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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木槿花西月錦繡在線閱讀 - 第204節(jié)

第204節(jié)

    小紅卻提高了聲音,摸著小肚子叫道:“我偏要。俞長安,你說你還是人嗎?五年了,我死心塌地跟著你,為你流過三個孩子。好不容易等兩個老家伙歸西了,你個窩囊廢,還不敢多放一個屁,昨天還說要等領了遺產,同我結婚,好好對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今天就這熊樣?”

    她回首大吼道:“許星美,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嗎?你是這個女人的大學同學,長安說過的。你以前喜歡過這個女人吧,她在大學里有姘頭,還流過產,就是你吧,誰知道你有沒有幫著改過遺囑?!?/br>
    “老娘兒們你閉嘴,”俞長安也惱了,放聲大吼,“你再叫我就把你徹底休了,不認肚子里這個孩子?!?/br>
    陳小紅漲紅了臉,卻憤憤地閉上了嘴,縮到角落里默然流淚,轉眼描繪精致的美眸變成了熊貓眼。

    “星美啊,”俞長安轉過身來,對許星美擠出一絲笑來,“別跟這種老娘兒們一般見識?!?/br>
    “真可惜,那個人不是我,我也勸過她把孩子留下來,可惜……她這個人在愛情上永遠就是這么個二貨,”許星美垂眸看著插著氧氣管的孟穎,清冷的墨瞳閃過一道傷痛的紫光,轉瞬即逝,面上馬上恢復一片冷淡,“如果那時候她肯嫁給我,堅持把孩子生下來,也許人生就不一樣了。”

    俞長安立時噎在那里,光頭上的青筋微微繃了一繃。

    許星美對發(fā)愣的俞長安和哭歪嘴的陳小紅淡淡一笑,“你最好決定得快一些,過了有效期,將視同放棄財產,這筆錢將全部捐給華山醫(yī)院?!闭f罷,許星美帶著助手翩然離去。

    回家的一路上,俞長安同陳小紅大吵了一架。回到家中,陳小紅把自己緊緊地鎖在屋里大聲哭泣。俞長安擔心她又像前次一樣鬧自殺,少不得親自下廚為她燉了最愛吃的大拉皮,然后親自端上。幾番賭咒發(fā)誓,軟言安慰,陳小紅總算止住了哭,卻對他拋了個媚眼,“我要吃生蠔?!?/br>
    俞長安無奈,怕超市的不新鮮,只得開車到銅川路海鮮市場去拎了一公斤生蠔,幾斤三文魚,幾個一級珍鮑,又到超市買了只烏骨雞,做鮑魚燉雞。

    幾個地方兜下來,俞長安拎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地回到家中。天色已晚,等電梯時看信箱似已滿,便打開信箱,正要取出一沓印刷品,不想落下一個紫色鑲金邊的信封。俞長安打開一看,竟是上市公司中原集團在金貿大廈舉辦的答謝新老客戶及供應商紅酒宴會的邀請函。

    中原集團是全球著名的跨國集團,涉足行業(yè)之廣不可思議,小到鉛筆的筆芯,大到高科技基因工程,幾乎無不涉足,甚至有傳言他們同國安局共同擁有海外秘密軍事基地。

    本來像俞長安的豐盛公司是八竿子也不會同這樣的大企業(yè)搭上邊的,也是巧,去年中原集團以西楓商貿進駐上海,在金貿的新辦公室裝修競標,豐盛公司的設計竟然中了標,適才有了業(yè)務往來。后來中原集團在徐家匯的大型購物商場也是他裝修的。

    可惜,今年俞長安相當背運,不但孟穎的二老相繼得病身故,得了個這么怪異的遺囑,一分錢拿不到,上個月工地上一個工人被掉下的天花板砸中,當場死亡——這個工人還是臨時工,長安沒有買工傷保險,結果為此家屬要天價賠償,天天圍堵,工程便拖延了下來,到現在仍然逾期未復。

    長安回到樓上時,陳小紅的情緒穩(wěn)定多了,有說有笑地幫他一起洗海鮮做飯,還說要給孩子取小名叫富貴。長安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打趣道:“富貴怎么聽怎么像是條貴賓犬的名字呢。”

    聞言陳小紅嘎嘎大樂,差點笑岔了氣兒。

    俞長安一邊笑,一邊在心里決定下周五去赴宴,同那個采購部的李經理再磨一磨,送上一打ok卡試試。

    周五,七月十四號,俞長安難得穿得西裝革履,來到金貿七十六層,卻見四圍金碧輝煌,雅樂環(huán)繞,男士皆燕尾禮服,女士都穿著低胸長拖晚禮服,出席眾人非富即貴,個個穿著優(yōu)雅華貴,細聲交流。俞長安好歹算見過世面的,也不禁暗暗怯場。

