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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妻逢對手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為什么這么說呢?因為meimei原本指定的婚嫁對象,乃是九殿下昭王宋靖睿。

    關(guān)于此人的荒唐史,是在佑晴養(yǎng)病時,斷斷續(xù)續(xù)聽丫鬟們和婆子們說的。王爺有很多種,住在京師受皇帝管轄,不許插手政務動輒就被圈禁的。也有有自己的封國,沒事養(yǎng)養(yǎng)兵,對著全國地區(qū)握拳嘆氣,準備謀反篡位的。

    而自己來的這個朝代,諸王是有自己封地的。在自己的封國里,這群人無愧于‘王爺’二字,真是王者,手握大權(quán),除了皇帝誰都不放在眼里。封國內(nèi)官吏任免,經(jīng)濟稅收,包括駐軍調(diào)遣,他都能插手管上一管,地方官吏初一十五要到王府拜謁。最要命的是,就算王爺犯了錯,當?shù)毓倮羧羰巧献嘟o皇帝,皇帝覺得這算不得個事,就要以‘離間皇族親緣罪’把官吏問斬。

    這種情況下,除非藩王要造反,否則他基本上在封國內(nèi)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就如這位昭王殿下,總結(jié)起來,那就是一個封建王爺?shù)母F奢極欲的縮影。至于花個幾百兩銀子買幾張紙這種糟蹋錢的事,根本就不值一提。

    對死過一邊的佑晴來說,這次生命是老天賞賜的,她不挑剔。嫁就嫁嘍,反正穿來之前看了很多宮斗電視劇和小說,大不了挽起袖子投入到王府爭斗中過把‘與人斗其樂無窮’的癮。

    可聽來聽去,就沒人說過昭王在女人方面的荒唐事。佑晴忍不住一問,才知道昭王在女人方面沒有任何污點。

    正因為太干凈了,才越發(fā)詭異。他在封地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千八百女人易如反掌,可他據(jù)說連一個妾室甚至通房都沒有。不寵女人,也沒男|寵,人妖也沒見喜歡。在這講究娶妻納妾開枝散葉的皇族內(nèi),十分稀奇。

    所以免不了猜測這位王爺從生理到心理都有問題。藍家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女兒嫁過去守活寡被虐待。

    佑晴病重,嫁不了撫遠將軍之子,藍家人才把meimei李代桃僵送上了花轎。可誰都沒想到,jiejie居然活了,這回糟了,昭王還在等著迎娶王妃呢,藍家沒辦法,只得哭著勸佑晴嫁過去。

    佑晴倒覺得沒什么,有些荒唐事在這個年代人眼里看起來大逆不道,離經(jīng)叛道,在她眼里只是個沒心肺的頑童的所作所為罷了。至于有沒有女人,這取決于個人的喜

    好,有的人天生對異性不感興趣。她穿越來之前,身邊很多朋友和她的想法一樣,到歲數(shù)找個靠譜的男人一嫁就算了。沒準人昭王就尋思到歲數(shù)找個女人一娶,隨便生幾個孩子就算了呢。

    再說她親堂姐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有這層身份保駕護航,她只要不犯大錯誤,混個自然死亡應該不是難事。

    在哪個朝代,有哪種身份就該做與時代和身份相符的事情。她沒啥高尚追求,只想壽終正寢。

    現(xiàn)在她的送親車隊停在這荒郊野外,她那不靠譜的大哥藍邵誠追著昭王的信使不見了,也不知一貫好勇斗狠的大哥會怎么處置這件事。

    “小姐,您喝口熱水。”丫鬟覓春這時自車簾的縫隙遞進來一杯熱水,道:“這是他們剛生火熱的?!?/br>
    佑晴捧著那瓷碗,小口的嘬了熱水,縮了縮身體。這時她就外面一陣吵嚷聲,很快就安靜了下來,只聽眾人齊呼:“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她心里一緊,猜測可能是剛才那信使被哥哥制服了,然后去請昭王來了。不過,既然是來迎親的,應該不會在洞房前看她。她這個新娘子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她悠然的吹了吹瓷碗里的熱水,正欲低頭再飲一口。

    猛地只覺得一股冷風吹進,她抬眸,見車簾已被掀開,一個像從畫中走出來一般俊美的男子正盯著她看。

    “……”他怎么就闖進來?!這種情況她該說些什么,怎么表現(xiàn)?!

