèn)輸,可言外之意卻是說她高傲自大,敢拿自己與皇后相提并論,簡直是對皇后的大不敬。 元傾帝的臉色已經(jīng)冷了下來,皇后卻悠然自若。臉上的擔(dān)憂也盡化為了泰然的笑意。 “郡主過于自謙了?!弊兡樢仓皇且凰查g,趙欣然很快就恢復(fù)了冷靜自若,只是眼神越發(fā)的冷冽。 “娘娘當(dāng)日一箭揚眉,三軍歡騰,頂禮膜拜。郡主自幼聰慧,想必這騎射也是不落人后?!彼⑻掳停劢掭p抬,明亮的目光若古譚般劃過幽深的笑光?!翱ぶ魅绱送泼?,是否看不起臣女?” 趙欣然咄咄逼人,言外之意更加暗示眾人凌汐涵高傲自大,自視甚高。甚至不將右相府看在眼里。 右相趙臨風(fēng)眼眸幽深,看向凌汐涵的眼里有著一絲寒意。 凌汐涵很奇怪,今日趙家父女三人似乎故意要針對她一般。這是為什么呢?趙府和忠義王府可還是姻親。她可沒有忘記,那位已經(jīng)懷孕還未回府的趙側(cè)妃,正是趙丞相的親meimei。如此針對忠義王府,對趙丞相有什么好處? 不過此刻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看來今日趙欣然不與她比試是不會罷休了。 她輕輕而笑,“相府雙姝曾名動京城,本郡主不過一小人物,如何能與趙家姐妹爭鋒?趙姑娘此言可是折煞我了。” 趙欣月臉色微沉,右手緊握成拳。眼底晃過一絲殺意。趙欣月上前兩步,微微握了握她的手。 “姐…”趙欣然不解的抬頭,見趙欣月對著她搖搖頭,而后笑著回望凌汐涵。 “郡主謬贊,臣女二人愧不敢當(dāng)?!彼p拂衣袖,衣擺隨風(fēng)而動,若楊柳扶風(fēng)般優(yōu)雅迷人。她笑容從容淡定,美麗溫柔。 “小妹自幼不喜詩書,獨愛刀劍武藝,更是視皇后娘娘為榜樣,徐徐效仿之??赡锬锬锁P顏之身,小妹自不敢冒犯。今日見郡主風(fēng)姿,料想郡主自幼跟在娘娘身邊,必定所學(xué)非凡,便想瞻仰學(xué)習(xí)一二,郡主切勿誤會。” 凌汐涵瞇了瞇眼,這趙家姐妹當(dāng)真是不簡單。尤其是這個趙欣月,心機果然非同凡響?;屎笮北狓P眼,眼底流光一閃。這個時候,她不便開口,否者涵兒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她略一思索,便將目光投向了斜靠在軟榻上的蘭陵王。兩人目光對視,早已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蘭陵王慵懶的眸子微微沉凝著一道光,她對著皇后輕輕點了點頭。笑著挑眉,正欲開口,卻聽見忠義王妃說話了。 “趙小姐多慮了?!彼旖枪闯龅欢鴱娜莸男σ?,“相府雙姝名動京城,乃世上女子學(xué)習(xí)之典范。久聞趙家小妹不禁容貌傾城,且情歌好爽率真,最是喜愛騎射刀劍,武藝非凡。京城內(nèi)閨秀無數(shù),可大多都在家習(xí)詩詞歌賦。安圣meimei出自江湖,俠女心腸。涵兒也受其影響。想來趙姑娘好不容易見到志同道合之人,想要互相切磋一下也純屬正常?!?/br> 忠義王妃一開口,皇后的眼神就冷了下來。等她一說完,皇后眼中冷色已經(jīng)可以結(jié)冰了。她一揮衣袖,鳳眼冷凝的看著忠義王妃。 “忠義王妃這話倒是讓本宮想起來了,云裳與本宮乃師出同門,武藝非凡,怎的一點風(fēng)寒就將她摧殘致死呢?”她微微坐正身體,斜挑著鳳眸,眼底彌漫幽光?!斑@個問題困擾本宮多年,正好,今日王妃既在此,就為本宮解惑吧?!?/br> 皇后話一出,底下眾人便噤聲了,眼眸下垂,直勾勾看著桌面的精美采食和美酒,就是不看其他人的表情,恨不能在此刻化為隱形人。凌汐涵微詫,沒想到皇后會在今天刻意刁難王妃。 忠義王妃臉色微白,輕輕抬頭看向皇后,對上她寒冰似的鳳目,心中不禁一顫。她走到場中央,撩衣下跪。 “臣婦疏漏,才致云裳meimei病喪,請皇后娘娘賜罪?!?/br> 皇后悠然捏緊手中酒杯,眼眸冷沉如水。身邊,元傾帝卻笑著輕輕從她手中拿過酒杯。 “好了,今日是喜慶之日,切勿壞了你的心情?!?/br> 皇后回眸,眼中仍舊不掩冷色,甚至更有著一絲怨憤,那怨憤是不是對王妃,而是對元傾帝。 凌汐涵心中再次詫異,她怎么覺得,她母親的死越來越不尋常了呢?看皇上的樣子,似乎知曉什么一般。而皇后… 底下,蕭霆軒沉斂眉目,看著手中薄酒,不知道在想什么。歐陽宸晃悠著手中酒杯,嘴角的笑沒有絲毫溫度。 場中氣氛陡然僵硬,凌汐晴和凌泓見王妃一直跪在中央,而皇后并未開口叫她起身,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凌汐晴抬眸看向蕭霆軒,見他沉凝眉眼,似乎陷入了自己久遠的思緒里,不由得微蹙眉心,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誰都沒有注意到,坐在最末尾的凌汐珍,在剎那間抬頭,目光若浮光掠影一般掃過上座的皇上和皇后,眼底閃過深沉的暗光。 