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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公,別這樣(種田)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在太太房里?!?/br>
    怎么到婆婆那去了。寄眉快步來到上房,進(jìn)屋見婆婆正跟一個(gè)丫鬟說話,那丫鬟面熟,是母親早一年買來的。

    周氏見了寄眉,道:“你母親昨夜摔傷了腿,你快些收拾收拾回去看看。硯澤還沒回來吧,不要緊,我已經(jīng)叫你六叔套馬了,讓他送你回去?!?/br>
    “……”幸好婆婆答應(yīng)的干脆,否則她若是再像往常一樣陰陽怪氣的,拖拉著不許她去,說不定要吵上幾句。寄眉道:“那我便去了,婆婆您保重?!?/br>
    沒什么可收拾的,寄眉想到治腿傷要用銀子,開箱包了現(xiàn)銀,踹了銀票,記得家里還有虎骨酒,一并抱了,上車往家趕去了。趁著天沒黑,快馬加鞭,趁關(guān)閉城門前趕回娘家。

    終于在天黑之前,進(jìn)了縣城,寄眉父母住在縣衙后面,徑直驅(qū)車到后門。

    家里的老仆打開門,喜的直嚷嚷:“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寄眉擔(dān)心母親,直接走進(jìn)屋。陸成棟正跟妻子說話,猛地抬頭見女兒回來了,吃了一驚:“這樣快,我和你娘以為你得明天才能回來呢?!?/br>
    “娘——”寄眉撲到炕沿,心疼的喚道:“您的腿怎么樣了?”

    硯澤他六叔也走了進(jìn)來,道:“大姐,腿傷成什么樣了?要不要緊?上夾板了么?”

    素秋半坐起來:“下雪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唉,人老了,骨頭都便脆了?!?/br>
    “請大夫了么?”寄眉含淚道:“這地方也沒有好大夫,要不然跟我回城去吧。”

    “不用大費(fèi)周章。”素秋道:“老六,你還沒吃飯呢,正好跟你姐夫喝兩盅,我和寄眉在這邊吃了,也說說話?!?/br>
    六叔見他大姐面色紅潤,精神氣也足,不像有事的樣子:“那我和姐夫去吃酒了,明早再來看你?!?/br>
    陸成棟和老六出了門之后,素秋把右腳從被子里拿了出來,寄眉見母親的腿沒上夾板,松了一口氣:“沒傷到骨頭?”

    “沒有,就是崴了一下。結(jié)果你爹這個(gè)‘庸醫(yī)’非說他會(huì)治,偏要給我揉揉活血,本來沒什么事,經(jīng)他一揉,就傷的厲害了,連地都不能下了。后來請了正經(jīng)的大夫,人家要說崴傷了腳要冷敷,不能隨便揉?!彼厍锏溃骸安贿^也沒什么事,等多好的慢一點(diǎn)?!?/br>
    父親醫(yī)術(shù)不精啊。自從她眼睛傷了,父親一直在苦讀醫(yī)書,這么多年積累下來,看來還是沒入門。寄眉道:“可嚇?biāo)牢伊?,說您傷了腿,我還以為傷到筋骨了,虎骨酒都給您搬來了?!?/br>
    “就是想你了,等不及元宵節(jié)叫你們回來了,正好我崴了腳,把你提前叫回來,和我們團(tuán)聚團(tuán)聚。養(yǎng)子是養(yǎng)子,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最想的還是你?!彼厍锖鋈灰黄沧欤骸澳闫牌磐纯旆拍阕吡??”

    “嗯?!?/br>
    “嘁,我年前打了三個(gè)鳳釵,咱們娘倆一人一支,還有一支送給你婆婆。她那見錢眼開的死婆子,給了東西,就好說話了?!?/br>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您送她東西,往后也好相處。”舒茗真是隨了她老娘的根,見錢眼開,不過這種人靠討好賄賂能處好,也不算難對付。

    “話是這么說,唉,你不知道,我當(dāng)姑娘的時(shí)候,你婆婆就……”素秋一擺手:“算了,不說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你和你那妯娌相處的怎么樣?她人如何?莫不是像你婆婆這種人?”

