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顏虎卻是搖頭,從不死島回長生天的一路上,墨千赫已經(jīng)將寧家的一應事情悉數(shù)告知,他心知寧家現(xiàn)在已然處于很危急的狀況,若能早一天將那人救醒,墨千赫自然就能早一天知道寧家人的下落。 “我的傷已無大礙,救人要緊?!鳖伝⑥D(zhuǎn)了頭吩咐顏豹三人:“一會我安魂之際,你們一定要小心謹慎的看守,萬不可有什么閃失。” 顏豹三人齊齊點頭,而那邊墨千赫已然走上前道:“顏家主這邊請?!?/br> 一行人穿過長長的走廊,在一所很僻靜的院落前駐步,墨千赫推門而入,房中靠窗的大床上,一男子安然躺著,顏虎走上前去,卻見這男子面色雖如正常人,但細看卻能看到他的肌膚正慢慢變透明,若然再遲幾天,這男子便會魂飛魄散,縱是有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他不得。 “顏家主,他還能活下來嗎?”墨千赫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不由皺了眉頭問。 顏虎點頭道:“墨家主請放心,我一定將他安然救回?!闭f完他掉轉(zhuǎn)頭吩咐顏豹三人:“一會我安魂之際,你們便用金針封住他周身,切不可有錯失?!?/br> 顏豹三人點頭:“大哥盡管放心?!?/br> 顏虎轉(zhuǎn)向墨千赫:“墨家主,還請你把他扶起來,讓他盤膝坐好,大長老,還得借助您的功力替他運氣。” 墨千赫二話不說上前將床上躺著的男子扶起來,又按顏虎所說讓男子盤膝而坐,大長老在收到顏虎的點頭示意之后也坐上床,雙掌按上男子的后心,源源不斷的玄氣順著大長老的雙掌輸送進男子的體內(nèi)。 顏虎也坐上床,正面對著男子,他一手點上男子的眉心,另一只手卻擺出一個極為古怪的姿勢,當他將手點上男子的眉心之后,男子的身子明顯一震,就在男子身體一震之后,顏豹三人同時出手,數(shù)十根金針同時明晃晃的插在男子周身。 顏豹三人將金針插在男子周身之后,顏虎猛然起來口中念出一句墨千赫聽不懂的赦令,隨著那赦令,男子猛然睜開雙眼張嘴一吐,吐出來的卻不是鮮血而是一口黑色煙霧。 在看到男子吐出墨色煙霧過后,顏豹三人又同時手一動,男人身上的金針已被他們收回,顏虎看著大長老道:“辛苦大長老了?!?/br> 大長老會意的收回手下了床,顏虎扶著那男子往床上靠過去,用引枕墊著男子的后背,男子似乎還沒有完全的清醒,完全順著的他的引導靠在床邊,只是那雙目在看到墨千赫時陡然閃亮。 讓男子靠好之后,顏虎也松了手,他看了看男子的面色然后轉(zhuǎn)向墨千赫:“他已然醒轉(zhuǎn),再調(diào)息個幾日就好了,墨家主不用擔心?!?/br> 他顏色蒼白喘著氣說完,墨千赫心知他重傷才剛大好,這會為了救治那人又耗損了太多玄氣,忙道:“謝謝顏家主,他既然已經(jīng)無恙,顏家主還請早去休息調(diào)養(yǎng)。” 顏虎也著實有些支撐不住便點了頭,顏豹走過來扶著他告退而出。 在顏虎兄弟四人邁出去之后,床上的男子突然開聲,聲音雖然虛弱卻透著堅定:“方平謝墨家主救命之恩。” 墨千赫不由苦笑搖頭,他是先祖恩公的后人,原本上長生天是為了讓墨家出手救寧家,卻沒想到墨長久居然不顧先祖遺訓竟然謀害他的性命,說起來,是墨家虧欠他太多,是墨家人謀害他的性命,如今救他回轉(zhuǎn)是墨家應該做的,如何能擔得起他一聲謝! “寧前輩,之前千赫也曾經(jīng)說過,是墨家虧欠了您,如今千赫最憂心的是你們寧家如今究竟怎么樣了?千赫曾經(jīng)打聽過,但無一人得知寧家如今藏在何處,安全與否?”他誠懇的看著寧方平,又道:“寧前輩,師妹她如今尚在修煉,功成之后就會出關(guān),在此之前我答應過師妹要好好保護她的家人,不知道前輩可否告知寧家所有的情況?” 寧方平嘆息一聲,語氣沉重:“當年我來長生天之時,寧家在中域安陽城的青峰山,可是如今過了這么多年,我也不能肯定他們現(xiàn)在還在那里?!?/br> 墨千赫心中一動,不管寧家還在不在青峰山,但至少這是一條線索了,有線索他就能追查下去。只是寧方平曾經(jīng)說過,卿卿的父親還活著,他既然知道卿卿的父親還活著,也許也知道卿卿的父親究竟在哪里了! “前輩,您上次醒轉(zhuǎn)時曾經(jīng)說師妹的父親還活著,不知道前輩可否知道他如今究竟在哪里?” 