    他要了一杯紅酒,便滿世界地找那位金主子李經理,又煩心孟穎的遺產,無心社交。就在這時,一陣香氣傳來,俞長安抬頭,不覺眼前一亮,卻見兩位貌美如花的女子站在眼前,當前一位豐滿美艷,瀲滟的紫眸敷著金粉如飛,顯示著異域血統(tǒng),高挑的身材高出長安整整一個頭,淡金色的波浪長發(fā)盤在頭頂用一串紫色寶石別著,低胸緊身的淡紫晚禮服,完美地展現著她的魔鬼身材,香奈兒五號香水的味道瞬間讓長安置身天堂。

    后面一位理著齊耳短發(fā)、偏骨感的黑發(fā)美人兒,一身黑色短款禮服,一雙大眼涂著煙熏妝,偏紅唇如血,左耳一排鉆石骷髏銀釘,更顯妖嬈。長安仔細數了一數,好家伙,整整六個,心中不由暗想,這姑娘打耳洞的時候難道不怕疼嗎?

    “您是豐盛俞總吧,”紫瞳含情地看了長安一眼,大方地遞上柔荑,“我是中原集團旗下,西楓商貿的麗貝卡?!?/br>
    美人兒隨即附上一張燙金名片,抬頭竟是西楓商貿的副總裁。

    西楓商貿的副總裁好像是叫原紫函吧,是中原集團大老板的掌上明珠。

    “我是俞長安?!遍L安的呼吸略有不穩(wěn),不由自主地抬手握上,一下子明白了何謂玉骨冰肌的感覺。他戀戀不舍地放了手,盯著那雙勾魂攝魄的紫瞳,脫口而出,“麗小姐,您的美瞳可太漂亮了?!?/br>
    紫瞳美女一愣,然后嬌嗲地笑道:“俞總好可愛啊,我沒有戴美瞳,麗貝卡是我的英文名字。我是混血兒,天生就長這樣,我姓原,叫原紫函,”她上前一步,笑道:“這是我堂妹,司馬聞英?!?/br>
    長安心中暗訝。真是原紫函本人嗎?再定睛一看,她還真的沒有戴美瞳。

    正想同黑發(fā)美人握手,那美人卻只是淡笑著點了一點頭,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長安只得訕訕地收回了爪子。

    好賴這是長安第一次遇見如此絕色尤物,便同美女們熱情地攀談起來。

    長安殷勤地問boy要了兩杯雞尾酒,右手遞給原紫函,長安乘原紫函接杯的機會狠狠瞄了一眼那高聳的rufang還有乳溝,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左手遞給司馬聞英時,她的戒指有意無意地劃過長安的手,如針扎般痛了一下,長安快速地縮回手,果然左手虎口上有一個極細的針眼。

    司馬聞英抱歉地舉著左手,纖長的食指上正扣著一只張牙舞爪的大黑寶石戒指,玉容上帶著一絲抱歉,“這戒指是卡地亞號稱暮色同款戒,花了四堂哥二百萬呢,結果老得罪人,您沒傷著吧。”

    原紫函瞥了一眼司馬聞英,又對著長安明媚地笑了起來。

    司馬聞英取出一方白絲絹,輕輕按住長安的虎口。長安看著自己的血跡悄然淹沒于絹帕上那精致的紫色西番蓮花紋中,咽了一口唾沫,“那個……兩百萬元人民幣是有點小貴的?!?/br>
    司馬聞英看著長安虎口處的血帕,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貪婪和激動,口中卻淡淡道:“美金?!?/br>
    長安握著酒杯的手就是一哆嗦,心想: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敗家,比孟穎還要敗家。

    長安慢慢說出自己的來意。司馬聞英同原紫函對望了一眼,原紫函笑道:“原來是為了這件小事,不如俞總跟我來見見我哥哥吧。他也許能幫助你?!?/br>
    司馬聞英握緊那塊絲帕飛快塞進包里,也笑道:“那我先走一步,去看看四堂哥在做什么?!?/br>
    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長安振奮起來。像這樣的大企業(yè),二三百萬元算什么,他們只要動動小指就能免了他的債務。

    那司馬聞英口中的四堂哥應該是中原集團的第四子,大名原宗凱,是原紫函的雙胞胎哥哥。原紫函帶著長安坐觀光電梯,來到頂樓一間精致豪華的房間,落地窗前,正站著一個昂藏身影,聽到聲音,向他們扭過頭來。