那是——殺意! 正沉寂之時,蘭陵王忽而爽朗笑了。 “不過兩個小女娃互相討教罷了,哪那么多規(guī)矩?要我說,既然趙小姐這么想見長樂丫頭的箭術(shù),就讓她們比一比吧?!彼聪蚧屎?,目光含著笑意。 “正好,我可很多年沒見你的騎射了。若這丫頭能得你幾分真?zhèn)?,也不枉我今年辛苦走這一遭啊?!?/br> 蘭陵王這話看似在幫著趙欣然,實則是在為凌汐涵解圍。要知道,凌汐涵與趙欣然同齡,又各自代表丞相府和忠義王府。她們之間有摩擦,無論今日凌汐涵是接下趙欣然的挑戰(zhàn)也好,不接下也好,終究難免會讓人非議??商m陵王開口卻不一樣了。首先,蘭陵王是長輩,大老遠從塞外跑來想欣賞一下兩個小輩比試騎射,合情合理。再者,蘭陵王和皇后乃是閨中好友。她在皇后面前說話從來都沒大沒小,皇后也默許之。是以蘭陵王提出什么要求,皇后都不會拒絕的。 果然,皇后聽了蘭陵王的話眼中冷意散去,換上了笑光。 “敢情我還是沾了涵兒和趙小姐的光才得你不惜大老遠來到京城啊,你這架子可真不小。”話雖如此,可皇后眼中笑意卻是掩都掩不住。 蘭陵王笑道:“那你是允還是不允?。俊?/br> “你都親自開口了,我哪還有拒絕的道理?”皇后挑眉,而后回望凌汐涵。 “涵兒?” 凌汐涵心中明白,皇后這是想要她趁此機會打消趙家姐妹的氣焰,免得被她們欺負到頭上來。其實剛才就算蘭陵王不開口,她也有辦法解除困境。只不過她忽而改變主意了,既然趙欣然那么想出丑,那自己何不成全她呢? 她從容站起來,嘴角挽起淡淡的笑意。 “蘭陵王有命,長樂不敢不從?!?/br> 趙欣然挑眉,眼底迅速劃過快光。 元傾帝眼眸淡淡,“移駕校場?!?/br> 場中之人全體起立,跟著去了校場。 “娘!”凌泓和凌汐晴走到中央,一左一右扶起了王妃。 王妃搖搖頭,“無礙!”身后,凌汐云和凌汐宛一直低眉垂目,沒有發(fā)表任何言語。凌汐珍依舊是最為沉默的一個,再加上本來就不甚出眾的容顏,更是讓人容易忽略掉。 忠義王走過來,看了王妃一眼。那一眼,幽深、冷漠、失望… 王妃身子僵了僵,看著忠義王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嘴唇蠕動了兩下,終究沒說出一句話來。 皇家校場,距離御花園南側(cè)五百米處,其間穿過一條康莊大道,再轉(zhuǎn)至小路,一路步行,來到空曠寬廣的校場。校場周圍早已根據(jù)身份等級安排了座位。龍攆停至校場口,元傾帝扶著皇后走了下來,然后走到最高處那兩個屬于帝后的位置坐下。待到眾人全都依剛才的位置就坐,元傾帝才對著身邊的大內(nèi)總管順公公使了個眼色。 順公公低眉恭順道:“皇上,皇后娘娘,弓箭馬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馬上就可以開始了?!?/br> “嗯?!痹獌A帝淡淡嗯了一聲。皇后側(cè)目對凌汐涵道:“涵兒,你去換身衣服吧?!?/br> “不用!”有腳步聲慢慢走近,凌汐涵凝眸望過去,見趙欣然已經(jīng)換了一身紅色緊身騎裝,將玲瓏有致的身材勾勒無余。高高的衣領(lǐng)遮住了白皙優(yōu)美如天鵝的脖頸,領(lǐng)間微微開叉仍舊可見其春光盎然,引人入勝。腳下踩著牛皮小靴,腰間紅色的腰帶緊殺出細腰豐潤的高峰。頭發(fā)早已散下發(fā)髻,三千青絲挽成了馬鞭盤在頭頂,眉間劉漢隨風(fēng)輕揚,眉眼精致如畫。站在校場中,宛如紅色精靈降世。特別是眉宇間那一抹英氣,更是彌補了她因容顏柔美而顯現(xiàn)的嬌弱之美,更是若風(fēng)中寒梅,在雪花中柔弱掙扎,堅強不屈,傲視群花。 凌汐涵眼中笑意畢露,“不過一場演練而已,無需那般麻煩?!彼龆碛耙婚W,已至校場中間。她一步步走進眉眼俱是驕傲的趙欣然,嘴邊笑意不變。有風(fēng)吹來,她白色的裙擺飄飄揚揚,唯落成花。發(fā)絲在清風(fēng)吹拂下散出微微幽香,額前發(fā)絲自皮膚劃過,露出那張清水出芙蓉的絕美容顏。每走一步,仿若步步生蓮,連空氣都帶著幾分清香,令人回味無窮。 那樣極致的美麗,那種無法言喻的風(fēng)華,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嗎,更是讓趙欣然眼眸暗沉。 蕭霆軒看著場中的凌汐涵,深邃的鳳眼若暗夜下的海面,映照明月之光若隱若現(xiàn)。歐陽宸也望著凌汐涵,薄唇緊抿,眼眸深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