寧方平眼神黯淡下去,搖頭道:“沒用的,即便知道,也救不了他。” 墨千赫和大長老不由對望一眼,寧方平在長生天卻還說出這一句不抱希望的話,可見寧卿歌父親被囚禁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或許他和大長老也無法將人救出來! 是什么樣的地方讓寧方平這般沒信心呢? “前輩,他究竟被囚禁在何處?”墨千赫掩了心中的不安,看著寧方平。 寧方平抬眸看著他,臉上有抹苦笑:“當年家主為了保全整個家族,讓老幼弱小隱藏在青峰山內(nèi),他自己則帶著我們引開雷家和陰家的人,后來,我們被陰家和雷家的人一路逼到苦海,在苦海我們大打出手,最后驚動了海蛟一族,家主為了保護我們,才被海蛟一族捉了過去,而陰家和雷家的人也全部死在海蛟一族手中,我們?nèi)艘驗榧抑鞯谋Wo才幸免于難,家主最后囑咐我們一定要上長生天找到你們尋求幫助,可是在往長生天的一路上,我們遇上了陰家和雷家的追殺,最后唯有我一人能安然活著到長生天?!?/br> ☆、第160章 “千赫,去苦海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回來,我不同意你的做法?!贝箝L老緩緩搖頭,雙目中盡是不贊成。 從寧方平說出寧卿歌的父親寧浩然在苦海海蛟一族手中之后,墨千赫就決定去苦海救回寧浩然,可是關(guān)于苦海的種種傳說,都讓大長老極不贊成墨千赫的決定。 苦海,并不是星風大陸唯一的海域,但卻是唯一讓人聞之色變的深海,不僅僅是因為生活在苦海的海蛟一族,更因為苦海的兇險遠遠高于別的海域,到了海底深處,苦海海水的溫度遠遠不是人體所有承受的,縱然苦海海域中有著無窮的珍寶卻從無人類敢輕易涉險采摘,便是因為苦海海水不同于一般的海水,雖然墨千赫的修為已然遠遠高于正常人,但大長老卻還是很不樂觀。 “墨家主,大長老所說不錯,你一定要慎重考慮,我們顏家當年上到不死島,在此之前雖然和海蛟一族相安無事,但這一次,海蛟一族突然淹沒整個不死島,而我們卻逃了出來,可想而知,海蛟族人正處于憤怒之中,此時你去苦海,處于憤怒之中的海蛟一族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你。”顏虎也在一邊輕聲勸慰,雖然所有顏家人都安然的從不死島逃了出來,但一想到那天海水淹沒整個不死島的畫面,他就不由自主的為之心悸,海蛟一族在海中的實力也由此可窺,墨千赫此去苦海,定然是兇險萬分,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墨千赫在心中嘆息一聲,大長老和顏虎的擔憂在情理之中,可是,那個被困在苦海海底的人是他心愛女人的父親,如果因為那些兇險就要讓他置卿卿父親于不顧,他做不到! 卿卿這么多年來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好不容易知道她父親在哪里了,他如果還不去救,他又怎么對得住卿卿呢!雖然他知道卿卿一定不會怪罪于他,但他就是沒有辦法做到袖手旁觀,無論如何,不管苦海究竟有多兇險,他都要試上一試,不管結(jié)局是怎樣,不管他能不能將寧浩然救出來,但他要求一個問心無愧! “大長老和顏家主不用擔心,苦海雖然兇險,但你們卻忘了一點,千赫是長生天墨家的人,長生天墨家的人,除非是自己坐化,否則是不會死的,此去,千赫雖然可能會遇上一些危險,但不會危及性命,最多,不過是被困在那里面罷了。但如果就因為害怕危險而置師妹的父親于不顧,千赫做不到!先不說寧浩然是先祖恩公的后人,單憑著他是師妹父親這一點,千赫都不能不顧,大長老,千赫離開之后,族中事務還要勞煩大長老多多費心!” 墨千赫呼了口氣,面帶歉疚的看著大長老,他千年不曾回墨家,墨家所有事務都壓在了大長老身上,大長老一心想要閉關(guān)修煉卻因為他這個不負責任的家主而一再推遲,這一次,他去苦海,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大長老又得替他管理墨家,平心而論,他欠大長老的實在太多太多。 大長老卻嘆了口氣,知道不管怎樣,都勸服不了墨千赫要去苦海的決心,也是,寧卿歌既然得到了墨家祖?zhèn)餮袷罪椀恼J可,她將來就是墨家的當家主母,身為她夫君的千赫,又怎能對未來的岳父袖手旁觀呢! “千赫,你可以去,但不能放任你一個人去,你至少得帶二十個人和你一同去苦海。”