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狠話不多
話音一落,羅耀的眼中就掀起了一抹凌厲血腥之色,嘴角冷笑,喝道:“七脈灼燒!” 火焰臨身,月銅傀幾乎是被打得落荒而逃,而炎脈虎卻是緊追不舍,兩人已經非常接近了場地的邊緣地帶。 眾人皆是識相地退開,生怕這場戰(zhàn)斗波及到自己。 這時,霍龍站在不遠處,眼神疑惑地望著場地上,突然發(fā)現(xiàn)炎脈虎已經離得羅耀近百米了,月銅傀仿佛故意將炎脈虎引出戰(zhàn)圈,而蘇賢卻離羅耀不過五十米的距離,這種架勢,難道蘇賢是想偷襲羅耀? “羅師兄,心他偷襲你!”霍龍陡然驚醒,高喊道。 但是,這聲提醒已經晚了,蘇賢武師一階的速度全面爆發(fā),腳下生風,速度宛如閃電,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羅耀襲去,手印猛然跟上,錐心靈咒在頃刻間完成,如洶涌潮水般快速蔓延。 這一刻,蘇賢已經等待很久了! 讓月銅傀纏住炎脈虎,雖然不敵,卻可以引開炎脈虎,給蘇賢創(chuàng)造出擒賊擒王的致命機會! 戰(zhàn)圈邊緣,炎脈虎見羅耀要被偷襲,憤怒地嘶吼了一聲,扭頭便撒開腿往回狂奔,絲毫不將月銅傀放在眼里。 然而,月銅傀身影一閃,便又攔住了炎脈虎的去路,任它發(fā)瘋地咆哮撕咬,就是靈活地與其纏斗在一起。 羅耀露出了一副意料之中的笑容,嘚瑟道:“我早就知道你會采取這種骯臟下流的手段,可惜,我早有防備……” 說罷,羅耀就要神念一動,想喚出第二妖宮中的赤螭結束這場戰(zhàn)斗。 就在神念波動之際,從天而降一條條靈光閃閃的鎖鏈,上面刻著繁瑣復雜的咒文,如靈蛇般悄然一縮,尖銳如針的錐心靈咒便束縛住了羅耀的神念,使其動彈不得。 “防備?沙比,三秒要你命!” 蘇賢冷笑一聲,他感受得到錐心靈咒最多捆住羅耀三秒,戰(zhàn)斗局面瞬息萬變,三秒鐘足以讓他扭轉整個戰(zhàn)局。 “天哪!這速度,他是個武師!”有人驚喊道。 羅耀內心駭然,轉身就跑,試圖在三秒內與蘇賢拉開距離,可是他卻不知道,蘇賢本身就是個武師,三秒內跨越五十米太過輕松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愣愣地觀望著這場戰(zhàn)斗。 三秒已過,蘇賢已經拎起羅耀的衣領沖向一旁崖底石壁,陡然間掀起一股凌厲的勁風,黃沙驟起,蘇賢的眼神之中已遍布冰寒。 羅耀終于掙脫了錐心靈咒的束縛,在蘇賢手中拼命掙扎著,高喊道:“赤螭!” 眨眼之間,火紅色的妖宮驟然間閃爍而出,一道無角龍形的妖獸從中沖出,攜著一股巨力朝蘇賢的背后撞去。 這是要兩敗俱傷的節(jié)奏啊! 蘇賢冷然一笑,一個跨步掠去便已到達石壁邊,手臂猛地一揮,手中的羅耀唰得飛出朝那石壁撞去,嚇得他嘴唇蒼白,驚恐萬分。 這下撞上去,不死也殘吶! 但是,若蘇賢也挨上赤螭這么一頂,估計也要被打成重傷。 以傷換傷,羅耀怎么想都感覺是自己虧了。 轟! 赤螭周身繚繞著絲絲妖氣,護主心切的它眸子已變得赤紅,張口暴吼著,轉瞬即逝間便來到了蘇賢的背后,眼看就能得手了。 在眾人眼中,蘇賢連頭都沒回,身形就如鬼魅般跟上了羅耀騰飛而出的身軀。 “我勸你收手,否則你肯定要死!”羅耀陰森森地開嘴,強顏歡笑道。 蘇賢眼神冰冷地搖了搖頭,陡然間,羅耀眼瞳猛地一縮,只見蘇賢身后飄浮起了一塊塊天藍色如鱗片的水紋屏障,在陽光下晶瑩絢麗,折射出一種絕美的光芒。 而赤螭高速移動的身形猛然一滯,頓時仿佛身處于一方泥潭之中,寸步難行,只能靠那一點點慣性滑出,嘭的一聲撞上了玄天龜釋放的大陸壁壘。 “這是什么?”羅耀心生絕望,難以置信地喊叫著。 蘇賢身后的危機悄然間便被化解,接下來,就成了羅耀單方面的被虐時間。 嘭! 羅耀的身形已撞在了石壁之上,猛然間一口鮮血噴出,感受著背后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五臟六腑都要移位了一般震蕩不已。 “??!” 羅耀發(fā)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剛撞到了墻上他就感覺天旋地轉了,此刻覺得身體還未落地,一腳便踹在了他的手臂之上,以一種不可阻擋的力量碾壓而過。 