    不等佑晴開口,來人抬掌便掃開她手中的瓷碗,guntang的開水全濺在了車壁上。

    這時,宋靖一把揪過她的衣襟,瞪眼上下打量她,下了一個判斷:“長的真是俗氣!”

    藍佑晴毫不躲避的直視他的眼眸,心中道,彼此啊彼此,你長的也不合我胃口,小白臉!

    ☆、一周目(3)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眼中裝著厭惡,一個眼里盛著不滿,怔怔對視。

    宋靖睿見自己王妃長的柳眉杏眼,翹鼻櫻唇,模樣雖然不錯,卻沒有叫他眼前一亮的感覺,和以前見過的美麗女子沒什么不同,都是些庸脂俗粉。況且看她的模樣,就能斷定她是個一無是處,嬌生慣養(yǎng)的千金小姐。

    可無論怎么嫌惡,他眼下,除了把她娶回王府外,并無他法。

    這時藍佑晴就聽車外一人聲音顫抖的道:“殿下,你現(xiàn)在就見王妃,恐怕不合時宜,還請放下車簾,讓迎親車隊接王妃回宮,正式拜堂成親?!?/br>
    宋靖睿旋首,冷聲道:“本王自有安排,退下!”說完,他又扭頭回來還是盯著藍佑晴看:“你是誰?”

    車外原本嘈雜的人聲此時安靜了下來,更顯得兩人間死寂的可怕。

    她是誰?嚴格來說,她不是佑昕,也不是‘佑晴’,壓根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我……”佑晴緩緩開口:“我大哥呢?他去追您的信使了,還未歸來嗎?請殿下派人去尋他?!弊约簯恫涣耍汛蟾缥桕柡罾鰜眄斠豁?。

    “剛才那信使便是本王!”宋靖睿仍舊追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誰?”

    她愣一下,她聽丫鬟說那信使朝大哥放了一箭,把他帽上紅纓都射飛了。難怪那么大膽呢,原來是昭王親自上陣。大哥追著昭王而去,大哥沒回來,而昭王返回來找她,看樣子,她不是佑昕的事情,已經(jīng)被昭王從大哥嘴里盤問出來的。

    她無奈的道:“……我是藍家嫡長女,藍佑晴?!?/br>
    宋靖睿聽罷,這才送了手,似笑非笑的哼道:“算是你識相,沒吃苦頭自己就招了?!?/br>
    她的身份這么快就被戳穿了,不過怎么處置,還要看他自己如何選擇,告上京城大鬧一場,兩敗俱傷,還是忍氣吞聲,將錯就錯?

    她看得出來,他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厭惡。當一個男人厭惡一個女人,哭是錯,鬧是錯,活著都是錯。這會大哥不在,還是縮起來少惹事為妙。

    佑晴撫平被他揪皺的前襟,抬手把被他碰灑的瓷碗扶正擺好,往車廂里挪了挪,車門口風大,吹的她渾身冷颼颼的。把蓋腿的薄毯子拽了拽,雙手合攏,呵著熱氣。這時她一抬頭,發(fā)現(xiàn)宋靖睿還站在車廂口,看仇人似的看她,唬的她一跳:“殿下,您還有問的?”

    宋靖睿怎料她全沒把自己放在眼里,自顧自的又是扶碗又是拽被子的。本來要說的一肚子怨氣話,此時都被堵了回去。

    他恨恨的把車簾摔上,轉(zhuǎn)身對幾步外彎腰恭候的周侍郎,道:“本王這就回去帶人來迎親,端禮門見!”說完,翻身上馬,揮鞭而去。

    周侍郎在馬后追了幾步,一邊跑一便喊道:“殿下,微臣為您調(diào)十幾個精兵護送您……”眼看昭王的背影越來越遠,他把高舉的手慢慢放下,垂頭喪氣的往回走。結(jié)果走了兩步,他轉(zhuǎn)身又跑著去追昭王:“殿下,殿下,小侯爺此刻在哪里?殿下——殿下——”