    “不,人很好?!奔拿嫉溃骸岸抑肋M(jìn)退……”

    “你倒說說她如何知道進(jìn)退?!?/br>
    寄眉便開始把今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母親說了起來。

    —

    本來硯澤今日無事,正月初八各個(gè)鋪?zhàn)臃疟夼谀旰箝_業(yè),他去轉(zhuǎn)了一圈,準(zhǔn)備回家哄妻兒。恰好遇到常銘,如今他們是親戚了,自然少不了喝幾盅。常銘愛喝酒,喝多少都沒夠,硯澤不得已陪他飲到傍晚,總算把酒席散了,各回各家。

    “大少奶奶呢?”一到家,硯澤沒看到妻子。

    元毅坐在炕上扣著新鞋的花紋,撅嘴道:“娘走了。”

    奶娘道:“……大少奶奶,她好像是回娘家了?!?/br>
    前幾天,她才打趣說要抱孩子回娘家,轉(zhuǎn)眼還真就付諸行動(dòng)了。硯澤對兒子道:“你娘走了,怎么沒帶上你?”

    元毅吃著手指:“也沒帶爹爹?!?/br>
    硯澤嘴角抽動(dòng)。

    奶娘見勢不好,忙道:“大少奶奶走之前,去了趟上房,太太或許知道?!?/br>
    硯澤扭頭便去了上房‘要媳婦’。

    如果母親不允許,寄眉是邁不出家門的。硯澤皺著眉進(jìn)了屋,見母親滿面喜色,心道,寄眉走了,母親有什么高興的。

    “你來了,見過你弟弟了么?”

    “……沒呢,我回來見寄眉沒在,尋思可能在您這兒。毅兒哭著要娘,我出來找找。”

    “你丈母娘摔傷了腿,她回娘家了。”周氏喜笑顏開的道:“不說她了。你弟弟和弟媳剛才來了,他們要離家去京城讀書去。分了家,剩下的全是你們的了。我當(dāng)初叮囑寄眉給自己選個(gè)好妯娌,她還真就聽我的了。選的這個(gè)常雯,要個(gè)頭沒個(gè)頭,要能耐沒能耐,到底是被寄眉給攆出去了?!?/br>
    “攆出去?”

    ☆、第一百零四章

    周氏又開始拿自己的心思揣摩別人了,她一心想趕走硯臣,這么多年苦于沒著手的辦法??申懠拿紒砹?給硯臣娶了一房媳婦,用了不到一百天就將他們夫妻驅(qū)趕走了,不用說,自然是大兒媳婦動(dòng)了腦子。

    “常雯娶的好啊,寄眉替我去了塊心病。”周氏滿口溢美之詞:“原本以為你媳婦看人不妥,弄進(jìn)來個(gè)木頭似的二少奶奶。其實(shí)她心里有她的打算,給硯臣納妾,攪的他們夫妻沒法安寧,恨不得躲出去。哎呀,還真就躲出去了,以前我小看寄眉了,她確實(shí)有點(diǎn)手段?!?/br>
    雖然是夸寄眉,但硯澤聽的不舒服:“納妾是我的主意,跟寄眉沒干系,她也不是想把硯臣趕走的人,您誤會(huì)了?!?/br>
    周氏瞥他一眼:“這你就不懂了吧,她這是暗地里逼迫他們。平日里的事,你看不到,怎么就知道沒有。你媳婦好不容易做了件得我心的好事,你怎么還不信?!”