骨頭盡碎! 得手的蘇賢自然是趁勝追擊,怎么可能這般輕易就放過羅耀? “老子跟別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一拳又上墻,這次羅耀已有如墜深淵之感,眼前一黑,就感覺整張臉凹陷了下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昏死過去。 圍觀之人紛紛內心震撼,面部一抽,只覺得寒氣逼人,眼神驚駭不已,如同望著一個惡魔。 就因為羅耀剛剛廢話,蘇賢就把他的牙齒都打掉了? “老子招你惹你,偏要跟老子打?” 緊接著,羅耀另一只手臂也被碾碎,就如同被釘在墻上的壁畫,這么久了都沒有落地的機會。 每打一下,墻壁上都會迸濺出淋漓鮮血,眾人聽那拳拳到rou的聲音,心里狠狠一揪,臉色都變得煞白。 “啊!” 手臂斷裂,羅耀硬是被劇痛感再度從昏迷中驚醒,眼神之中血絲彌漫,原本那張干凈蒼白的臉上已布滿鮮血,顯得異常猙獰恐怖。 此刻,羅耀望向蘇賢的眼神,已經是nongnong的恐懼感了。 眼前,這少年的黑眸中夾帶著一股狠厲,那嘴角微微上翹的微笑,仿佛是死神在向他招手。 “嗚嗚嗚!” 羅耀想求饒,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已說不出話了,淚水頓時縱橫面部,眼中盡是乞求畏懼之色。 就連羅耀的兩只妖獸,都愣在原地發(fā)顫,滿臉驚恐地匍匐在地,一動都不敢動。 “你說,這內門考核,我過了嗎?”蘇賢俯在羅耀耳邊,輕聲問道。 拜托,都要鬧出人命了,執(zhí)法殿都要殺到了,你不關心一下自己卻還關心自己那內門考核的名額? 羅耀口中滿是嗚咽之聲,瘋狂地點著頭,示意著:你過了,真的可以過了,快放下我吧。 “我怕呀,萬一我一放下你,你這兩只妖獸追我怎么辦?” 說到這,蘇賢扔下了羅耀的殘軀,順勢拉起他的一只腿,悠悠道:“要不這樣吧,我拖著你上第三十峰,這樣子我肯定能安全抵達吧?” 聞言,所有人都頭皮發(fā)麻,就連霍龍心底都泛起了寒氣,內心掀起萬丈狂濤。 “拖上……第三十峰?估計……早死了吧?”張洋都感覺自己牙關間在打顫,結結巴巴道。 霍龍匆忙道:“蘇賢,你冷靜點啊,鬧出了人命你又要上執(zhí)法殿了!” “又不是沒去過,難道你還要再跟我打一次賭,看我這次能不能走出來?”蘇賢回眸看向霍龍,不屑一笑,眼中盡是輕蔑之意。 霍龍竟被蘇賢那股凌厲的氣勢嚇得顫巍巍地退了一步,立馬扭頭選擇不與其對視,這少年的眼神太可怕了。 還有那微笑,從不暴怒,但看到了他的微笑似乎就看到了死亡的結局。 剛剛還被羅耀羞辱得一言不發(fā),隨后,就是這般狂風驟雨般猛烈的報復。 “惹我之前,怎么沒料到自己有這般的下場?” “我記得,剛剛某人,還說我是廢物,還想我去死呢……” 蘇賢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如一口大錘砸在羅耀的胸口,害得他口中又狂噴出鮮血,眼底盡是絕望之色。 說完,蘇賢也不顧呆立在原地的眾人,拖著羅耀的一條腿,慢悠悠地朝通道中走去。 山澗邊緣,被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腥味彌漫。 “霍龍師兄,還愣著干嘛?。】焱ㄖ獔?zhí)法殿??!這樣下去羅師兄死定了……”待蘇賢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眼中,其中一位內門弟子才回過神來,顫聲道。 而霍龍強壓下脊背后不斷升騰而起的寒氣,右手微顫,屬于執(zhí)法弟子的一塊令牌陡然出現(xiàn)在掌心之上,然后將一道神念傳入其中,才深吸了一口氣,靜待著執(zhí)法峰中的人降臨。 外門弟子紛紛面面相覷,都已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了,相顧兩無言,還有一抹驚懼殘留在他們的眼中。 “我保證,今日蘇賢如果安然無恙,那四塊中品妖石我一定要雙手奉上……”張洋顫巍巍道。 