    長安的心臟一陣收縮,好一個漂亮的孩子。那人同原紫函差不多年紀,二十出頭模樣,生得唇紅齒白,眉目含情,同原紫函一樣長著一雙奪目的紫瞳,落地窗外萬家燈火映入他的眼簾,如星火閃爍。這座不夜城的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竟在這孩子面前黯然失色。

    原紫函為長安做了介紹,那原宗凱便客氣地請長安坐下,對長安靜靜說道:“裝修合同金額加在一起不過六七百萬元,這個倒好說,可是您積欠供應商和農民工工資,還有在徐家匯那場人命官司,家屬要賠二百萬元,加在一起零零總總的資金周轉,是個問題吧?!?/br>
    俞長安心上咯噔一下,只聽那美少年說下去:“聽說俞總最近本來要繼承兩千五百萬元巨額財產,但遇上點小麻煩。其實這些都不算是一筆大數目,只是俞總要守著一具植物人一直到七十歲再結婚生子,這似乎太不人道了些。”

    原宗凱微笑了一下,長安只覺眼前耀了一下。

    原紫函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坐在原宗凱沙發(fā)的椅把上,有意無意地斜倚著美少年,金粉描眸更襯得紫瞳嫵媚性感,直逼邦德女郎。

    “你們到底想要什么?”俞長安沉聲問道,再抬頭時,目光中已有了銳利。

    “我們只是想幫助俞總,并且完成您的妻子……”原宗凱淡笑如初,“孟穎女士的遺愿。”

    “孟穎還沒有死呢,”俞長安不悅道,“什么狗屁遺愿?!?/br>
    “孟女士曾經簽署過器官捐贈書?!痹虾崧暤?,“難道您不知道嗎?”

    原宗凱笑道:“我們誠懇地請求您授權捐獻孟女士遺體的心臟,來為我父親做心臟移植手術。”

    俞長安手中的酒杯滑落,只覺口干舌燥。孟穎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件事,“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你們分明在胡說。我和孟穎不認得你們,我也從來沒有聽穎提過什么器官捐贈書?!?/br>
    “大概是十八年前吧,你可能不知道。孟女士十八歲時曾經因為車禍雙目失明一年,后來因為得到角膜移植才恢復視覺,這件事對她影響很大,可能因此使她產生捐獻器官的想法?!痹趧P嘆了一口氣,徐徐道:“不得不說,您的妻子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她每年都會往紅十字會、老年人中心、流浪動物關愛中心等捐助。就在她出事前,她一直都在資助一位汶川地震中幸存的孤兒?!?/br>
    俞長安愣在那里。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妻子是這樣的人。也許是因為他埋怨過她花錢太大手大腳,所以她就不太告訴他錢的去向,這成為他一直安慰自己和小紅在一起的理由。因為他一直認為像孟穎這樣的大都市女子無法理解像他這樣大山里走出來的孩子。

    一種悲哀濃重地籠罩著他的內心。他一直都知道他錯了,可是也許他不知道他其實錯得太離譜。

    “從那場可怕的車禍到現在,已經五年了吧,您這兩年過得非常不好,可是也許您沒有想過,孟穎女土也一直過得生不如死,”原宗凱盯著俞長安的眼神開始犀利起來,“俞先生現在是孟女士唯一的親人,如果您能授權她的安樂死,孟女士可以解脫,她生前的遺愿也可得以實現。”

    原紫函雙眉微蹙,略帶悲傷地煽情道:“我相信孟女士一定能上天堂的?!?/br>
    可俞長安聽了只覺想吐。

    原紫函卻繼續(xù)說道:“您曾經提過孟女士的遺產大約是2500萬元人民幣,如果您擔心這個,我們將會付雙倍的價格,并且免去豐盛目前所有的債務?!?/br>
    “免去?”俞長安恍然大悟,冷笑出聲,“果然是有備而來。我就想,像我這樣的包工頭,怎么會得到像中原集團這樣的請?zhí)?。?/br>
    原紫函微微冷笑了一下。

    原宗凱卻輕嘆,“請原諒我們的魯莽,可是我們的父親危在旦夕。請您考慮一下吧,”原宗凱淡淡道,“也就這幾個月,可能我們的父親就要離世,那樣的話,我們將按合約征收豐盛五倍的違約金?!?/br>
    原紫函笑得狐媚動人,“據我所知,您已經有三個月沒有支付三十多位農民工的薪資了吧,難道您真的想破產,以后要靠孟女士每個月5000元的生活費來過日子?”