    硯澤決定不跟母親爭辯了,既然她覺得寄眉聰明jian詐,滿意她的表現(xiàn),他也沒必要爭辯,叫母親對寄眉失望。他冷聲道:“……那您就這樣想吧?!?/br>
    “嘁,知道你舍不得硯臣,可如今,是他要走的。兒大不由娘,我又不能攔著不許人家上京求學(xué)?!敝苁蠙M了兒子一眼:“你媳婦躲出去了,你也給我老實(shí)點(diǎn),不許過去勸,沒準(zhǔn)硯臣他們就等著你去求他呢,你一到,人家不走了,我可不希望他們留下。你給我掂量著點(diǎn)!”

    “……”硯澤道:“姑姑腿摔傷了,寄眉回去探望,怎么是躲出去……”見母親怒視他,改口道:“您說是就是吧?!?/br>
    心里亂糟糟的,寄眉不在,本就夠他不舒坦的了,又聽到硯臣要上京的消息,此刻心里更是針扎的難受。

    周氏見兒子一副憔悴的模樣,不禁道:“怎么了?是硯臣要分家,又不是我攆他,你又什么不滿的?敢在我面前擺臭臉,反了你的天了!”

    “沒有,寄眉不在,毅兒哭哭啼啼的,我鬧心。”硯澤胡謅道。

    “哦,那正好抱到我這邊來,我好好稀罕稀罕我的大孫子。”

    那還是別介了。硯澤正色道:“不了,不能打擾您。我該回去看看了?!?/br>
    周氏不忘對兒子的背影道:“告訴你,不許給我攔著!”

    硯澤有氣無力的道:“是。”然后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妻子不在,苦了硯澤了,孩子有吃有喝的時(shí)候還好,待天晚了,毅兒找不到母親,咧嘴干嚎。奶娘哄不好,硯澤吹軟硬兼施,也不作用,最后哭的大家都累了,硯澤靠在桌上發(fā)呆。毅兒爬過,揪著父親的手道:“騎高高,騎高高?!?/br>
    “你跟我保證,叫你騎高高,你就不許哭了?!?/br>
    元毅吃著手指,紅著眼圈點(diǎn)頭。

    硯澤便叫兒子騎到自己肩膀上,在屋內(nèi)無聊的踱步,不時(shí)仰頭問:“你晚上能不能不哭?我明天就派人把你送到你娘那兒去。”

    “……”

    硯澤聲音平直的道:“不答應(yīng)是吧,那你下來?!?/br>
    元毅抓住父親的發(fā)簪,忽然哭道:“嗚嗚嗚嗚……我要娘……我不下……”

    “不要哭,不下就不下!”硯澤心道,你人不大,倒是會(huì)折騰人玩。

    父子倆人正‘其樂融融’的享受天倫之樂,這時(shí)丫鬟來報(bào)說二少爺來了。硯澤忙趕緊把兒子弄下來,擺到榻上:“請他進(jìn)來?!?/br>
    元毅嚷嚷:“二叔——”就要下地去。硯澤按住兒子:“你要去干什么?”

    “拿紅包?!钡纱箝W亮亮的眼睛,天真無邪的道。

    “前幾天不是剛給過你么!”

    “……還要!”歪著頭,舞著小手道。

    “……”硯澤道:“朝你姑姑要去?!?/br>
    “姑姑摳門?!?/br>
    你這個(gè)小家伙倒是很會(huì)識(shí)人,你舒茗姑姑確實(shí)摳門。

    這時(shí)硯臣走了進(jìn)來,見哥哥在跟侄子說話,忍不住笑問:“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shí)候?”

    “你快坐。”硯澤喚來奶娘:“把小少爺帶下去。”

    元毅嘟著嘴:“爹——”

    “大人說話,你下去!”他瞪眼。

    元毅這才伸出小手攀住奶娘的脖子,一副不舍的樣子出了門。

    等兒子走了,硯澤苦笑道:“你來了,可把我給救了,小孩子真可怕!乖的時(shí)候還好,哭起來比鬼都嚇人,難怪叫愛哭鬼?!?/br>
    “……”硯臣先呷了口茶,才緩緩的道:“大哥,母親和你說我的打算了么?”