    可昭王連頭都沒回一下,就這般策馬去了。

    周侍郎扯著脖子喊了一會無果,這時一個親兵上前,俯身拱手道:“大人,不如讓屬下騎馬去追殿下,追問侯爺身在何處。”

    周侍郎一瞪眼,一拂袖:“蠢材,你敢追上去,就不怕九殿下給你一箭?你馬上帶二十個護衛(wèi)沿方才侯爺走的那條路去尋人!”待那人領(lǐng)命走了,他急的原地來回繞圈。

    這趟婚事搞砸了,人家昭王和舞陽侯都是皇親國戚,大不了皇帝當面申飭幾句,他這個考寒窗苦讀二十載,好不易熬到侍郎位置的人,弄不好一夜被削官下獄。周侍郎在經(jīng)歷了人生最漫長的一個時辰后,就見前方有馬隊歸來,待到了眼前,從一棗紅駿馬上下來一人,正是舞陽侯。只是他渾身泥濘,活似從泥坑里撈出來的一般,見他這么狼狽,周侍郎料定必然是昭王所為,不敢多問,趕緊叫了隨行的大夫來給他檢查傷勢。

    好在舞陽侯除了左肋一處傷勢外,并無大礙。周侍郎找準機會,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和舞陽侯講了。藍邵誠略微吃驚:“殿下說,回城帶人來迎親?”

    周侍郎高興的點頭:“是啊,想必是殿下對王妃十分滿意。此番一見傾心。”

    藍邵誠半信半疑,不過本以為昭王折返回來要對meimei不利,沒想到他不僅沒傷害她,反倒下令繼續(xù)成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雙方都騎虎難下。藍邵誠一邊糾結(jié)于meimei嫁予昭王的悲慘,一邊又慶幸昭王愿意吃這個啞巴虧,而不是退婚并上疏告藍家一狀。

    藍邵誠擦凈了臉,確定自己儀表不那么狼狽了,才到了meimei車輦前,隔著車簾低聲問道:“佑晴,方才九殿下來,與你說什么了?”說完,就聽車內(nèi)的meimei有幾分無奈的道:“他說我長的俗氣,還問我是誰,我告訴他,我是藍佑晴,然后他就走了

    ?!?/br>
    這和藍邵誠想想中的,兩人含情脈脈對視,最后昭王對自己meimei一見傾心,舍不得退婚的情形差的有點遠。

    這時聽meimei問道:“哥,他發(fā)現(xiàn)我不是佑昕了,咱們是要打道回府了嗎?”

    藍邵誠道:“殿下告訴周侍郎,他這就回去帶人來迎親,所以……所以……咱們還得繼續(xù)前行?!?/br>
    在車內(nèi)的佑晴嘴角不禁抽了抽。

    看來昭王選擇了顧全大局,將錯就錯,迎娶她做王妃。

    —

    比起一路上的車馬勞頓,成婚儀式才叫藍佑晴苦不堪言。趕路的時候,她在車里隨便怎么‘歪著’‘靠著’‘倚著’,想怎么動就怎么動??勺詮乃陀H隊伍進了城,她就成了個任人擺布的偶人。儀式之繁瑣,程序之復雜,叫她終身難忘,簡直比體能測試跑三千米還累。

    鳳冠壓的她脖子都要斷了,蓋著蓋頭,她看不清周遭的情況,但自從和宋靖睿一起踏入禮堂,她就感覺到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人散發(fā)隱隱的怨氣。

    等贊禮官周侍郎字正腔圓的道了一聲:“送入洞房——”她便由人扶著向王府后院的存心殿走去。

    開始還有陪嫁的丫鬟在她身邊偶爾和她說兩句話,等時辰差不多了,她們按照規(guī)矩都退下了,獨留她一個人等著丈夫。

    她緊張,卻不害怕。畢竟皇室要臉面,就算宋靖睿看不上她,他能做的頂多是把她當干貨靠邊晾曬起來,不聞不問。

    估計他也是這么打算的。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藍佑晴差點倚著床屏睡過去,才聽到太監(jiān)在外稟告:“殿下駕到——”。她一個激靈就坐直了身板,在蓋頭下眼觀鼻鼻觀心,心中默念著‘我叫不緊張,我叫不緊張。’

    來人推門進來,徑直向她走來。這時龍鳳紅燭‘啪’的綻放了一朵燭花,佑晴太過緊張,身子不禁一抖,她就聽宋靖睿嫌惡的‘嘖’了一聲,然后頭上的蓋頭就被扯掉了。

    宋靖睿手里抓著她的蓋頭,甩了甩,冷聲問:“知道本王為什么不用秤桿挑你的蓋頭嗎?”