    “別嚇俞總,”原宗凱拍拍原紫函的大腿,“俞總馬上就要做爸爸了?!?/br>
    原紫函假意捂住嘴,倒抽氣道:“天哪,現在上海物價這么貴,小紅姐可怎么能靜心養(yǎng)胎?”

    原宗凱輕笑,“俞總是要上心一些,畢竟這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年代,怎么也要為自己的孩子想一想吧。”

    俞長安也算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但卻是第一次感到這樣的壓力和焦慮,而這些壓力和焦慮竟然來自于眼前這樣兩個九零后,令他萬分狼狽。

    酒會一結束,他黑著臉回到家中,卻發(fā)現小紅不但取走了所有的行李,保險箱里也空了——他平時總給她放些零花錢。因為愧疚,他今天早上特地在保險箱里放了十萬元現金,她給他留了一張紙:別找我,我不相信你,我要生下富貴。

    俞長安霎時手腳冰涼,感覺全世界都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沖到許星美家里,還好許星美沒有睡,披著一頭柔軟的長發(fā),穿著睡袍給他開了門,板著俊臉說道:“深更半夜的,你發(fā)什么神經?”

    有個漂亮女人穿著極薄的真絲睡衣,從浴室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走出來,“星美,這么晚誰來了?”

    那女人的真絲睡袍微濕,直把魔鬼身材暴露無遺,看到是俞長安,立時冷了臉,冷哼一聲,走進臥室。

    這一哼,俞長安倒認出她來,原來這剛沐浴的性感女神竟是許星美的那個傲嬌助手,不覺也愣在當場。想不到白天里古板冷漠的眼鏡妹身材這般火辣。

    有人不悅地咳了一聲。俞長安聽出許星美的不悅,便轉頭對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心想,一直以為這許星美是個gay,原來性取向還相當正常。

    他是孟穎的藍顏,孟穎對俞長安說過許星美曾經追求過她,但許星美卻說是孟穎先追求的他。俞長安到現在也沒弄清這兩人是誰先追的誰,反正最后這兩人處成了鐵哥們兒。這個許星美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有看見孟穎時笑靨如花,而俞長安也從許星美對他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中看出他對他的鄙夷。

    可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態(tài)度,要知道,孟穎周圍的朋友都反對他們結婚,因為孟穎是一個留洋鍍金的海龜,家境殷實,而他只是一個走出大山的土孩子。

    他同孟穎相識是因為相親,那時的他是真心愛孟穎的?;槎Y上許星美是司儀,雖然含笑幫著孟穎和他迎來送往,可是卻正眼也不瞧他和他家的親戚。

    咦?他怎么依稀記得那時是一家叫寶貝婚慶公司主持的,主持司儀是個小姑娘?也許當時有兩個司儀吧,畢竟是十年前的事了。

    孟穎出事后,許星美是第一個陪著孟穎父母一起過來的朋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對俞長安拳打腳踢或是高聲謾罵的。

    可是孟穎手術剛做完那陣,有一次長安值夜,深夜無人時,許星美披著頭發(fā)潛入病房,癡癡地看著沉睡中的孟穎,佇立良久,半天才狠狠罵了一句:“你個傻逼。”

    然后流下了一長串眼淚,此后許星美對自己的眼神里的鄙夷更深。

    俞長安忽然有了抬頭的勇氣。原來這個許星美喜歡吃窩邊草,而所謂的窩邊草一般都不會長久,這跟他也沒什么本質區(qū)別。

    “你來干嗎?決定放棄財產啦?”許星美一屁股坐在對面的真皮沙發(fā)里,不無嘲諷道。出眾的五官隱在七星煙霧中。

    他忽然想起當年蜜月旅行時,同孟穎坐在黃山巔上看云霧繚繞中璀璨的星空,他陶醉在美麗的星空和美妙的愛情中,可是孟穎卻忽然對著星空瞇眼道:“星美這廝,趕上好爹娘啊,取了個好名字?!?/br>
    俞長安收回思緒,一腔話語給生生噎了回去,悶悶不樂道:“你怎么就算準了我要放棄?”

    許星美摁滅煙頭,用戴維杜夫的打火機又點了一支煙,淡笑道:“你媽早就巴望孟穎生個兒子給你們俞家傳宗接代,可是你和孟穎都忙于工作,那小紅不是她故意介紹給你的嗎?”

    俞長安一下子臉紅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要罵就罵我吧,別扯上我媽?!?/br>
    許星美也不辯駁,只是輕哼一聲,“你到底來干什么的?”

