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我和她早就分了?!?/br> 章瑾呵了聲,不以為意。 他不耐煩這個話題,便問:“什么時候結束?” “誰知道,兩三點吧?!?/br> “兩三點?你以為自己是男人嗎,還是你忘了家里還有人等你回來?!?/br> 章瑾也不耐煩:“行了,別搬這個來壓我,這兩年我也這樣過來,不是好好的嗎?!毕肓讼?,認為有必要說一聲:“今晚那誰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為難我,以為我不敢說自己已婚的事實,更不會說出你的大名??上e估形勢,我有什么不敢,你是我法律上的老公又沒錯是吧。所以當著眾人的面我說出了我們的關系,抱歉,沒提起打招呼。如果傷了那誰,也是她咎由自取。” 宋遲不接她的話:“你們在‘忘川’?” “不會想來接我吧,還是教訓我?”章瑾笑問。 “收拾你。”他頓了下,又有些咬牙切齒:“你這個女人真讓人費心思。” 她再次進去時,章瑜和那位新領導又贏了不少。章瑾找了個清凈點的位子坐下,稍休息了下,抬頭就見宋遲闊步走來。 她揉了揉眼,心想不會眼花了吧。 宋遲掃了一眼,徑直走向她,可以說面無表情。 她動了動,微仰著頭,抬手指向章瑜的方向說:“在那兒呢?!?/br> 宋遲眉也不動一下,盯著她看,隱忍著莫大的火氣。章瑾現(xiàn)在渾身疲倦,沒什么力氣和他杠。 包廂因他的到來,氣氛微妙。 許久,他說:“以后這種場合,讓林霄來?!?/br> 章瑾:“……” 就在她愣怔時,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低聲說:“等我一下。”接著他大步流星走向新領導,也不知說了什么,那位領導一直賠著笑臉,末了卻問:“還不知道宋總就是章老板她先生,有得罪之處多多包涵?!?/br> 宋遲回頭看了看,笑:“內(nèi)人低調(diào)?!?/br> 至始至終,他沒去看那位領導身邊坐著的章瑜。盡管他知道她一直盯著他看。 領導附和,宋遲寒暄了幾句,找了杯酒和領導碰了碰,給足面子之后才說:“家里孩子鬧的厲害,我和內(nèi)人先走一步?!?/br> 那位領導笑:“去吧去吧?!?/br> 章瑾也沒矯情,反正她早就想走了。 坐上車,她靠著座椅。宋遲遞來一瓶水,“現(xiàn)在回家?” 她接過去,喝了一口,“不然呢?!?/br> 宋遲盯著她看了許久,嫌棄道:“一身煙味。” “又不是第一次。” 宋遲噎著,悶了半會兒,“你可以不伶牙俐齒。” “宋遲,你可真別扭,心里不痛快可以不來接我,來了就不要給我甩臉色?!?/br> 他又憋了憋,“女人適當柔軟一些會更可愛?!?/br> 章瑾側頭,一副恍然的樣子,輕笑道:“謝謝提醒,依我的經(jīng)驗,柔軟只會被人欺,至于可愛?還是算了吧,如果我記得沒錯,曾經(jīng)你夸過我可愛,那時候我不懂,現(xiàn)在才恍然過來,可愛不就是可憐沒人愛嗎。我可真笨,那個時候要懂了你的暗示,哪還有后來那些疙疙瘩瘩?!?/br> 宋遲嘴角抽了抽,想糾正她的話,瞥見她略激動的表情來了興趣,閉嘴不言。 話嘮子一打開,竟收勢不住,她說:“蠢貨也有蠢貨的好,她不用去想那些人事復雜,人情世故?!?/br> “聰明也有聰明的好處,我也喜歡聰明一點的。” 心情郁郁的章瑾,被他這句話撩的笑了。 想起章瑜故意為難她,心想難道真是宋遲?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低姿態(tài)到了這一步?圖個什么呢。 原諒她小人之心,介于宋遲,她第一反應總是利益為先的。 余光瞥見她沉思,思了好半天也沒見動靜,不由問:“總是這樣晚么?!?/br> “也不是,偶爾吧,新官上任嘛?!闭妈肫鹗裁此频?,饒有興趣望向他,嘴角微微一勾,“漳州工程的材料,謝了?!?/br> 他頓了頓,迎上她的目光,笑著問:“拿什么謝我?” “要不,給你找個小妮?” “你……”宋遲心想,她還真會氣人,忍了兩口氣,“故意氣我呢吧,我就不上當。” 章瑾古怪地看過去,眼眸閃著復雜的光芒。 氣氛驟然緊繃,宋遲也斂了笑意,肅穆地回望她。 對望許久,章瑾深感無趣,“你怎么認為我故意氣你呢,我真心誠意感謝你?!?/br> 他不急不緩答道:“要真想感謝我,把你給我更讓我驚喜?!?/br> “真沒勁。”竟把自己繞進去,真不可取,她猛灌了幾口冷水,神智也清醒許多,也不頭疼腦熱了。她冷靜了一會兒,問道:“你錢很多嗎?!?/br> “還行,小康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嘴角微勾,眼眸笑意漸深。 “難怪啊,會施舍我這個窮人?!彼崃锪飮@氣。 宋遲面上故作疑惑,心里已明白j□j,也沒點破,就這么平靜地看著她。 章瑾又說:“我說,你到底要做什么,幫我還債以為我會感謝你嗎?!?/br> 宋遲靜默無語。 章瑾郁氣微卷,心口略苦。她連連故意拿話氣他,他竟不為所動?她頓了下,繼而說:“一面幫我還債打溫情牌,一面和那誰牽牽扯扯,這坐享其人之美感覺很不錯吧。” 宋遲蹙起了眉頭,“不要總拿別人的過錯懲罰自己,不劃算。還有,你不是說我們本夫妻嗎,幫這個字太疏離?!?/br> “你的意思是你的所有我都可以共享?” “可以這么說?!?/br> 章瑾煞有其事點頭,片刻后惋惜嘆道:“真可惜,為什么總在不對的時間出現(xiàn)呢?!?/br> 宋遲反應也快,也沒辦法接話。他太清楚,順著她的意思,自己無疑吃啞巴虧,若反駁她,她肯定會搬出鏗鏘有力不容他反駁的論據(jù),無論哪一種,他都討不到一點好。 他不接茬,章瑾也覺無趣。說什么呢,刺他什么呢。 想著心煩了,閉上眼假寐。 午夜的道路,基本無人。車平穩(wěn)前行,車里只有午夜廣播的女主持抑揚頓挫的講述。無非是第三者插足,婚姻破裂,男主人凈身出戶。 她聽著無趣,這樣的事生活中見得多了,但男方凈身出戶的基本沒有。都走到了離婚這一步,誰還會去在乎臉面問題。所以,這個故事,男方最后一點良心還沒被泯滅。 她忽然笑了笑。這個年代,小三橫行,婚姻被插足者,并非只有離婚一條。至于凈身出戶,更渺茫。 宋遲聽了一會,莫名的不舒服,于是調(diào)了其他電臺。 章瑾忽然說:“這個挺不錯。” “反正你用不著,聽聽有用的比這健康?!?/br> “你怎么知道我用不著?我不在學習嗎?!?/br> 宋遲抿了抿唇,一路沉默,直到兩人并肩走向電梯,他緩緩道:“章瑾,我們是不可能離婚的?!?/br> 她的心有些飄忽,聽了個半真辦切。 “我說的話,不會變。” 章瑾斂了情緒,轉頭看他,有些不耐,“隨你怎么想,非到那一步的話,我們可以法庭上見?!碑斎?,前提條件是她得先安定,工作、生活,才能全身心去思考以后。 宋遲被她利用之后,建設方對她莫名客氣起來,有幾位領導甚至討好巴結她。忽來的轉變,章瑾受寵若驚。 就在一切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之后,顧清雨約她去逛街。某專柜前,顧清雨看上一件新款,卻和另一個人撞車。 顧清雨不認得章瑜,但認得林棟。她被林棟不留情地批過,踐踏人格。今天又看她帶著一女的來,不屑地哼了聲,把裙子一撂,挽著章瑾的手說:“我們走吧,空氣污濁有損健康?!?/br> 林棟眼角微動,還算好脾氣:“顧小姐章小姐,可巧?!?/br> 章瑾淡淡應了聲,顧清雨不客氣:“人要倒霉在這地方都遇晦氣。” 林棟臉上有些掛不住,顧清雨看了看他那位在挑衣服的女伴,陰陽怪氣地說:“也不怎樣啊,還以為林先生眼界多高。” 章瑾扭頭輕輕咳了聲。這個顧清雨,惹了她還真不給留面子。又看章瑜,她低聲說:“她就是章瑜?!?/br> 顧清雨恍然,故意大聲道:“她就是章瑜?勾引人的手段還不錯嗎,今天都又換了一個。咦,林先生你不會就是前些天和女主角出現(xiàn)在英皇國際的男主角吧?!?/br> 章瑾:“……” 林棟微微皺眉,這個女人還真不能得罪。他笑了笑:“顧小姐還真耳聞八方?!?/br> “沒辦法,誰讓章小姐和林先生大名鼎鼎,想不關注都難。” 章瑾撇了章瑜一眼,她氣得狠狠瞪她們。她說:“走吧,這里空氣挺混的。” 顧清雨也沒做無謂的掙扎,走到了門口,章瑾想起了什么,回頭問:“林先生,聽說xx那邊你有認識的人是嗎?!?/br> 說完也不等林棟回答,兩人低聲笑著走了出去。 事后章瑾問:“這個林棟得罪你啦?!?/br> 顧清雨笑罵:“是啊得罪了我,他怎么跟那三兒混一起啦,好手段啊?!?/br> “羨慕?” “我呸,我在想她現(xiàn)在招惹上姓林的……”顧清雨想了想,“這姓林的不是善茬,也不知道那三兒會不會死的很慘?” “人家的死活跟你有關么。” 顧清雨捂著嘴笑,忽又感嘆:“人和人差別怎就那么大呢,林霄那么好的一個小帥哥怎么有那么討厭的兄弟啊。” “相對論吧,站在你的立場看我,我是不是特善良可愛?章瑜是不是特面目可憎?” 顧清雨奇怪:“哪兒來的一套,哲學了啊?!?/br> “就事論事吧,朋友嘛,一般而論都具有同仇敵愾的天性,尤其是女人?!?/br> “也是,那這么說來,他們是分了?” “分了也有牽扯。” 顧清雨怒:“他想怎么著,腳踩兩只船啊?!?/br> “也不是,他們不是有一個三歲的結晶嗎?!?/br> 顧清雨了悟,遂而問:“那你打算怎么辦,能干凈撇清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