大長老思忖一番,二十個人雖然不多,但長生天墨家的人遠不是尋常人所能相提并論的,有這二十來個人,多多少少也能幫到千赫一些。 墨千赫聞言搖頭:“不可,人太多反而容易引起雷家和陰家的注目,更何況,苦海海底,縱然人再多也于事無補,大長老,千赫知道您一心是為千赫著想,但如今族中也甚不穩(wěn)定,再者墨長久又被人救下長生天,說不定哪一天,那人就會重返長生天挑事,所以千赫認為,苦海就由千赫一人前去,而長生天從現(xiàn)在開始,就得加強防守,以防有什么不測發(fā)生。” 大長老聽了正想再勸,墨千赫又道:“如今雷家和陰家正在四處尋找寧家的下落,我若帶的人太多,反倒會引人注意阻礙我行事,我單身一人倒是方便許多,只是這一次,還要請大長老替我配藥,將這滿頭白發(fā)改變一下,這樣千赫行事方便得多。” 其實他并不在意這一頭白發(fā)會阻礙他做什么,只是卿卿每每看到他滿頭白發(fā)就會露出愧疚之情,這可不是他所樂見的!千年以前因為卿卿的誤會他傷心之下瞬間白發(fā),可是在他心里,這一切不是卿卿的錯,要怪,都只能怪陰素素那個女人,若不是那個女人假扮成他的模樣出手傷了師尊,卿卿又何至于會心生誤會! 造成他和卿卿千年誤會的罪魁禍首陰素素,早晚有一天他要親手捉住她,再親手將她送進煉獄! 相信,那里是陰素素最不想回去的地方卻也是最適合她的地方! 大長老見他神情堅定,知道他決定的事斷無更改,當下只得在心中嘆息一聲,看了他滿頭白發(fā)一眼道:“白發(fā)轉(zhuǎn)成黑發(fā)并不難,你且稍等,我這就去配藥?!?/br> 長生天的草藥都種植在北邊的藥谷,大長老一路北行,在一方草木蔥蔥的山谷前停駐,山谷入口處,墨非煙和她身邊的冀嵐顯然已經(jīng)等了他許久,看到他,墨非煙帶著笑迎上前來:“大長老好。” 大長老知道她是為何而在這里等候,不由搖了搖頭:“非煙,千赫他不肯改變主意,執(zhí)意要去苦海,而且他不肯帶人一同前往,你還是安心留在長生天修煉?!?/br> 在寧方平說出寧浩然被困在苦海之后,墨非煙就私下求見了他,說家主一定會只身犯險前往苦海去救寧浩然,原本救寧浩然是墨家義不容辭的責任,但苦海太過危險,她希望大長老能出面勸導家主不要前往苦海救人。當時他回墨非煙的是他雖然可以勸導,但墨千赫卻并不一定會聽從他的勸導,而事實證明,墨千赫果然沒有改變主意。 對于大長老的答案,墨非煙并不意外,她早就知道,家主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讓大長老去勸家主,不過是抱著一線希望罷了。如今大長老的回答,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家主決定的事大長老不能改變,那她決定的事,家主也不能阻攔! 她微微一笑道:“大長老,非煙要跟著家主去苦海,還望大長老同意。” 她知道,如果她自己去和家主說,家主一定不會同意她跟著去苦海,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得到大長老的同意,有大長老出面,家主縱然再不愿意也不會駁了大長老的面子。 大長老雙眸一閃,墨家眾多后輩之中,墨非煙雖然是女子身,但資質(zhì)卻勝過很多男子,大長老相信,假以時日,墨非煙定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或許,讓她下山跟著千赫歷練是一件好事? 這樣想著大長老的面色便肅穆下來,他定定的看著墨非煙,“非煙,你可知寧浩然的身份?你可知千赫為什么不顧兇險也要去救他出來?” 墨非煙心中一緊,卻不改笑顏的道:“非煙知道,寧前輩是先祖恩公的后人,所以家主才要不顧兇險也要前去苦海救他。” 大長老細細看著她,半晌方道:“非煙,寧浩然是我們墨家先祖恩公后人不假,但他還有一重身份,便是千赫夫人的父親,我們墨家將來的當家主母的父親?!?/br> 墨非煙的臉色黯淡下來,但不過轉(zhuǎn)瞬她又堅定的看著大長老:“大長老,非煙知道家主和寧姑娘的事,大長老無需擔心,非煙想要跟著家主下山,只是因為非煙是墨家人?!?/br> 大長老不語,只是定定的看著她,似乎要看穿她心中所思。 半晌過后,墨非煙鄭重的聲音再次響起:“大長老,非煙從前或許有些妄想,但非煙知道什么是本份,大長老無需擔心非煙會做出什么錯事,非煙想要跟著家主,除了非煙是墨家人之外,更因為多年以前因為非煙的膽小,寧方平前輩才受了那么多的苦,而寧家也才會淪落如此,非煙想要彌補當年的過錯,還望大長老成全!” 