    “……其實(shí)我想問問你,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硯澤有些生氣的道:“這種大事,你應(yīng)該先找我商量,難不成你覺得一定會(huì)阻攔你?”

    “我沒這個(gè)意思。我怕,哥哥你一勸我,我就舍不得走了。”硯臣道:“一直受你的照顧,我如今成了家,該拿出魄力來了。不直接告訴你,確實(shí)有讓木已成舟的想法,知會(huì)母親后,開弓沒有回頭箭,逼得自己必須邁出這一步?!?/br>
    硯澤輕哼道:“是你自己逼自己的?還是我們逼迫你的?莫不是因?yàn)槲叶喙苣愕拈e事,讓你你覺得煩了,要逃離我這個(gè)多事的哥哥和嫂嫂。”

    “絕沒這個(gè)意思!”硯臣忙道:“我這次上京,第一個(gè)便去您給我找的大夫那里去瞧瞧……”說到此處聲音很小了。

    話說自從硯澤知道弟弟身體不濟(jì)后,便聯(lián)絡(luò)京城那邊,打聽是否有好大夫,偷偷介紹給弟弟。他雖然在妻子面前說話不著調(diào),經(jīng)常插科打諢,但在外面,一向認(rèn)真辦事。硯臣的事,大家都不懂,找大夫是最正確的做法。

    “哦。”硯澤還是有點(diǎn)賭氣:“總之,你是沒先告訴我,弄了半天,我是最后一個(gè)知道的,你也太過分了點(diǎn)。”

    硯臣抿了抿唇:“哥……我想離家上京,是從多處考慮的,一來是求學(xué),二來便是瞧病,若是在家,粟城不大,弄不好便叫其他人知道了?!?/br>
    “???你這意思,豈不是說,正因?yàn)槲医o你尋醫(yī),你才搬出去的?今天母親還跟我說是你嫂子把你們攆走的。其實(shí)敢情罪魁禍?zhǔn)资俏遥医o你納的妾,給你尋的大夫,好心辦錯(cuò)事,本是為你好,但幾經(jīng)折騰卻把你趕走了?!?/br>
    “哥,你這想的也太多了。哪有往自己身上攬罪的?!?/br>
    “難道不是?”

    硯臣連連搖頭:“真不是!母親可以那樣想,你千萬不要誤會(huì)我,更不要誤會(huì)嫂子。上京一事,是我們自己的決定。我也不想老是悶在家里,去外面開開眼界?!?/br>
    他怎么誤會(huì)寄眉呢,妻子對弟弟和弟媳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經(jīng)母親幾句挑唆就懷疑她,拿他不成瞎子傻子了么。

    “既然去意已決,那我也不攔你,反正走到哪里,咱們都是一家人?!背帩傻溃骸澳赣H提分家的事了,趁著父親還不知道,你我先商量商量,然后我去稟告父親,叫他定奪?!?/br>
    “……聽哥哥你的?!?/br>
    “這么說吧,你是想像九叔一樣,錢不夠花就寫信回來要,還是想一次清。”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別不好意思,你盡管直說?!?/br>
    硯臣不是九叔,還沒功名,若是一次次回家要錢,怕是要惹人反感,時(shí)間長了,混不出樣子,別人會(huì)覺得他只花錢不做正事了。但多要錢,這不是擺明了要分家么,所以是個(gè)左右為難的事,不好開口。

    硯澤瞧弟弟憋的面紅耳赤,忍不住道:“好說上京呢,叫你拿個(gè)主意,你還這樣困難,算了,你干脆留家吧,不放心你出去!”

    “……分家吧,一次拿清,我們好好盤算用這筆錢!”

    硯澤一挑眉:“好,沒問題。不過容我這個(gè)做哥哥的多說一句,錢財(cái)在你媳婦手里,別經(jīng)管不好,散了財(cái)。”

    硯臣認(rèn)真的道:“我相信她,她會(huì)為我好的?!?/br>
    硯澤舒心一笑,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