    “因為殿下您娶我,并不稱心意。”

    兩人穿著象征喜氣的大紅禮服,臉上卻都沒半絲的歡喜顏色。佑晴看得出來,宋靖睿勉強想把視線放在自己臉上,但是每次兩人眼神接觸,他都要微一蹙眉,并把目光移開。

    這時負責洞房內(nèi)禮儀的執(zhí)事女官和一干宮人在外求見,才將兩人間的凝重氣氛打破。執(zhí)事女官負責為新婚的王爺和王妃舉行同食一‘牲’的同牢禮,他先切了一片羊rou放在昭王唇前,昭王瞟了眼自己的王妃,然后張嘴把那羊rou給吃了,一邊嚼一邊看佑晴。

    不用他說,佑晴明白,他是把那羊rou當做自己了。

    執(zhí)事女官又為兩人斟了合巹酒。兩人一言不發(fā),執(zhí)事女官怎么吩咐就怎么做,所以禮儀很快就進行完了。

    等執(zhí)事女官和宮人們退下了,屋內(nèi)獨留兩人,真正的煎熬才開始。

    佑晴覺得這么沉默下去不是辦法,應該說點什么。未等她開口,就聽宋靖睿道:“本王今夜留下來住?!?/br>
    佑晴知道他厭煩自己,淡淡的道:“殿下不必勉強?!?/br>
    聽他這意思,大概過了今晚,他就不會和她住在一起了。極好,一會躺平了,雙眼一閉,熬過這一晚,就能解脫了。

    宋靖睿忽然起身,攔腰一掬,幾步就把佑晴帶到床前,他雙手把她的鳳冠摘到,隨手一扔。繼而左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往床上推,右手則從左袖中取了一根細繩出來,整個人騎在她身上,把她兩只手腕一扣,就要捆。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嚇的佑晴連聲道:“你這是做什么?快點放開我!”

    難道他是個喜歡在床笫之事上玩花樣的變態(tài)?

    “不捆住你,我不放心!”宋靖睿冷聲道,強壓住死命掙扎的佑晴。

    佑晴氣喘吁吁的哼道:“原來殿下好這口!”

    “哪口?”宋靖睿聽不懂她的話:“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本王睡不安穩(wěn),怕你搞小動作,先把你捆牢了,叫你動彈不得?!?/br>
    佑晴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使勁掙扎著:“如果殿下是擔心這個,全然沒必要,臣妾可以把婚床讓給您,臣妾可以在椅子上坐一夜給您望風。”

    “你本就不是該嫁給本王的人,誰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怎能允許你看著本王入睡。”

    佑晴也急了:“不管我是藍佑晴還是藍佑昕,我代表的都是藍家。我除非瘋了,否則怎么敢傷害你,累及藍氏一族?”

    “你們姓藍的什么事不敢做?掉包王妃這種事都做得了!做些對本王不利的事,還在話下嗎?”

    佑晴心道,說對

    了,我現(xiàn)在還真想殺了你!

    她哪能叫宋靖睿把她給捆住了,拼命的掙扎,腰身亂扭想把他掀下去。宋靖睿騎在她身上,兩人肢體親密的接觸,她一番掙扎扭動,雖是隔著布料摩挲,但他那處很快就有了反應。

    佑晴感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自己,瞬間也懂了,既驚懼又無語:“……”

    宋靖睿此時深感窘迫,臉上略略一紅,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對佑晴怒道:“你敢勾引本王?”

    ☆、一周目(4)

    “……”佑晴自從那日他撩開車簾甩給她一句‘長的俗氣’的評價,她一直對此事耿耿于懷,剛才又得他賞賜了不屑的‘嘖嘖’聲,眼下她終于找到原封奉還的機會,她努了努唇,在唇齒間擠出一聲響亮的‘嘖!”飽含了不屑和不滿,順便還翻了一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