牧原苦笑了一番,這種狠人,哎,還是算了吧,突然覺得繼續(xù)當一個外門弟子還是挺好的,至少活得比較安全。 此刻,羅耀的兩只妖獸無力地癱瘓在原地,雙目無神地望著崖底盡頭…… …… 通往第三十峰峰頂?shù)牡缆飞?,蘇賢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輕吐一口濁氣,頃刻間就已收斂起了剛剛彌漫全場的殺氣,此刻就是一位天真善良的少年,當然,如果不看他手上還拽著一個人的腿。 蘇賢哼著曲,哪還有剛剛那副冰冷入魔的模樣。 羅耀對身軀上的痛楚已經麻木了,感覺體內的血液都要流到枯竭,眼神死灰般地望著天空,內心已然決堤,他到底是招惹了一個怎樣的存在啊,冰冷無情之后可以轉眼間便哼起曲,這切換得也太快了吧? 這個時刻,羅耀突然覺得活著真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了,還能望望天,還能呼吸…… “還真是殺伐果斷,就不怕執(zhí)法峰那娃子懲戒你?”青羽樂呵呵道,頗有種調侃之意。 蘇賢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默默道:“放心,青丘門門規(guī)我都爛熟于心,只要沒整死人,執(zhí)法峰是不會插手的,不然怎么會導致內門弟子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欺凌外門弟子呢?” “呵呵,原來你是在為弱者打抱不平吶!”青羽輕笑一聲,也不知是褒揚還是另一番深意。 “這十六年來我游歷過許多地方,我也同情過那些弱者,就算這片大陸上等級再森嚴又如何,在我心目中,人就是生而平等的。如今,我也是從一個弱者起步,或許會經歷別人所經歷過的磨難,但我卻秉持著一個信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嘿嘿嘿嘿……就這么簡單?!碧K賢神情淡然,把青羽當成一個交心的朋友,侃侃而談道。 聞言,青羽頗為驚異,旋即微微一笑,道:“人生而平等,很新鮮的觀念。有趣,有趣??!” 蘇賢笑而不語。 “或許是我以前條件優(yōu)越慣了,竟是難以想到你這一層,實在慚愧?。 鼻嘤鹧鎏煲粐@,竟有一絲絲心結被解開,那一番深遠的心境竟是涌起一股股明悟。 “游歷十萬年,真的不是一件壞事,當初四十年太快了,快到我來不及感悟,來不及沉淀,怪不得妖獸修煉動輒就達數(shù)萬年,這就是在修性吶!” 談笑間,一道神念自遙遠的第三峰上傳來,聲音肅穆,響徹在蘇賢的腦海之中,道:“友,給老夫一個薄面如何?” 蘇賢不禁愕然,奇怪了,執(zhí)法長老不是最大義凜然的么,現(xiàn)在竟要和他講起人情來? “嚴長老,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是富有正義感了,好打抱不平,你看,我跟這人無怨無仇,可他偏偏沒事找事跳出來找打,也怨不得我啊!”精神海中,蘇賢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回應道。 我去你罵的正義感,臭不要臉! 還好這話沒讓羅耀聽見,他要是聽見了,估計會當場暴斃。 執(zhí)法大殿之中,嚴亦老臉一抽,暗罵了聲恬不知恥,偏偏又治不了蘇賢,只能好聲好氣道:“這事我已經了解了,內門考核我擔保你已經過了,上第三十峰會有人接應你?,F(xiàn)在把你手上那子放下吧,他也怪可憐的,再拖下去我就要來抓你回執(zhí)法峰了……” 蘇賢就知道,沒鬧出人命的情況下,宗門高層就是保持一種不管不顧的狀態(tài),如今他可以說也是鉆了這規(guī)則的空子。 “既然您老人家都開尊口了,那這面子我肯定給??!”蘇賢笑道。 說著,蘇賢就松開了羅耀的腿,跟丟垃圾似的,還嫌棄地擦了擦手,便揚長而去。 半山腰間,云霧繚繞。 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羅耀心中竟有一種解脫感,不禁喜極而泣,等待著他人的救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