聽得她如是一說,大長老方點點頭,道:“非煙,你是墨家后輩中的佼佼者,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墨非煙心中半是黯然半是驚喜,她看著大長老道:“大長老,您這是同意非煙了嗎?” 大長老笑著點頭,邊走進山谷邊道:“我雖然同意了,但千赫他肯不肯答應還不一定,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還有,苦海那邊甚是危險,你跟著千赫,說不定不但不能幫到他反而會拖累他,這樣你也要去嗎?” 墨非煙一愣,顯然這種情況她不曾想過,大長老只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說。 愣了半晌過后,她堅定的聲音方才響起:“大長老盡請放心,非煙一定不會拖累家主行事!” ☆、第161章 再一次來到苦海,凝望著一望無垠的海水,墨千赫只覺心中一片感慨,若不是上次親眼目睹了發(fā)怒的海蛟一族,若不是親眼見證了海水淹沒整個不死島,誰能想像得到,這看上去平靜美麗的海水中卻有著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力量呢! 相較于墨千赫心中的感慨,墨非煙卻隱隱有些害怕,雖然在她的堅持和大長老的勸說下,家主肯帶著她一同前來,可是當真正面對這廣闊無邊的海水,回想著當日的情景,她心中不免就為之一悸。她抬眼望向墨千赫,眼眸中不由帶了擔憂,她知道,這一次不管她再怎么堅持,家主是不會讓她跟著一起下到海水深處的,而她自己也明白,她下到海水深處,不但幫不到家主,反而會成為家主的累贅,可是家主一個人下到海底深處,那些兇猛的海蛟一族,會如何對付家主呢? “非煙,你就守在這邊,若是十天之內(nèi)我還沒有出來,你就回長生天稟報大長老,記住,若是我沒能回來,讓大長老也千萬不要擔憂,更不要帶著族人前來尋我?!蹦Ш湛粗劾锏膱远ú蝗莘磳?。 墨非煙緊了緊眉,卻并沒有出聲反對,她道:“家主放心,非煙一定按家主吩咐行事?!比羧患抑魇熘畠?nèi)還沒有出來,她會按家主吩咐回長生天將事情稟報大長老,可是大長老會不會按家主所說的不來尋找家主,那可不是她所能決定的了!而她可以肯定的是,若是家主能出來,大長老絕對不可能不聞不問,他一定會帶著族人前來苦海尋找家主的。 墨千赫不再說話,縱身一躍,已然躍進了廣闊無邊的海水,站在岸邊的墨非煙看著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海水之中,心緊緊的揪了起來,臨行前大長老意味深長的話語又在腦海響起,她也知道,家主和她是絕無可能的,且不說輩份的阻礙,橫在她和家主之間的,是寧卿歌,雖然她不曾見過寧卿歌,可是好幾次,她試探的向家主問起寧卿歌時,家主提到寧卿歌名字時的那種表情以及那種眼眸,是她這一生都無法忘懷的! 他的眼眸中,那一刻,只余下一片純粹美好的歡喜,就像這世上除了那個她,他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或是事與物。 從那一刻,她便知道,縱然她和家主之間沒有輩份的阻礙,她和家主之間也絕無可能,因為他已然把整顆心都給了寧卿歌。 也就從那一刻,她隱隱覺得有些心痛有些季度有些黯然神傷,她自小長大,從雙親以及族人的嘴中聽說了許多關(guān)于家主的事跡,當她知道家主為了他的小師妹甘愿苦守結(jié)界千年時,她有些不解的同時更多的是替家主感到不值,家主那么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的小師妹,可他的小師妹卻為什么不了解家主,還誤會家主是打傷家主師尊的那個人呢? 在她看來,真正愛一個人,就應該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寧卿歌顯然沒有做到,不然家主也不會獨自苦守結(jié)界千年,她常常在想,寧卿歌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家主這樣全心全意不計較得失的對待她? 