    俞長安正要開口,卻見沙發(fā)旁邊的柜子上擺著一張照片,是許星美和孟穎的合照。許星美穿著休閑白t恤,一向清冷的俊臉上掛著一絲柔和的淡笑,他的左臂自然地勾著孟穎,坐在草地上,孟穎懷里抱著一個面色略顯蒼白的女孩子,女孩子臉上掛著笑容,小眼睛卻顯得有點憂傷。

    照片落款寫著:“2010年,明顏顏十二歲生日。”

    “這個女孩子是?”

    許星美頭也不回,淡淡笑道:“這是我和孟穎共同助養(yǎng)的汶川孤兒,家里七口人就剩她一個,那時她才十歲,叫顏顏?!?/br>
    “她姓明啊?”

    “她跟阿穎原來的姓,”許星美一怔,微歪頭道:“你難道不知道,阿穎本姓明,是孟非老先生收養(yǎng)的孤兒?”

    許星美看了俞長安幾眼,緩緩道:“她的親生父親是上海的大資本家,叫明修堂,母親辛柏青,是當時上海灘頗有名氣的評彈演員,在大世界的藝名叫辛如玉,他們在‘那個時期’受到迫害,辛如玉受不了,開煤氣自殺了,就在當年他們愚園路的老宅里。那個年頭,在愚園那些小洋樓里,每天都有大資本家被小闖將們給抬著出來,所以也沒有人當回事?!?/br>
    許星美吐出一個煙圈,繼續(xù)說道:“可是有一個小闖將是辛柏青的戲迷,很同情他們的遭遇,便私放了明修堂,走的時候阿穎大哭起來,明修堂只好把阿穎托付給那個小闖將,也就是阿穎的養(yǎng)父,孟非叔?!?/br>
    “為什么她從來不跟我說呢?”俞長安忽然感到一絲難受。今天已經有兩個人告訴他關于他妻子的故事,可是結婚五年來,孟穎對他只字未提。

    許星美一笑,“孟非老先生一直對當年參與逼死辛如玉的事很內疚,也因為當小闖將的歷史差點被開除黨籍,即便是因為時代原因,被生父拋棄又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不會時時拿來說道。

    明修堂逃到香港后,依靠老本行鋼鐵生意發(fā)了跡,創(chuàng)立香港光輝財團,后來又從政,現在是自己陣營的骨干,孟穎也不想讓明修堂對立陣營的人知道,不過昨天我聽明伯伯說要參加上海財富論壇,順道要來祭一祭孟叔,你到時候可以見見你的親親老泰山。”

    俞長安一拍茶幾,冷冷道:“原來經常到家里來的明伯伯就是明修堂,怪不得穎總是帶爸媽去香港,原來是去看親爹?!?/br>
    “明修堂在香港早已續(xù)弦生子,她自然不會認祖歸宗。她也知道你一直很在意你們兩人懸殊的背景,自然更不敢對你說了。她對我說過,雖然你滿身缺點,可骨子里你是個有自尊和講義氣的人,所以結婚后她沒有向明修堂和孟伯父要過一分錢,”許星美給俞長安遞來一支煙,俞長安木然地接過來,低頭看著那支細巧的煙,沒好意思對許星美說其實他只抽中華的,卻聽許星美的聲音冷了下來,“她這個傻逼這輩子活著就在想怎么哄你高興,維護你的形象,保護你的自尊,從來就沒明白你一直想著的卻是怎樣能在經濟地位上壓倒她,多賺些錢貼補你家里的那些個窮親戚。除了怕她多花錢以外,你什么時候關心過她的心思呢?你媽老是怪孟穎肚子不爭氣,可惜她老人家不知道她的好兒子忙著賺錢包女人?!被?。霏。雪。整。理

    “你住口,穎不是傻逼?!庇衢L安一下子站了起來,憤怒道:“你們?yōu)槭裁匆恢痹谥肛熚夷兀磕銈兌颊f是我害了孟穎,我、我的確錯了?!庇衢L安艱澀道:“我是真心愛穎的,可是我們結婚頭一個月,我就明白了,我們不適合,我、我也努力過,可是、可是……反正現在說什么也晚了,你們以為只有穎被我毀了嗎?還有我,還有小紅,我們都被毀了……”

    俞長安一下子流出了眼淚,哽咽地說著這幾年心靈的煎熬。他成宿成宿地睡不著覺,因為愧疚,他逼著小紅去流產,接連殺了自己三個孩子,而如今陳小紅已經帶著肚子里的第四個孩子離開了他。