在知道家主的所有故事之后,她對這位不曾謀面的家主不但有著深深的好奇,同時也有著一種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愫,按理說,那時的她,僅僅只是從族人的口中得知這位家主的故事而已,她不應該有什么別樣心思的,可是每每想到他因為寧卿歌的誤會而心甘情愿走進結(jié)界苦守千年,她的心,就不由得跳動起來。 這樣癡情而又專情的男子,會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抱著這樣的好奇,她終于等到了上天的眷顧,他回來了,回到了長生天。 記得初見他的第一眼,她只覺得一顆心像突然就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而她的世界,也只剩下他的身影。 那一頭白發(fā),那么的顯眼,卻見證了他對寧卿歌堅定不移的感情,那一瞬息,她的心,痛得讓她無法呼吸,不僅僅是因為他一頭白發(fā),也不僅僅是因為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對寧卿歌的愛有多深,更是因為,從那一瞬息她便明白,她的愛慕注定沒有結(jié)局也注定不會有回應! 盡管心中清楚明白的知道這一點,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或許這樣是很愚蠢而又盲目的,可她只是想這樣守在他身邊,哪怕他心中并沒有她。 她并沒有奢望家主會知道她的心意,她也不準備向家主表明她的心意,因為她知道,一旦她表明了這番心意,從今往后,家主都不可能在帶著她了! 而更重的要是,她明白,家主的心中只有寧卿歌,她就算告白也不可能讓家主有所動容,雖然不曾見過寧卿歌,雖然她心中有些替家主不值,認為寧卿歌不值得家主這般付出,但同時她心里又不免有些矛盾的想,既然家主這般認定的女子,那也一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寧卿歌,自然有值得家主這般毫無怨尤不顧一切愛她的理由! 潛進海水的墨千赫,全然不知岸邊墨非煙矛盾、擔憂、害怕以及痛楚的思想,他只覺得愈往海水深處游行,周身便愈是冰寒入骨,唯有運轉(zhuǎn)玄氣方能繼續(xù)往下潛游。 “膽大妄為的人類,居然敢擅闖我海蛟一族的海域!”當他游到一處明顯光亮的地方時,一聲大喝猛然傳過來,那聲音粗嘎中帶著些許的沙啞,聽進耳朵極為難受,就像是干渴了好幾天的人所發(fā)出的聲音一般。 緊接著,原本寧靜的海水猛然翻滾起來,一波又一波的海水挾帶著凌歷的氣息向他層層又疊疊的襲卷過來,他知道像這樣的情景他根本不能運用玄氣抵擋,因為縱然他能抵擋得住一時,可這海水卻是永無止盡的,他總有筋皮力盡的時候,唯一的辦法,便是設個結(jié)界出來。 心念一動,他運轉(zhuǎn)氣息,一個亮金色的透明光圈緊緊將他護住,而那些兇猛的海水卻碰到亮金光圈時嘎然而止,他心中不由舒了口氣,卻也知道這結(jié)界雖然護得了他,但他卻無法再前行,不能前行就無法救人,這與他下到苦海深處的目的卻是相駁的。 “我是長生天墨家家主,此次貿(mào)然下海,只是為尋一人,并無冒犯之意,還望成全。”他朗朗大聲,看向迎過來的海蛟。 海蛟一族人身魚尾,但只要修為夠高,海蛟族也同樣能幻化成人形,只是據(jù)大長老所說,海蛟一族是不屑于幻化成人形的,在海蛟一族看來,人類是卑微而又渺小的,而它們海蛟,才是最高貴的。 如今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海蛟,足足有十來多個,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些海蛟,居然個個生得美麗非凡,而那肌膚,更晶瑩似玉一般,這些海蛟若不看它們的魚尾單看容顏和身體,女的俏男的俊,倒真比人類要漂亮許多。 “長生天墨家?你是墨千赫?”粗嘎又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些許的質(zhì)問。 墨千赫順著聲音望過去,卻見是一個留著美須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面容很是俊朗,和其聲音當真是截然不同。這中年男子立在一群海蛟中獨顯尊貴,顯然是這群海蛟的首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